第100章(1 / 2)
霍北顾跟在马维铮跟薛琰后头,忍不住道,“现在大学里的学生,都能手牵手散步了?”他因为身体的原因,读书都是请的家庭教师,大学对他来说,只是停留在别人的讲述里。
薛琰回头一笑,“没有,如果维铮去上就有了。”
“是,到时候咱们就在你们医学院里这么走,”马维铮想想于众人的注目中牵着薛琰的手,还挺有趣的,“那改天我去你们学校接你,咱们就这么走。”
“好呀!唉,还是算了,我现在为人师表,会引起物议的事还是少做,”薛琰晃晃跟马维铮相牵的手,有些遗憾,“其实现在也挺好的。”
……
整顿饭霍北顾也没有找到跟马维铮单独说话的机会,因为除了几句简单的客套,马维铮完全叫他领教了一个失礼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眼里只有薛琰,仿佛整张桌子上只有薛琰吃饭一样,连螃蟹跟虾都是他亲手拆好了放到薛琰面前的盘子里。
问题是看马维铮的手法,明显并不熟练,那蟹被他拆的七零八碎的,可一个堂堂的集团军司令,居然就被对面这个小丫头忽悠着干的不亦乐乎。
霍北顾想不明白,马维铮怎么就会相信,他拆的那些虾兵蟹将,味道就会格外的鲜美?
霍北顾看着桌上一堆虾蟹壳子,一点胃口也没有了,他觉得自己巴巴的跑来跟这两个一起吃饭,简直就是最糟糕的决定。
“二公子?怎么了?这里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薛琰终于说吃饱了,马维铮净了手,才想起来霍北顾好像没怎么动筷子。
“呃,挺好的,这里离京都也就百十里地,两边的风味相差不多了,”出于礼貌,霍北顾拿起筷子挟了一筷子豆丝,听说是这里的名吃。
薛琰吃饱了,马维铮开始吃饭了,他除了去留学的那几年,几乎都是在兵营里生活的,吃起饭来没那么多讲究,只求多快,“我觉得也是,不过鲁省的菜味也好,唉,就是这一打仗,齐州的饭庄没几家开门儿了!”
只要提起鲁省,提起齐州,薛琰就一肚子的火,即便是马维铮星援齐州,但之前死的人是再也回不来了,那么多条人命,生生就殇在张本愚那个汉奸手里,而他的主子,霍家的公子居然跑来跟她谈什么将士的性命?
第100章
薛琰连跟霍北顾同桌的心情都没有了,还跟自己吹牛自己在东北军中的影响力呢,其实不过就是霍氏父子的长工罢了,政治决定都是人家爷俩儿下的,他拖着病体帮人打江山!
多能耐一样!
“齐州的饭庄就算是开着门儿,外头东洋人守着,那些鲁菜大厨们也做不了无米之炊,唉,”薛琰撇撇嘴,“这都得谢谢某些人啊!啧啧,居功至伟!”
霍北顾被薛琰讽刺的玉面一红,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惭愧地跟马维铮解释,“马兄应该也是知道的,张本愚原先并不是大帅的人,是后来才投过来的,我其实也跟大帅说过,姓张的贪财爱色,留之无用。”
马维铮风卷残云般的把饭吃完,“这个我知道,不过敢把鲁省交到那样的人手里,霍大帅心真大!”
霍北顾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马维铮的话了,不是霍万贤心大,一来鲁省原本就是张氏的地盘,真想易主还得打上一仗,二来张本愚对霍万贤十分的“孝顺”,很得霍万贤的欢心,而且他跟霍家一样,背后都得到东洋人的支持。
“这次停战之后,西北军会不会退回平南?”霍北顾起身给马维铮倒了杯茶,笑问,据他所知,卫鹏是想借机收回鲁省的,但交到卫鹏手里还是由马国栋接手,这里头还是有区别的,甚至霍北顾还希望借着鲁省的归属,加深卫马两人的矛盾,这年头,亲兄弟尚且靠不住,何况这拜把子的?
马维铮想都没想,“这可不好说,毕竟还没有谈呢,没准儿还得接着打!卫主席也说了,要饷给饷要人给人了,”他瞟了霍北顾一眼,“二军白严跟你们在北边碰了几回了吧?好像霍万良没讨到什么好处?怎么?少帅不亲自过去看看?”
霍万良是霍北顾的叔叔,那个人到现在都是土匪的作派,小打小闹还行,这种大仗,怎么能跟军校出身的白严相比?若不是这会儿卫鹏还想不动一兵一卒收了东三省,早就白严给灭了。
“这不是我身体不好,少帅才一直拖着没过去,”霍北顾心下黯然,他不但要给霍北卿出谋划策,还要给他担责任,“不过大帅也说了,二军跟我们东北军实力悬殊,刚好趁这个机会,让三叔练练手儿。”
“哈,哎哟,霍大帅真是手足情深啊,”马维铮冷笑一声,几口又把多半盆的红枣糙米鸡汤给喝了,汤盆放桌上一放,斜眼看着霍北顾,
“霍二公子啊,不是我当人儿子的面骂老子,霍大帅也真够不地道的,他的人在鲁省捅了那么大个娄子,直接把东洋人给请进了齐州,可直到现在,奉天都没有给出个明确的说法,你们把人给弄来了,就算是没胆子跟东洋人过招儿,”
马维铮肯定的点点头,霍万贤确实没这个胆,“东北军的武器军*火几乎都来自东洋,这不想跟东洋人起冲突我也理解,但这不出兵,出点儿军备跟粮饷,也是个态度,这怎么一副站干河岸儿看热闹的样子,就不对了吧?”
薛琰被马维铮一抹嘴就换了一副兵痞嘴脸的技能逗的暗笑不已,就听马维铮又道,“老的不地道,小的也奸滑,霍北卿明知静昭是我的未婚妻,还处处与她为难,目的何在?这亏我们静昭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姐,不然被他吓着了,怎么赔?”
他冷笑一声,“这个账等到了京都我跟他单独算,再说说你,这东洋人还驻扎在齐州城外呢,你就想撵人了?弟弟,我们西北军撤了,你们东北军守得住齐州吗?”
“噢,我明白了,是不是东洋人看打不过我们,又找你们帮忙来了?”马维铮斜倚在椅子上,冷笑连连,“我从齐州撤军,你们转手把齐州孝敬给东洋干爹,合着我西北军将士的血,第一集团军将士的命,在你们霍家人眼里,p都不算?!”
霍北顾被马维铮骂的面红耳赤,几乎站立不住,“马兄误会了,不管是国民军,西北军,还是我们东北军,都是华夏同胞,我岂是那种拿自家手足谄媚异族的小人?”
想到自己的父亲,霍北顾眼眶发红,“是,我知道霍家行事历来为大家不齿,我也无力为他们辩解什么,只是比起父亲,我跟大哥都不是那种卖国求荣的人,”
“噗……”薛琰一口茶喷了出来,“说,你继续说,嗯,我,”
薛琰从马维铮手里接过帕子,“你有说的权力。”
霍北顾一直想不明白薛琰为什么对他们兄弟成见那么深,若说她不喜欢霍北卿的风流名声,这也算是一种解释,但自己这种透明人,薛琰似乎也十分不喜,“许小姐,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如果有的话,您只管直说,我也可以解释,”霍北顾想了想又道,“我知道您不喜欢东洋人,我也不喜欢,但这些列强船坚炮利,有许多我们可以学习的长处,这一点想来许小姐也是承认的。”
“据我所知,西北军中就有洋教官跟军事参赞,还有您,也在潜心研究西方医学,并且还在京都医学院做了西医的教授,”
他们东北军从东洋人手里购买武器军/火,跟其他军阀的做法并无不同,为什么独独薛琰对霍家人嗤之以鼻?“而且如今华夏民国,看似离统一不远了,但大家都知道,那些盘踞在各省的督军司令,其实哪个背后没有列强的影子?”
薛琰微微一笑,“师夷长技以制夷,你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但我们最终的目的‘制夷’,是强大自己,把那些列强从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赶出去,而不是学了他们的先进技术,去更好的为他们服务,去为虎作伥,去当他们的先行军,当他们手里的枪,欺压自己的姐妹兄弟!”
“是,你们东北军在整个华夏民国都是实力最强的队伍,连卫鹏看到霍北卿都得避其锋芒,可这有什么可光荣的?说句我们平南的粗话,不过是拿东洋人的p股来装你们的脸罢了,在国人面前,在国民政府面前最强有什么用?”
薛琰把手里的帕子狠狠的摔到桌上,“不过是东洋人的狗罢了,看见个鬼子,跑的比谁都快!”
马维铮知道自己女朋友发火的时候言辞如刀,但这么生气还是少见,他薛琰起身走了,也不跟霍北顾打招呼,径直跟了出去,“外头冷,你把大衣穿上。”
马维铮从韩靖手里接过薛琰的风衣,给她披上,“怎么说着说着就气起来,你也说了,如今各地军阀背后都有西方列强的影子,并不独他一家,说起来,是东洋人太贪心的缘故。”
薛琰不悦的看着马维铮,“你的意思是,只要列强干涉华夏内政不深,就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不是!”
马维铮牵着薛琰的手往外走,薛琰正在气头上呢,他一个回答不好,估计也得被扫射,“不论是英吉利还是德法美,采用的方式都是借华夏人的手来干涉华夏的内务,这个相对还好对付一些,但东洋人却是逼到家门口的恶犬,他们要的不仅仅是干涉,而是华夏,所以在我看来,东洋人更紧迫一些,只可惜,”
马维铮看着半空中悬着的一弯冷月,“咱们的卫主席却觉得革命党的威胁些更大,比起跟外人争斗,他更看重的是将革命党人赶尽杀绝。”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薛琰停下脚步,看着马维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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