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天机阁五(1 / 2)
两人都落在地上打。
琏官在玄照的剑阵之下,只能堪堪避开要害,不能避开那见肉的剑。
玄照见此,不掩失望:“这难道就是你平生所学?心慈手软。你非要下山,修的就是这样的道?练一副菩萨心肠?怎么,你真要做一个俗人?”
心慈手软乃对敌大忌!
不知是痛极必反,还是话语刺激了她,琏官的招数变了。
她以前不能习南玄功,但其他功法学地够多够杂,换一副身体,灵力充沛,她更游刃有余。
琏官受的伤,她一点一点从玄照身上讨回来。
见越多的血,她的刀就越快。那身黑裙随着她的动作展开,像一只绝美的黑色蝴蝶,展翅贪婪地吸食着四下散开的血。
这些血,有她的,亦有他的。
琏官的薄刃,太快!
裴元赶来之际,她的薄刃已近至玄照的脖颈,他大喝一声:“住手!”
琏官手微颤,下一瞬,玄照的剑在她的脸狠狠地划过!
血喷溅而出。
裴元大骇,而玄照却不停,他的剑落在她的脖颈边……在那一刻,裴元闭上眼。
却听到同时的两人的闷哼声。
琏官对着玄照,当胸一刀。
两人的身上脸上都是血,血色灼红了裴元的眼,他当即瞬行过来,对着琏官:“你疯了!不,你们都疯了!”
师徒二人,刀剑相向,互不退让。
琏官的薄刃穿过了玄照,玄照的剑从她的脖颈穿过,两人只要一齐动手拔出,裴元毫不怀疑他们都会血溅当场。
“不,你们都不能动。师父,徒儿求您了,还有师妹,你怎么能弑师?”可两个人的形容,却让裴元不敢多说琏官什么。师父真的要杀她,她怎会只是受着?难道由着师父杀了她?
“师父,你就放过师妹吧?她便是夺舍,也不是从活人身上夺舍,这不是要命的大错……”
裴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可动手的两人僵持着,谁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阳光炽热,裴元却觉齿冷。
真的,非要如此,非要死一个?
还是,同归于尽?
沈朝从袖袋中出来,看到的是师徒三人狼狈的形容。
裴元跪着,不知道跪着两人的谁,或者跪的就是两个人。琏官跟玄照对站而立,你给我一刀,我给你一剑,就那么互相牵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没人看到沈朝怎么起禁制术。
他一手拔刀,一手拔剑。
薄刃回了琏官的手腕,那把剑则被他插在地上。
二人的血暂时止住。
玄照动弹不得,只见一个白衣少年突然飘身而出。
他静立在琏官一侧,从宽袖子撕了一段,慢条斯理地擦去黑衣少女裸露皮肤上的血。
很奇怪,经过他的擦拭,琏官的伤口都像被擦去一样,消失了。
可他每擦去一道,玄照便觉身上多一道伤口。虽然疼痛会让人麻木,但那白衣少年擦地慢,他身上的新伤就一道道长着,滋味堪比凌迟。
最后,他终于擦到了脖颈的位置。
那处不算要害,但若是拔剑偏那么一点,就能要命。白衣少年擦去琏官脖颈上的伤,玄照的脖颈亦多了两个血口。
裴元就是再瞎,也看出不对劲了:“沈朝,你干什么?这是什么邪术?”
“转嫁术。”
白衣少年向来温文,此刻却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裴元无法面对这种冷漠,他没来由地心虚。想到封丘山这少年目光似刀的那一次。
现在,他不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少年。
他是邪修沈朝,他的修为无人知晓。
下一瞬,两人的定身术都消了。
玄照没了禁制,身上的血比先前喷地更快。裴元再顾不得沈朝了,忙上前击打师父的周身大穴,为他止血。
炙阳在头,玄照半个身子靠在裴元身上,恍惚目眩,但双眼却死死地盯着他:“言洄,是你!”
“师父,您看岔了,这人不是言先生……”裴元在桐山派长大,虽然统共只见过言洄四五次,但足够他将言洄记得清楚。这两人像是像,但不会认错。从那通身的气质,便能轻易区分出来。如玉海棠跟花田,像是一码事,但他从未认错过。
“不,你就是言洄!”玄照似乎想清楚其中的脉络,所以笑得极古怪,“当年不是你给我指了道,让我去梅南山捡了琏官回来么?你说我与她有师徒缘分,将来大有可能助我得道。眼见她一日日长大,被妖魂所附!我本以为,这就是你说的助我得道的机会。之前都不是时候,但只要她在训诫堂,我总会想到办法护住琏官,杀了妖魂!可你为什么要插手,让她自行了结?又让她夺舍这一副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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