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半歌声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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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了,他被邪祟拖走还能无恙,说不定是因为她的乌金香。乌金香难制,她还加了其他东西,既能长久发热,还能驱邪除祟。

宅子有水井,有厨房,有灶头。驴车的锅铲用具齐备,所以齐遇的动作很快。

琏官站在门槛处,见他神情自若地打水冲洗灶台,专心烧火忙活,她就收了心,与裴元传书,让他跟花田来此处歇息。

不想传书过去,裴元那里却无回应。

瑛姑一手两只,一手三只倒提着总共五只灰毛小野兔,飞快跑进炊烟袅袅的小厨房。就齐遇烧开的热水,她滚开兔皮,拔兔毛,清洗剖腹……一刻钟的功夫,五只小野兔就被她料理地干干净净,切地大小均匀。

准备妥当,齐遇烧起热油,开始烹饪兔肉。

这些日子在路上,都是由他做饭烧菜,饭菜还极可口。瑛姑见他手法纯熟,不由猜测:“小齐哥你以前肯定不是什么世家公子,听说公子哥们不是读书写字画画,就是弹琴喝茶……从没听过会下厨的,你八成是个厨子。”

齐遇翻炒着锅里翻腾的兔肉,道:“都不记得了。”

少年郎眉眼含笑,令此处平平无奇的灶台增色不少。瑛姑看地愣住,还是那噼噼啪啪的烧柴火声让她回神。咳了几声,她抚了抚鬓间并不凌乱的头发:“不记得了好。”

少年郎淡笑:“不记得,又怎么能说好。”

在这陌生的小厨房里,瑛姑突然想单独与他多说说话:“小齐哥,你应该也活了许久,一起经历过的人兴许都不在了,记起过去不是徒增烦恼吗?”所以不记得了好。

少年郎还是笑:“只有我记得,也足够了。”他活着,那他总会都记起来。

瑛姑意识到不对劲:“小齐哥,你好奇怪。”

“奇怪?”兔肉煮地差不多了,齐遇拿锅铲翻了翻,让汤汁浸满兔肉。

瑛姑咧了咧嘴角,低声道:“我死了呀,可你半点不怕死人。”

把灶台上的火抽掉一根,齐遇继续自若地做事,明显不在意。

瑛姑低头去摸灶台,这里擦地很干净,纤尘不染的:“是了,是姑娘告诉你的吧?”

“不是。”火小了些,齐遇给兔肉盖上盖子:“你一路过来,就不像常人。”她没有呼吸,瑛姑平时还躲着人,生怕别人发现她的不同。

她有这么多的破绽么,瑛姑喃喃:“你不怕我,也不怕琏官姑娘,这还不奇怪吗?”琏官姑娘看着也吓人,一副血色不足的样子,所以她在人前会常常戴着斗笠。

烛光下,少年郎偏头避开腾起的烟火:“是,是奇怪。”

说着肯定的话,他还在笑。瑛姑不知道他尽笑些什么,他早知她不是人,所以一直这般冷静。

她吓也吓不着他,着实没意思:“那你看着兔肉,好好煮,我先去屋里看姑娘。”

瑛姑跑出去,小厨房里就剩下少年郎一个人。静等片刻,他又打开焖兔肉的锅盖。只是锅里热汽沸腾,哪里有什么兔肉?不过是一锅码地整整齐齐的骷髅,有人的,也有兽类的,大大小小,沾满血水,涕泗横流。

这些骷髅嘴巴都是好的,还有长长的大舌头,在水汽中颤动着,咕噜咕噜……似在哭,又仿佛在笑。

静静看着那些骷髅,齐遇突然感觉右脸颊骤痛起来,仿佛被人在上面狠狠划了一刀。因为这痛觉,那土锅里的骷髅头又不见了,变回原来的兔肉。

这厨房透着古怪,齐遇只好忍痛盖上盖,先去找琏官跟瑛姑。

琏官从地下拉出那骷髅头,现在大厅的木质地面上便多一个洞。这个洞黑森森,拿灯烛看不清,她只好折了一只木棍在其中搅了搅,搅弄间是哗哗的水声。水不是普通的水,是带着点酒香味的符水!用力戳了戳,还有瓦罐破裂声。

这骷髅头为何要装在瓦罐里?在她蹲身想要再看清楚那黑洞时,她却察觉有一只手朝她探来——她躲避的那瞬,屋内骤暗,蜡烛尽数被来人弄灭。

这人明显要杀她,不是锁喉,就是往周身要穴而去,每掌带风。她躲得快,伸手去揪那人,他却仿佛四周都长了眼一样,总是在她前一瞬便险险避开。琏官发现,这人似乎不受她的术法控制,灵力拍过去,如同拍入一摊死水中。

来人应该也看出她厌恶近身打斗,次次逼近……琏官心念一动,抽出了赤色囊袋,那人也不打她了,手只管来抢那囊袋。

见此,她冷笑一声,手一拽,那囊袋好像骤然消失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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