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少女微愣数秒。
她大概早有预料,所以并未继续否认,语气无奈道:“兄长好厉害,竟然会辩血。”
薄纱捅破了,两人也就不再装模作样。
他不慌不忙地问:“阿婉,兄长有一事不明,还请你为兄长解惑。”
她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将朝政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习惯了掌握全局,怎会容许心中有疑惑。
少女主动交代:“第一晚出现在竹林,是因为我想念爹爹,我进府那年,爹曾带我到小竹林,指着满林的翠绿,告诉我,以后无论遇到任何难事,切不能自怨自艾,要像绿竹一样,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他听出她话里的委屈,问:“怎么,在府里过得不顺心?有人欺负你?”
她低头不语。
他本就懒得搭理后宅的事,见她不肯说,也就不再追问,而是将话题抛到第二夜:“你胆子倒挺大,在竹林遇见那样的事,还敢继续去,你就这么想念阿爹吗?”
少女微微抬起头,一双星眸顾盼生辉,她看着他,目光炙热,红唇轻启:“因为担心兄长,所以才在竹林等兄长。”
他呼吸一促,“哦,你不害怕吗?”
他发起病来的模样,连他自己都不敢看,更何况是她。
少女语气娇软,诚恳真挚:“最初是怕的,可是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担忧,我见兄长在府里寻人,又惊又急,一方面怕兄长怪罪我,一方面又担心兄长再次发病,所以只得以面纱遮脸,在竹林等候。”
他细细品味她话里的每一个字,问:“后来怎么不等了?”
少女委屈道:“兄长强留我时,我踩了兄长好几脚,所以不敢再去。”
他抿了抿唇角,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她柔得很,腰肢柔,眉眼柔,水做的一样,此时正偷偷瞄他,眼神落寞无助,触及他的视线,颤了一颤,立刻埋下头。
他好心安抚她:“阿婉,那晚的事,兄长不追究。”
“谢谢兄长。”她说着话,声音低下去,双手绞着衣袖,惴惴不安:“兄长,我再也没有其他瞒你的事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他明确告诉她:“不可以。”
她一急,大概是害怕他:“为什么呀?”
言喻之:“因为兄长不想再喝苦药。”
第22章
他已将自己要喝她血做解药的事告知她,昧着良心骗她, 他寻了多年的解药, 就是她。
他一字一字地将话递到她耳边, “只有你能救兄长。”
她眨着眼问:“可是刚才兄长明明说不想再喝苦药, 难道不是因为兄长怕苦不想再喝从前解药的缘故吗?”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自若地将自己说漏嘴的话收回:“当然不是。别人的血,药效微弱,只有你的血,才能根治兄长的病。”
少女纠结地望着他。
言喻之捞起她的宽袖,隔着薄薄的纱袍,一点点往上, 待少女回过神, 已被他擒在手中。
他按住她的手腕, 语气不容拒绝:“阿婉说过,愿意为兄长做任何事,难道想反悔吗?”
少女摇摇头:“我……我……”
他像安抚小兔子那样一下下轻拍她的手背,“阿婉听话, 以后兄长会好好报答你的。”
她眸中含了水汽, 脸上并未露出欣喜的神情,听过他的话,反而低低抽泣起来,“兄长,你这个样子,好吓人。”
言喻之顿住。
吓人?哪里吓人了?
他发病的模样都吓不着她, 端的清雅姿态却吓着她了?
言喻之不擅长哄人,也无需哄人,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到最后总会落入手中。现如今他面对自己最想要的甜药,却有些束手无策。
末了,言喻之只好伸出手,笨拙地替她揩泪,“阿婉别怕,兄长一点都不吓人。”
就在他以为她会继续哭泣不语的时候,她却忽地止住眼泪,“确实,兄长长得好看,纵使阿婉再怎么害怕,只要看兄长一眼,就能立刻安下心来。”
言喻之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哪里不对,想半天,挤出一句话:“阿婉真勇敢。”
少女停止哭泣,乖巧趴在膝上,羞怯怯地抛出句他最想听的话:“兄长,如你所愿,我做你的药。”
言喻之内心欢喜几乎满溢而出,面上却从容不迫,彬彬有礼:“谢谢阿婉。”
他本来做好发病的准备,却不想安然无恙,一直留她到夜里,这才放她离去。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先前得了她的许诺,心满意足,不但亲自陪她回小院,而且还立刻吩咐管家开仓取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专挑名贵的物什往她院里送。
为了发病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喝上药,他又派人收拾后宅距书房最近的一间院子。原是太夫人住过的地方,布置奢华,进出方便,风水也好,是块宝地。
这地方本来是打算留到言喻之成亲,让夫妻俩居住,如今给了言婉住,又拨了一批丫鬟在屋里伺候,吃穿用度,一应是最好的。
不受重视的四姑娘,一下子成为言府最矜贵的千金。
府内众人惊讶不已,悄悄打听,都想知道言婉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讨言喻之的欢心。
家主对府里的妹妹们一向漠不关心,更别提会操心生活起居之类的琐事。这一次,不知怎地,竟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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