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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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不休赶往河南,然后快马加鞭回到京师,虽然没有耽误大事,可若是其中哪一个关节出了差错……

二爷如今愈发让人看不透,并不像意气用事的人,他去河南到底是为了什么?

霍明锦倒没有因为他的大胆发怒,只淡然道:“我有分寸。”

赵弼叹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道:“二爷,崔南轩回京了,现在是官复原职,不过皇上有提拔他的意思。上次您找了个由头将他遣去金陵,他以为是沈阁老下的手。您看,要不要再添把火?”

霍明锦摇了摇头,“不必。”

只要崔南轩不在武昌府就够了。

一路无话。

下了山,山下留守的随从早准备了热茶送上。

赵弼冷得发抖,接过茶杯正要喝,霍明锦忽然问了一句,“这一届进士,湖广有个叫傅云章的,分去哪儿了?”

“傅云章?”

赵弼端着茶杯回想了一下,啧了一声,摇摇头,“可惜了,他是第九名贡士,复试也考了一等,就是殿试的时候唱名竟没人来。”

霍明锦眉头轻轻一皱。

赵弼接着说:“这种事以前也有,有的贡士殿试前忽然生病了,或是家中长辈去世……傅云章文采出众,又是湖广人,而且生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知是探花候选人,有那些促狭的,打听到他的家世,时时盯着他家里,想借机扰乱他的心智,那些人手段太多了,防不胜防。听说傅云章家中哪位长辈不在了,他刚从保和殿出来就急匆匆南下回乡,其他贡士知道他走了,都悄悄松了口气。”

没办法,不管是皇上、殿试主考,还是朝中大臣,都偏爱年轻俊秀的后生,傅云章参加殿试的话,必定抢走所有人的风头。大家背地里都盼着他殿试表现平庸,人家倒好,直接错过殿试,好几个贡士都要乐疯了,尤其是有资格竞争探花郎的那几位。

霍明锦怔了一怔。

傅四老爷只是傅云章的远亲,他完全不必为傅四老爷错过殿试。

他急着赶回去的原因显而易见。

倒是个好哥哥。

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她常常给他写信。

霍明锦沉吟片刻,道:“找个人把他的名字记下,替他挂名。”

赵弼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愣了愣,忙躬身应喏。

傅云章走得太匆忙,等于直接放弃殿试,二爷让他给傅云章挂名,意思是帮傅云章保留贡士资格,这样他还有补考殿试的机会。

他想了想,追上霍明锦,“二爷,傅云章是湖广人,和沈党走得近,也和崔南轩有过来往,从他平时的言行来看,他看不惯锦衣卫……”说到这里声音一低,然后拔高,“您帮他,他未必领情,他不是我们的人。”

霍明锦蹬鞍上马,袍袖上沾的松针落了下来,“照办就是。”

他语气平淡,但不容置疑。

赵弼今天已经大胆了一回,不敢再劝,默默退开。

……

长春观。

张道长又多了几个徒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扎网巾,穿道袍、麻鞋,踩在梅花桩上练剑,笨手笨脚的,时不时从木桩上跌下来。其他师兄弟围上去笑话他,他忽然哇的一声哭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外跑,要去找大师兄告状。

傅云英坐在长廊里观望许久,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练剑。

这种真功夫少说也要练个四五年才能学点皮毛,她除了力气大一点,完全没有学武的天赋。

她问身后的乔嘉:“你练了多少年?”

乔嘉回答道:“从五岁开始,一直到现在。”

傅云英想起那夜在铜山霍明锦砍下去的那一刀,招式不漂亮,但气势万钧。

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他会武功,侯府的少爷都是从小练武的,只有他的哥哥例外,他哥哥身体不好,所以他父亲对他这个小儿子就更为严格。他每天最少练一个时辰的剑法,日复一日,风雨不辍。

有一次她忍不住好奇,问他平时喜欢做什么。他想了半天,最后说习武。

她那时挺同情他的,习武多累啊,怎么能当爱好呢?

“我教你打捶丸吧,我的哥哥们都喜欢这个。”

他笑了一下,轻轻拍一拍她的丫髻,“好。”

果真找丫头讨来球杖,煞有介事让她给自己当捶丸老师。

后来她才知道他的捶丸打得很好,哥哥们都比不过他。每次和他分在一组,她总能赢很多彩头。

正怔怔出神,一个小道童端着托盘从屋里走了过来,“云哥,你可以进去了。”

傅云英站起身,走进里屋。

仆从搬走屏风,侧间的槅扇都取下了,张道长站在窗前的面盆架前洗手,莲壳手里抓了几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准备去灶间熬煮。

床榻上,傅云章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刚才张道长在给他施针。

他出了一身汗。

傅云英走到床边,绞干帕子给他擦身。

张道长踱过来,朝她一摊手,掌心朝上,摆出一个讨钱的姿势:“诊金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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