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 2)
恐怕落到贺听风耳里,他还要好生戏说一番,必须得把慎楼的耳朵尖念叨红了才算成功。
慎楼被他师尊直接带到报名处,那负责给予号牌的小弟子,先是看了贺听风一眼,连瞌睡都吓没了,然后目光转移到慎楼身上,更是差点直接蹦起来。
好歹贺听风不想吓唬小孩,只让对方将慎楼的号牌找出来,然后欢天喜地一般,将其翻来覆去看上一眼,那模样似是极为欣喜。
这几日的仙君,一直都是此种状态,好像要参加峰会之人并非慎楼,而是他自己。
慎楼见状,自然更说不出拒绝之言,一看见他师尊放光的眼睛,便霎时把炼气的后果抛之脑后。
接过号牌,挂入腰间,倒真像是个听话的乖徒弟,成功收获了贺听风的抚摸一枚。
那收发号牌小弟子的眼神顿时更加不对劲了,担心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冷汗直冒,直想逃跑。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小弟子才跟捡回一条命似的,拍拍胸脯,摈弃惶恐,重燃八卦欲。他随便扒拉了个同窗,开始给对方讲起自己方才所见。
再说到牵着自己好徒弟的贺听风,一路上接收了不知多少或惊艳或防备的视线,而这些人在看到他身后的慎楼时,皆脚步一顿,大跌下巴。
慎楼倒是显得极为从容,没有丝毫紧张,只是瞥过这些人之时,眼底更深处似乎隐藏着浓厚的不屑和嘲讽。
他倒是许多年不曾到场,偶有一次前来,也不过是听闻贺听风空降。但等他从十方狱披上青衫,再匆忙赶来的时候,仙君早已经带领他一早挑选好的参赛者,回到无上晴。
竟连背影都不曾瞧见。
仙君大驾光临,请上座。董拙远远地就瞧见,奔赴而来,恭敬作礼。
慎楼余光瞥到周嬴正坐在位上,一袭黑袍从头到脚将他包裹,旁人看不见表情,只觉得他阴郁。
此人已然不足为惧,慎楼并未过多关注,而是仍在打量四周,以确定自己待会儿应该从何处上场,却听身旁贺听风淡淡道:不必多礼,本君今日是陪同亲属,若作评审有失公允,在看台之下便好。
慎楼一愣,猛然回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哪怕是在他们未决裂之前,每年的崇阳峰会,贺听风都按部就班,居于座首。
可今日竟然因为他,心甘情愿当了陪衬。
魔尊大人的心里飞快闪过一抹惊讶,他隐约觉得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也许在贺听风眼里,这不过就是一句随口之言,并没有什么言外之意。
但他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胸腔中的鼓擂。
董拙脸色微微一变,故作小心实则明目张胆地看了慎楼一眼,而后霎时垂下头去,心情十分复杂,连应答都带上了迟疑和不认同。
仙君这不合规矩吧?
贺听风微抿唇蹙眉,似是有些不虞。恰好被正杵在邹意身边的董宜修瞧见,他飞快奔到自家老爹身边,大不敬般搭上董拙的肩膀,附耳上前,用气声道:爹,你没看见仙君的表情吗,仙君不想做上宾你就答应了呗,你自个儿坐在上边儿,多气派!
董拙抖落掉许久未见的亲儿子,恨铁不成钢般锤了他一拳,心说仙君内力深厚,方圆十里都能听清,哪是他用气音能够遮掩的。
不过董宜修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毕竟崇阳峰会是由盟主牵头,且他小儿还身在无上晴,若是因此得罪仙君,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于是董拙只好称是,款款拜身,先行离去,再安排人为仙君搬来座椅哪怕不当座上宾,也得有应当的优待。
贺听风不知道对方又暗戳戳安排了什么,他本意是想低调,见董拙离开便重新将视线转到慎楼身上。
慎楼的号牌位于中间,两人也不急。仙君自然地将手触上徒弟的衣领,轻轻抚平,然后为其舒缓紧张:随便比试就行,师尊不需要你夺得什么荣耀。
话虽这么说,但慎楼并未错过贺听风眼里的期待,只好无奈点头。
擂台赛前三十名,便有机会进入禁渊历练,所谓禁渊,便由仙门放入适宜凶兽,虽危险重重,但机遇也繁多,多年来不少人于绝境中突破。
因此,这也是除却能进入无上晴外,唯二被修行者争抢的机会。
你说什么,我参赛?我没报名啊?不远处又传来董宜修咋咋呼呼地惊叫,慎楼顺耳听了两句。
据说董小公子今日本是来看戏,却被董拙私下给报了名,一经报名即不可退赛,且董拙为了让儿子没法推脱,还把他的序号安排在了前几个。
惹得董宜修又气又急,拼命跟着收发号牌的小弟子争辩,却都无果。最后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耷拉着脑袋,被站在旁边的邹意顺手揪走。
慎楼事不关己看了一阵好戏,心里隐约对他上升同情,结果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他自己也半斤八两,跟对方一样,都是莫名其妙就参了赛的倒霉蛋。
忽而周围更加热闹了些,原来比赛不知何时已然开启,不过让慎楼没预料到的,第一个上台之人,竟然是消失很久的安平。
也许是自知失了贺听风的宠爱,他一反往常的矫揉造作,拿起剑时竟还有那么点修士味道。
虽然慎楼依旧对此人反感,但不得不说,就连安平的修为都早已突破炼气,转向筑基,而他还是多年在第一阶层苦苦挣扎。
擂台赛并非车轮战,而是取先后二人比试,输者淘汰,赢者晋级。
跟安平对战者是一位年轻修士,估计最多炼气巅峰,天生莽撞,开赛后便直接大吼一声,贸然向前冲去,竟然被安平破地击飞十多米远。
这一场,安平胜。
慎楼仔细看着台上的比试,思考着自己待会儿要如何输得理所应当,殊不知,在他思考的空档,已然经过了好几轮。
直到董宜修从台阶走上,他的思绪才散了些,开始聚精会神看戏。
别说参赛,这小子连与人比武都是头一次,董宜修满脸茫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个不问世事的公子哥。
正在此时,董小公子的对手也上了擂台,那是位把握流星锤的壮汉,两人的体型差都大得惊人,让董宜修差点把眼珠凸出来。
他先是瞪了董拙一眼,再将眼神瞥向仙君,却在最后将救命的视线抛给了邹意,企图让对方救自己狗命。
但比试还是照常举行,壮汉甩着铁锤来势汹汹,董小公子绕着圈满擂台逃命,众人哪里见过如此滑稽之景,着实令人啧啧称奇,看台下方的百姓们乐得直笑。
壮汉可并不因为对方的躲藏而留手,用那铁锤将场上铁链砸了个全,最后把董宜修堵在角落里,怎么都没办法出去。
看戏的人均为董宜修捏了一把冷汗而此刻,慎楼不合时宜的想,如果他待会儿也用这种法子,岂非输得毫不费力。
只听一声巨响,仿佛铁锤狠砸入地上。擂台上刮去一阵浊风,连董拙都站了起来,难得满脸挂上担忧。就在大家以为董宜修被人砸扁的时候,场内逐渐清晰,最终竟然缓缓露出一站一躺两个身影。
董拙差点拔出剑来,结果下一秒便发现,站着的那位好像正是董宜修。
全场哗然。
原来是董宜修趁壮汉不备,将短剑狠抛向前,那壮汉仓促间躲避,竟然不小心左右脚相绊,摔了个仰翻叉。连流星锤也在他的扯动下,嵌入地面,无法拔出。
董宜修取回短剑,堂而皇之将其放置在壮汉颈间,用大拇指狠抹了下鼻子。
哼,比投壶小爷还没输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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