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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宴不方便起身行礼,便大刺刺躺在床上不动弹,好了许多,徐院正给臣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伤药,能不好吗?臣估摸着过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康复了。

楚渟岳颔首应了声,面上神情却不似在为褚元宴高兴,不但不高兴,还很不虞。他还在想褚清之事,想为他炼制药丸之人的事。

褚元宴止住话头,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从他神情上窥见了微末真相。

楚渟岳这副模样,只能与小弟有关。小弟不会是小弟出了什么事吧?亦或是做了什么,让楚渟岳似现在这般?

小弟那怎么样了?褚元宴忽然问,提高了音量。

楚渟岳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到底怎么样了?褚元宴催促,你不说我自己去看。

他一身伤痛,浑身缠满了绷带,楚渟岳怎么可能会让他来回折腾。

态度和昨日一样。楚渟岳简短解释,不愿说更多。

褚元宴:那有什么不能说的,藏着掖着他还以为小弟出了什么事。

不对,若当真如此,楚渟岳脸色何必那么难看?

褚元宴自觉发现了什么,你所言当真?

当真。

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褚元宴继续道,楚渟岳却沉默了。

他可能喜欢上了别人。

褚元宴懵了,啊?

是南梁之人。

褚元宴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不可能吧?他在南梁打探消息那么些时日,可没听说哪个皇家贵族与褚清走的近。褚清被南梁囚禁在国师府,见过他的人,亦或是他见过的人,都少之又少,怎会如楚渟岳所言有喜欢之人。

褚元宴将自己想法说出,楚渟岳在他提及的几个人中,仅凭直觉锁定了一个人。

国师府,国师。

南梁国师是李云一。

楚渟岳知道他,李云一善占卜,能力出神入化,几次让南梁皇帝逢凶化吉,深得皇帝信任。在百姓口中,甚至有着半仙的称呼,还有百姓给他盖了生祠。

楚渟岳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书面记录,李云一出尘脱俗,不似凡人,喜着白衣,时时带着半面银色面具,似游离在权利之外,可一举一动都能让南梁皇城卷起大动荡。

楚渟岳心底泛起危机感,你可曾见到李云一?

没有,他深居简出,我没机会见到他。褚元宴道,为何提起他。

没什么,想到了随便问问。楚渟岳不想表露自己的心思。

褚元宴是何等聪明的人,转念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破不说破,褚元宴乐的看他纠结。

小弟在南梁所遭遇的事,我已经列出来了,你且拿了看看罢。褚元宴语气沉重,这些只是我打探到的,还有其他

褚元宴说不下去,叹了口气。

楚渟岳拿过他列出的纸张,仅看了一眼,理智全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想多更,但这两天工作太忙了QAQ等两天不忙了加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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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啾咪~

第30章

南梁尔敢!

楚渟岳捏着纸张的手发颤,他无法想象,褚家自小疼爱宠溺的少年,他放在心上最柔软处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的少年,在南梁竟然独自一人承受了如此之多。

褚清所言没有半点虚假,只是隐去了许多。他说了在床榻上养了两年半,才堪堪养好了身体,却没说养病期间南梁都做了什么。

他被接入南梁皇宫时,脸部背部皆有烧伤,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南梁派太医诊治,确诊了他是失忆。

南梁断然不信他失忆,只当他知道自己入了敌国皇宫,装出来的。

褚元清是大将军禇明渊幼子,也曾与父兄上过战场,其他且不说,就他脑袋里的边境防布图都能让南梁趋之若鹜。

南梁怎么可能放过他?趁他体弱精神不济逼供是常态。

褚清体弱,他们无法刑讯逼供,便让人日日夜夜守着褚清,突击审问,无论白日黑夜。

褚清养病,最需要的是静养,然他白天黑夜都不得清净,被折腾的苦不堪言,病情一度恶化,若不是太医妙手回春,他早就没了。

逼供无济于事,南梁只能信了太医所言,确定他是失忆。但褚清所知甚多,只要想办法让他说出自己所知,南梁与大楚的战争局面便可扭转,甚至立于不败之地。

南梁不允许他失忆,忘却他所知,试尽了无数办法,企图唤醒他的记忆,却是无能为力。

太医的方法,巫蛊之术,甚至民间传言中不得验证过的偏方,一一在褚清身上实践。

褚清体弱,一次两次尚能坚持,次数多了后,就承受不住。每次南梁动手唤醒他记忆后,他便会痴傻几日,最长的一次甚至维持了月余。

就是那一次,太医诊治后明确表明,他无能为力,褚清能否自行恢复全凭运气,若不能恢复,就要呆傻一辈子。

而且,就算清醒后,也不能再受刺激,如若不然谁也救不了他,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南梁只好作罢,不再唤醒他记忆,但他们好不容易将褚清劫入皇宫,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他们开始了下一项谋划。

他们准备将褚清送入楚皇宫,献给楚渟岳当玩物。顺便当细作,窃取大楚消息。

为此,南梁请了不出世的神医,为褚清祛除了脸上烧伤留下的疤痕。请了手艺高超的刺身师傅,在褚清后面刺上一丛玫瑰,遮挡掩饰他后背烧伤。同时遮挡的,还有他未被烧伤波及胎记。

褚清后腰腰窝处有一块暗色,一指宽,一个铜板大小,不太明显,却是与生俱来的。

南梁让纹身师傅在此做了手脚,普通人,就连太医也发现不了他的胎记,但若是经验老道的纹身师傅,可瞧出异常。

南梁准备好了一切,等候机会找借口送褚清入宫。不想南梁前线全面溃散,被大楚打的头破血流屁滚尿流,大楚军队一路长驱直入,险些破了南梁最后一道关隘,攻入南梁京城。

南梁求和,褚清就这样被送入了楚皇宫。

出发前,南梁对褚清进行了各项培训,方便他当细作。到达楚皇宫后,便开始催促褚清展开行动。

他们想要褚清细作身份尽早暴露,想要楚渟岳暴怒,想让他下令处死褚清。

而后,再告诉楚渟岳,被他处死的南梁细作,是褚家幼子,是他在大婚之夜火海中逃出生天,却死在他手上的元后,是他思念了三年的褚元清。

南梁想看他后悔,看他痛苦,看高高在上的楚国国君在得知亲手处死自己最在意的爱人后,会不会一蹶不振,会不会在懊恼与惭悔中度过余生。

南梁若是得手,他们所有的设想,定会在楚渟岳身上应验。

亲自下令处死自己的爱人,楚渟岳不仅会痛苦疯魔,他还会疯狂报复,他会拉上所有人一起陪葬,他会让南梁的版图在地图上消失,让南梁在历史上消失。

南梁皇族之人,皆剥皮拆骨,曝尸荒野,沦为野兽口食,尘世渣土。

楚渟岳握着纸张,眼眶发红,先前酸软疼痛的内心已被怒气与恨意占据。怒气是对着南梁,恨意除了对着南梁外,还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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