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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战败来朝,还带来了重礼,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就连路边酒楼窗边,也满是人影,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人声透过窗牗,传入褚清耳中,许多话虽听不真切,却也令他向往,勾着他想掀开垂帘,推开窗牗,瞧一瞧他故国的京都是何种繁华热闹的景象。

这就是南梁送来的重礼?男人战败,便将女人当做牺牲品推出来和亲,算什么大好男儿?!

一道愤愤的尖锐声音穿破人潮,清晰地传入褚清的耳朵。

褚清对被说成和亲的女人不甚在意,南梁没说明和亲之人是男是女,按惯性思维肯定以为他是女子。

褚清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视线却被窗牗阻挡。

战争无情,败者想求安稳也只好如此,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另一道声音漫不经心与那人说话,褚清听得不是很真切,你要真替她不平,不如仔细想想,依皇上脾性,那女子有几日可活,届时怎么编排,给皇上再定几个罪名,皇上若不幸遗臭万年,你也算出了份力。

他就是暴君,我有说错吗?翻脸无情,处死禇元清的不是他?打压禇家军的不是他?近年来大肆征战,使得边关百姓流离失所的不是他?

皇上若不战,今日你所见之景,就该由大楚上演。

我们先不说此事,就说近来,他逼三朝元老在金銮殿撞柱身亡怎么说?赵丞相一生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后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还有,兵部

工部

那人尖声喋喋不休,褚清只当听个有趣。

那人细数楚渟岳条条罪状,三句不离暴君、翻脸无情、残暴无度,尖锐声音盘旋在褚清耳边,直至华撵驶远了,那声音才消失。

车马穿过东街,停在皇宫门前。宫内除却皇帝,无人能乘轿驾马,都需得步行。

铃音扶着褚清下了华撵,跟在梁昱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步入宫内,顺着宫道行至金銮殿前,等待皇帝召见。

金銮殿巍峨大气,金碧辉煌,褚清抬眸,透过罩面的薄纱将一切尽收眼底,身侧广袖下的手不由紧了紧。

传南梁大王子梁昱觐见!!

太监尖利的声音一道又一道响起,自大殿传至殿外广场。最后一位太监声音落下,梁昱拾级而上,踏上玉白石阶,褚清跟在其后,一同走过四十九级阶梯,进入金銮殿。

殿内,大臣分列两畔,高位龙椅之上,端坐着黑底金丝龙袍加身的九五至尊。

褚清面罩薄纱,仗着没人能看清他容貌神色,肆无忌惮直视龙颜,打量百姓口中的暴君。

年轻帝王俊朗无双,头戴冠冕,耷拉下眼皮睥睨来人,目光冰冷,冷冽帝王之气尽显。

褚清看着他,撞上他冰冷视线,心跳节奏漏了一拍,旋即垂下眼帘,与梁昱一起行礼。

外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褚清站起身,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地站好,不敢再看他,心里却像被羽毛拂过,微痒。

梁昱直起身,神色恭敬言辞恳切,表明此次南梁求和归顺的决心。

楚渟岳不置一词,对他抱有的心思心知肚明。

梁昱说罢,提起另一件事,贵国被俘将士已尽数归还,伤者也由军医尽力医治,完璧归赵。只是南梁三十二万战俘,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

梁昱身为大王子,南梁储君,褚清再重要,也不需要他亲自护送至大楚皇宫,他亲自走一遭,主要是为了南梁三十二万战俘。

两国交战已久,各有输赢,然大甘岭战役南梁被坑杀数万精兵,被俘十万余人,兵败如山倒,加之此后大大小小战役,被俘人数竟达到三十二万人之巨。

三十二万南梁将士,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楚渟岳漠然,与你无关。

那是南梁的将士,与他怎会无关,梁昱被堵的心头一哽,面上不显丝毫,若无其事道:皇上,外臣还有重礼未献给您,希望您见过后再做决定。

此话无异于威胁,楚渟岳来了兴致。

梁昱侧身,将褚清完全暴露于人前,他,就是外臣献给您的重礼。

面纱之下,褚清神色极不自然,他完全没想到,梁昱竟用他威胁楚皇帝来换三十二万战俘。

是他听错了,还是梁昱疯了?!

一瞬间,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的眼睛都落在了褚清身上,一部分胆子大的,偷瞄高位之上那位九五至尊的神情。

楚渟岳目光扫过褚清,就他?

梁昱颔首,镇定自若取下褚清所带帷帽,他叫褚清,年二十有一。

帷帽取下,褚清面容显露于众人眼前。

第2章 (小修)

褚清天生俊朗,肌肤雪白更称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身着广袖长衫,也遮不住飒爽英姿。

楚渟岳心神震荡,目光一瞬不移紧盯褚清。

阿清?是你吗?

看清褚清容貌后,朝臣眼中震惊显而易见。

怎么会是他?

他、他不是三年前就已经葬身火海了吗?

不,不是他!

可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金銮殿内,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是谁起的头,议论一声接一声响起,寂静的朝堂瞬间变得嘈杂。

谈论声中,朝臣目光不时投向楚渟岳,以及文官中一位身着官服的儒雅青年。

楚渟岳脸色阴沉,失手打落几张奏折。奏折落地,声音不大,却让大臣噤若寒颤,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此变化不可谓不大,褚清余光瞥见朝臣反应,心下迷惑不解,茫然的眨了眨眼,却与楚渟岳目光相接。

望着楚渟岳的眼睛,褚清微怔。

楚渟岳一双明眸漂亮至极,褚清却不知如何形容,他眼中承载了太多情绪,太沉重,太压抑

褚清心口收紧,心底泛起陌生且绵软的疼痛。

梁昱喜闻乐见如今的情景,楚渟岳的反应与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皇上可满意外臣献上的重礼?

楚渟岳目光一转落在梁昱身上,先前所有的情绪波动业已收敛,只是脸色仍不太好看,你什么意思?

梁昱道:外臣想用他来换南梁三十二万将士,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他,不值当。楚渟岳凉薄道,目光再也没望向褚清。

阿清三年前葬身火海,他亲眼目睹,于宫殿残骸中亲手收敛了尸骨没人比他更清楚,阿清早已不在了。

不过一个容貌相似之人罢了,南梁也是狗急跳墙,敢拿出来与他谈条件。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试图掐着他软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三十二万战俘赎回。简直是妄想。

他看着梁昱,质问:你处心积虑想讨回那三十二万将士,朕想问问,你安的到底是何居心?

此话背后之意,无异于直指他欲囤积兵马,起兵谋反,梁昱临危不乱,外臣绝无此意。两国战乱已久,百姓流离失所,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外臣见此情此景,也甚是痛惜。和平来之不易,两国互通,边关百姓得以修整,百利而无一害,外臣万万没有挑起战事的心思。只是,南梁被俘将士大多为临时组织的农民,家中还有父母妻儿等候,外臣才斗胆恳请皇上让他们回家。

梁昱掷地有声,令人动容。楚渟岳不为所动,自他们拿起武器开始,就是南梁将士,兵刃指向的,是我大楚保家卫国的儿郎。

梁昱还欲再说,楚渟岳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你此行举止处处犯忌讳,且为战俘开脱,意图谋反,你说朕当如何处置你?

梁昱瞪大了眼,没想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皇上,外臣绝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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