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叶长青用左手握了握手腕,看着明显没什么问题的小臂,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不知为何?看着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手上还是使不出力来。”
“我送你的膏药都涂了吗?当初我摔的骨头都出来了, 却仍然恢复的很好,一点后遗症都没。”
“涂了的,你看就只剩这么点了。”叶长青说着,又当着他的面再涂了一层。
“我怎么觉得这味道有点奇怪?”叶明净嗅了嗅道。
“有吗?我倒是觉得很好闻呢,有种桃花的清香味。”
“桃花…..你确定是桃花?”叶明净轻语一声后,有点不相信的问道,毕竟这个药香味混杂,他一时根本闻不出来是哪种花香。
“是桃花,没错,你要是说别个花香我闻不出来倒是说得过去,但是这桃花味我一到鼻子就闻得出来。”
怎么会有桃花?他记得这个药里面的配方是没有桃花的,但是堂哥却信誓旦旦的说有桃花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脸疑惑的往李氏的屋子去。
而叶长青这边,王氏见他的手还是提不了笔写字,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连忙又把之前看病的大夫请了过来。
“怕是不成了?里面的骨头不知为何变软了许多,恐怕以后都很难用得上力了。”那大夫看了看叶长青的手臂,摇了摇头道。
“你说什么?什么叫以后都用不上力了?”王氏惊掉了手上的茶杯,哭叫了一声。
叶长青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后,看着大夫沉静的问道:
“不管以后修复多久都用不上力吗?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讲的?”
“是的,就算你保护的再好,以后也只能做一些轻便的活,生活自理没有问题,但是长时间用力还是不行,上次我看的是真觉得恢复的好的话一点问题没的,不知道这次再看为何会这样,恕老夫医术浅薄,一时也参透不了里面的奥秘。” 那大夫也是一脸愧疚的道。
叶长青听完他的回答后,刚才强作的淡定瞬间被击毁,心脏仿佛漏了半拍,这怎么可以,他是要考科举的人,晚一年、两年考试他都可以不在意,只是这手不能用力,他该怎么办?
“写字也不成吗?”他仍然怀有一丝希望的问道。
“后面保养的好的话,写一两个时辰是没什么问题的?要是像乡试、会试那样长时间的用笔肯定是不成的。”他知道叶长青曾是府试的案首,也是很可惜的叹道。
好好一个孩子,前面因为年少无知虚度了多少岁月,如今想要发奋图强,上天却跟他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
那大夫刚说完,叶长青还没说什么,王氏已经再忍不住了疯癫了似的跑过来拉住大夫,哭得喘不过气来道:
“不,不可能,你说可以治好的,怎么不作数了,这孩子虽然从小就做了许多错事,但是如今已经悔改过来了,为什么还不给他机会,大夫我求求你救救他的手,他是还要考科举中进士的人…..”
大夫被她纠缠着退了退步,却仍然只能无可奈何对一直希冀的看着他的叶长青摇摇头。
难道这辈子还是要和上辈子一样,注定无缘科举之路吗?难道只能在这个县城当一个闲散文人到老?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收回目光,上前抱住哭哭啼啼的王氏,勉强稳住心里的无奈和担忧,安慰道:
“娘,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可王氏却并没有听进去,一直哭倒在他的怀里,一声声的哽咽道:“儿啊,儿啊,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叶长青扯扯嘴角,确实!不管是原身还是他,命都不怎么好。
因为此事的影响,叶长青很是低落了一段时间,他虽然一直保持着每日练半个小时字的习惯,但是看着仍然不能长时间写字的手,也是一阵愤懑无力,就连得知此事的叶明净也是匆匆过来看了一眼,眼睛红了红,憋住眼泪就急忙跑了回去。
而王氏就比他低落多了,一日哭三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想到此事上,哭哭啼啼的、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的,好在李氏是个贤惠人,时时过来宽慰她,渐渐的心情也有所好转了。
叶长青正练字练的心烦呢,小花却欢快的跑了过来递了一封信给他。
叶长青看着她不识愁滋味似的明媚笑容,心里不禁有点羡慕,如果能像她这般不懂这人世间爱恨忧憎,长长久久简简单单的也是一件幸事。
他拆开信件看了看,不一会儿就饶有趣味的目视着他刚练好的字,随手就揉成了一个圆球,狠狠的砸向窗外那一刻大树。
许三娘不是求见他最后一面吗,那他就成全她,她把他害得这么惨,她还有什么话跟他说的,他正愁无事可做呢。
叶长青递了几个钱给牢头,就进了县衙大牢,潮湿破落的牢房里,四处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许三娘蓬头垢面的趴坐在里面,看起来荒凉又凄惨,比前些日子要苍老了许多,头顶似是冒出丝丝白发。
看见朝他走来,即使脸色不佳却仍然玉树临风,风度偏偏的叶长青,她忽然就疯狂的大笑起来,使得那张美丽的小脸都变了形。
“呵呵,真是没想到像你这样曾经陷在烂泥里面的货色,也有抬起头来重新做人的一天,果然出身不一样就是什么都不一样,像你这样的书香子弟,即使再堕落不堪都仍然有人愿意提你一把,重新回到光鲜美好的世界里,不像我们这些生来就是下九流的人,即使一步不错,也只能陷在那滩烂泥里面,永生永世出不来,只能越陷越深。”
叶长青从原身的记忆就知道,许三娘是一个极其聪明,有能力有手腕的人,只是她再聪明。眼界却始终被她的出身所捆缚,她从小就在意她的出身,所有看不起她的人她都能报复回来,这也是她迫不及待的向他出手的原因。
“出身这个东西很重要,这点你没说错,但是你待在那滩烂泥里面出不来,最应该怪的还是你自己,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拯救你,除了你自己,你要自救只能靠你自己。”
“哈,你现在站在岸上,当然能嘲笑我这种在烂泥里面打滚的人了,说的轻松,你以为我没想过自救吗?当初钓上你就是我想的唯一办法,我想嫁给你,我想换个身份重新做人,我也想好好做人的,可是又是谁打破了我的奢望?”说到后面,她忽然满含泪水止住了话,样子十分凄惨。
叶长青不禁也被她这模样怔住了,许久才缓缓吐道:
“我那时未曾负你,是你自己受不住诱惑,,,,,,,”
叶长青还没说完,许三娘就已经激动的大叫道:
“你闭嘴,你知道什么?我那时跟着你,你对我百般呵护万般疼爱,你又长得好看,又年轻身体也好,更重要的是你把一颗心都捧出来给了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又不是没脑子,放着你这样好的人不要,去找隔壁那个下三滥开当铺的的汉子,我有那么饥渴吗?”
叶长青被她放浪的用词噎了一下,有点不自然的道:“那是为何?”
“为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个好爹啊,我是无辜的,我是被他和西大官人联合起来设计害的,他为了你这个宝贝儿子,却选择毁了我。”她越哭越凶。
叶长青这下真是被彻底的震住了,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完全不是原身自以为是的那样,原来这叶老爷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暗地里为他做了那么多。
“你还不知道吧,就连你输了祖宅都是他临终托付县太爷办的。”
“不可能,他为何要让我输掉了祖宅?这对他来说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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