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是,臣遵旨。”
祁成穆跃马上前,连发三箭,竟是箭箭都中了猎物,一只黄羊,两只兔子,那兔子尤其难打,非常的小,却射得那么准。
一时称赞声如雷涌动。
他调转马头回来,目光落在后面的陈韫玉身上,眸光闪过一丝欢喜,自己这般定是叫她高看了罢?可瞬息,又忍不住后悔。在祁徽面前,他原不该如此猖狂,祁徽信任他,他亦做出了决定,君臣两欢,等这件事情过去,便能安然回福州了,为何要这样……
想着,却又往陈韫玉看去,她今日穿着身湖水蓝的骑射服,不似那日如此贴身,却也一样的明艳照人,秋水般的眸子望过来,似乎想跟他说话。
恨不得走过去,听她要说什么。
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整颗心都在发痛。
早知道,就不该来京都了,哪里想,竟会看上别人的妻子。他是不是该同祁徽说,容许他立刻回福州?可他真的舍得走吗?
那几日夜里,没有一刻不想起这个人。
祁成穆额头上忽然满溢了汗。
祁舜华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丝冷笑。
众人各自使出功夫,到得傍晚满载而归,伴着彩霞回去城内。
陈韫玉坐在马车上,与祁徽道:“常公公说,周王猎得最多,景川侯第二……我今日看这周王,果然身手不凡,难怪皇上您要重用他。”她歪头想了想,“皇上要我择妻,到底是倾向于文官之女还是将门虎女呢?”
“都行,等你哪日要请了,先将名单与我看一下。”
“好。”陈韫玉睨了他一眼。
祁徽靠在车壁上,表情有些淡淡,似乎没有来之前那么兴致,是不是因为没有打到猎物,不,他根本就没有出手,自己等得许久,也不见他开弓。
该不是他根本就不擅长罢?陈韫玉忍不住嘴角一翘,暗道还是不要提了。
祁徽心里是有点气,虽然君临天下,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他不能做到的事情……射箭真是不能一蹴而至的!他以后得勤加练习,就不信过得一两年,还没有长进,想着斜睨一眼陈韫玉,到时候,肯定要让她看看自己的威风。
回到乾东五所,祁成穆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坐在书案前看《兵法》,一天下来,原该累了,谁想他却越看越有精神,只不过不是参悟这书中的精髓,而是满脑子想得都是陈韫玉。这种折磨倾入五脏六腑,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猛的将书卷掷于地上。
侍从大惊:“殿下!”
“都出去!”祁成穆实在难以启齿。
在他怒喝之下,侍从不得已告退。
他手撑在书案上,不知道如何排遣这种疯狂的渴望,拿起笔墨,在宣纸上大肆图画,不到一会儿,便是有个美人儿横卧于榻上,全身只着一条薄衫,曼妙身姿若隐若现。
与那真人一般无二,似乎就在眼前对着他笑,娇美如花,他手指微颤的覆上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声轻笑:“没想到堂兄你原来是画中名家,瞧这画儿栩栩如生,我一眼就看出是谁了。”
祁成穆心头一震,手猛地要撕毁这画。
祁舜华手指点他背脊,低笑道:“撕得了画,撕得了心里的人吗?堂兄,我已看出,你对娘娘情根深种,何必要约束自己?叫自己难过呢?”
“你给我出去!”他愤而怒骂。
祁舜华告诫道:“堂兄声音小一些,若是引来外面的禁军,一进来看到这画,我可帮不了你。你不想想,皇上若知道……”
祁成穆如芒刺在背。
“堂兄,我是来帮你的。”祁舜华手轻抚在他背上,“你何不听我一言呢?而今皇上既然信任你,你就该利用这份信任。堂兄,你要记得,我们靖王府永远都支持你,若你能将祁徽杀了,我们就拥立你为帝,到时候,两边兵马直攻入京都,谁能抵挡?他们可是群龙无首了啊!”
“而堂兄你,到时就能得到陈韫玉了,她会成为你的皇后。”
最后一句好似魔咒一样,直刺入他心脏,祁成穆手按在那画上,半响没有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阴谋诡计有点多,不过放心,不会是虐文,我也从来没写过虐文哈~~
第38章
培林看着祁舜华走出了祁成穆的住所,忙轻手轻脚离开, 直奔向常炳的值房, 常炳即刻就起身去了文德殿那里。
祁徽正当在写诏书, 京察之后大批官员掉了乌纱帽,得几位大臣举荐, 打算将各地颇有政绩的官员调至京都, 亲自考验之后, 再放到最合适的地方去。
听说常炳来了,叫长春请进来。
常炳行过礼,趋近道:“皇上, 奴婢有件极重要的事情禀告。”
“哦?”祁徽搁笔, “何事?”
“奴婢怀疑周王与安乐郡主有不轨企图。”。
非常的理直气壮, 祁徽打量常炳:“公公何出此言?周王已经答应上交兵马, 甚至愿意亲自领兵剿灭叛党, 如何会与祁舜华搅在一起?再说了,祁舜华一介女流, 根本不足与代表她父亲,凭周王的聪明,就算要合谋,也不会听从祁舜华。”
怎么也得去面见靖王罢?
“奴婢原也这样以为,就好像魏国公等人,都愿意相信周王,可周王是何许人?今日成王说他身上流有他祖父的血脉。皇上,他的祖父当年可是大皇子, 要不是武成帝横插一脚……”常炳垂下头,“奴婢也是谨慎起见,便是叫培林盯着一些,今日就见那祁舜华在周王屋里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且不说这个,就之前在平苑,那周王不也不顾皇上的面子,第一个就射箭了吗?”
“奴婢不若皇上疑人不用,对周王宽厚,奴婢便是做小人,也决不能让旁人伤害到皇上!”
别人不知祁徽偷偷练过箭,然而皇宫里的小黄门,都是常炳任用的,如何不知?祁徽原本显然是想一展身手的。
这举动是僭越了,但对周王的好感盖过了这种情绪,他故而没有在意,此番常炳一提,祁徽的脸色便是微微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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