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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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抿着唇,眸色好像冬日的雪,陈韫玉心头一跳,知晓他是不悦了,暗道他该不会要把狗赶走吧?连忙道:“皇上若是不喜欢,妾身将它养到侧殿去,便不会打搅皇上了。”

呵,他还没有说一句话呢,她就急着要藏起这狗,那是有多不舍?只不过,自己何必在意这些,他要应付的事情太多了,他没有空管陈韫玉的这等杂事,冷笑道:“随便你怎么养,与朕无关,还不传膳?”

陈韫玉松了口气。

膳食端上来,祁徽便坐着用膳。

那狗儿在八仙桌下钻来钻去,蹭陈韫玉的腿,两只脚抬起来,趴在她脚踝上,惹得她发笑。晓得这狗闻到香味,馋了,便想夹块肉予它吃,怕肉太老不克化,换了鱼,将刺去得干干净净方才喂它。

祁徽面无表情看着,半响搁下筷子走了,陈韫玉看他只吃了几口饭。

后来几日,他甚至都没有回来用膳。

倒是陈韫玉有点担心,怕他饿着了,叫云竹去问长青,听说在文德殿还是吃了饭,这才放心,只想到吴太后叫她主动,到底还是不敢,总觉得祁徽这阵子有点吓人,令人无法接近。

他不太回来,她还轻松点儿,最近天气炎热,出去怕晒晕了头,正好在殿里逗弄狗儿玩。

谁想到今日竟出了一桩大事,云梅在门口听得小黄门传话,吓得脸色一变,疾步走到陈韫玉身边道:“娘娘,不得了了,皇上刚才从丹房回来,听说在路上被行刺……”

陈韫玉手里摇铃落在地上,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行刺?皇上伤到没有?”

“传了太医,应是伤到了。”

在白河,曹国公也被行刺,但没有伤到,祁徽身为皇帝,居然被伤到?陈韫玉心想,他这般病弱的身子如何吃得消,原本就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人,她急急忙忙朝外奔去。

“皇上在文德殿。”云梅追上来。

陈韫玉一路行到殿门口,走进去,就看见吴太后正坐着,面色肃穆。

“母后……”她急声道,“皇上如何了?”

“太医在里面看着呢。”吴太后心里此时又惊又怒,她实在没有想到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宫里行刺祁徽,幸好常炳有先见之明,当初派了内家子出身的长春随身伺候,今日有他在,才逃过一劫,她看了陈韫玉一眼,见她面上满是担忧,暗道这孩子还是关心皇上的,便是拍拍她的手安慰,“只是伤到手臂,想来应是无事。”

“那母后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了。”陈韫玉心想,光是手臂的话,太医肯定能治好的,她往里瞧一眼,只见有屏风挡着并看不见祁徽,也不知太医要看多久,想一想道,“皇上受伤流了血,需要补身子,妾身记得娘说过,受伤了要多喝鱼汤呢,妾身现在去趟御膳房,看看可有新鲜的鱼,等会儿端来予皇上喝。”

这孩子真懂事,吴太后点点头:“劳烦你了。”

陈韫玉便是先行退了下去。

女子声音柔柔的,传到耳边,几乎是听不见了,祁徽躺在床上,心想,刚才那是她不成,呵,她也知道来看自己吗?这些天,他没有回去用膳,也不见她过来,怕是天天在逗弄那条狗,喂它吃饭。

祁徽:……滚!

第13章 013

用力将她带入了怀里。

吴太后进来探望,瞧见他这样子,越发恼怒,自己这儿子病弱不堪,根本碍不着谁的事儿,居然还有人想要他的命!

“母后,好疼,也不知太医上得什么药,一点没有起效,反而更疼了。”祁徽见到她,叫起来,“都是那刺客害得朕,母后,您一定要给我查出来,我可不想死!”

他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吴太后在床边坐下,爱怜得道:“徽儿别怕,忍着点儿,张太医善治外伤,过几日便会康复……别担心刺客的事儿,我已经叫莫指挥使去查,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那刺客找出来。”

祁徽点点头,闭上眼睛,可不到一会儿,又睁开来。

应是害怕了,那箭虽然没刺中心口,却擦着手臂而过,划了那么大一道口子,他可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曾遇到过这种危险?难免惊慌失措,吴太后安抚道:“别怕,为娘陪着你,再不会有人伤到你的。”

祁徽渐渐安静下来。

一直等到曹国公求见,吴太后方才离开。

陆策在宫外得知消息,急匆匆入了宫,刚刚进去,便看到长青端了吃食予祁徽。

祁徽正大发脾气:“什么节骨眼上,还给朕东西吃?朕怎么吃得下去,刺客找着了吗?没找着,朕不吃,谁知道那刺客会不会在里面下毒!朕要去找金道长,吃一颗保命金丹。”

长青心知皇上这是没胃口,又在做戏了,哀求道:“皇上,您好歹吃一些,到底伤着了,不吃怎么能好呢?”

“给朕滚出去!”

长青无奈,朝陆策看一眼。

可他也没有办法,祁徽被刺,他担心的肯定不是伤口,而是眼下的部署是不是该有变动,定是要谋划后才顾得上别的。陆策想他所想,将吃食端到案几上,便是要扶祁徽去丹房,这时却见陈韫玉来了。

她端着一小碗雪白的鱼汤,慢慢行到床边,轻声道:“皇上,您受伤了吃这个罢,鱼汤对伤口好呢。”刚才听到祁徽骂人,还是有点害怕的,想过退缩,但鱼汤都熬好了,总不至于浪费,再说,这真的对身体有益。

昏暗的殿内,女人穿着件淡白色的夏衫,衣襟领口绣着杏黄色的小花,素淡的好像月光,祁徽斜睨她一眼:“这什么鱼汤?”

“鲈鱼汤。”陈韫玉抬起眼微微笑道,“新鲜的很呢,御厨说是才捞上来就做的,”想到刚才祁徽说怕刺客下毒在里面,忙拿了银勺舀一口尝,“皇上,您看,没有毒的。”

为他试汤吗,她倒是不怕真的吃到毒,没见过这么蠢的!他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心跳得杂乱无章,似乎要扑出来,牵动得伤口发疼……她总能叫他变得不舒服,祁徽眼眸眯了眯,拂动衣袖推开她:“朕一向不喝鱼汤的,你不知道吗?出去!”

她一个踉跄,鱼汤滑落下来,浓白的汤水撒了一地,甚至溅落在了裙角上。陈韫玉眼睛微微的发红,他生着病,受伤了,她担心他,才会去御膳房叮嘱,再亲自将鱼汤端过来,没想他竟厌恶至此。

目光掠过男人苍白无情的脸,陈韫玉一句话未说,退了出去。

殿内有种死一般的寂静,陆策偷瞄祁徽,暗道这戏做得有点过了,好歹皇后也是真心实意,只这牵扯到祁徽的家事,身为臣子到底不好插嘴。

祁徽深吸口气,站起来。

见他身形微晃,陆策连忙去搀扶。

进入丹房之后,他轻声问道:“皇上,那刺客您可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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