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原本想两人背对着歇息不会尴尬,但偏偏刘煜把小虎崽放到了两人中间,晓年怕自己看不到它们动静,只能与刘煜面对面。
为了取暖,洞穴里并未将火堆完全熄灭,所以晓年也能隐隐绰绰看到眼前的男人。
晓年透过小虎崽看到对方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刘煜如雕刻一般的英俊面容在微弱的光亮中显得柔和了几分,让睡着时的煜亲王看上去没那么冷峻和严肃,甚至有几分温柔。
若是半年前在简家过得无忧无虑的简晓年,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住进王府、给亲王治病,现在更是跟摄政王这般毫无芥蒂地相对而眠。
困意袭来,他慢慢闭上眼睛,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毯子下握住了自己的手!
晓年的睫毛轻颤,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睁眼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矜持一点,但终于还是没有拒绝那个人。
因为他们握住手的地方传来一股暖意,好像能驱赶所有的阴冷孤寂,让人安心不已。
……
他们在洞穴里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离开了那里,继续沿着溪流往上游走了一段,准备去看山间秋景和小瀑布。
越往里行,山间的路就越不太好走,直到赤追被留在溪边吃草,晓年怕小虎崽在地上到处乱跑会遇到危险,所以一直在想要不要抱着它们走一段。
考虑到自己的体力,以及煜亲王的体力,晓年也不打算自不量力地逞什么能,准备把其中一只小虎崽递给刘煜。
但乖乖明显不乐意了,直往晓年怀里挤,还小声哼哼唧唧,小爪子抓住他的衣襟,大有“虎在衣服在,虎不在衣服也不用要了”的意味。
昨夜独得恩宠但第二天就被“抛弃”的煜亲王:“……”
差点以为自己失宠了实则从未失过宠的简大夫:“……”
事实上,小虎崽自从洞穴里出来就不再亲近刘煜了,它们还是跟原来一样只粘着晓年,与之前在洞里那恨不得全身贴着煜亲王的模样完全不同。
晓年安慰了刘煜几句:“它们到了户外就喜欢自己走,不喜欢被人抱了。”
刘煜冷漠地看了一眼窝在晓年怀里、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不喜欢人抱的小崽子,扭过头就往上走。
晓年认命地托着两个小胖球走了一段,直到累得气喘吁吁,只能把它们放回地上,让它们自己去爬去跑。
然而,大人总是会多操心、瞎操心,事实上直到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小家伙自己都走得好好的。
有时候小家伙一不小心冲到前面去了,留给晓年两个圆溜溜的小屁屁,但过没一会儿就停下脚步,回头望望,一副担心哥哥走太慢会跟丢了的小模样。
京郊围场占地辽阔,有山林也有平原草场,虽同是秋季,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景致。
对于极少出门的晓年和从未出过门的小虎崽来说,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
这种心旷神怡在见到林间瀑布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即便那瀑布并不大,落差恐怕还不到二十米,但对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的小虎崽来说,实在太有意思了。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它们撅着小屁股冲瀑布嚷嚷,仿佛在跟水花四溅的瀑布“对话交流”,奶声奶气的“吼叫”声完全融入水声,竟然还挺和谐。
看着毫无拘束的小虎崽,晓年突然也有种想要呐喊的冲动。
他朝着瀑布喊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看刘煜,发现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不赞同的意思,有的只是满满的专注,遂放下心来,开始放开胆子在瀑布前大声呼叫。
直到多年以后,在遥远的北境见过更雄壮的瀑布,晓年依然能清晰地记起十七岁那边的秋季,在京郊围场看到的小瀑布,回忆和羡慕着年轻时的肆无忌惮、无忧无虑。
……
离开陛下太久,恐被人以此说道,他们很快就开始返程了。
回来的路上,于下游吃饱还休息好了的赤追又一次展现了神驹的实力,一路风驰电掣地将他们送回了营地。
冀州皇帝似乎对他们此行非常感兴趣,几乎立刻就召了煜亲王和简大夫来见。
弟弟刘煜没这个耐心跟皇帝详述,刘炘就问简大夫。
待听晓年用“艺术再创造”的方式地描述了这两天一夜的行程,刘炘饶有兴致地道:“那山路崎岖难行,恐怕让晓年很是头疼吧。”
他在刘煜面前就不称呼晓年为“简卿”了,而是直接亲切地唤他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从祖父、晓令和刘煜口中叫出来的时候让人欢喜,但被温柔的皇帝这样叫着,却有些腻味,晓年将奇怪的感觉抛到脑后,赶紧回答:“回陛下的话,还好路不算太远,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既不顺着他的话承认旅途辛苦,也没有睁眼胡说、把山路说得太平缓。
刘炘见晓年谨慎,也不多说什么,忽而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晓年上次跟朕说过一些药油的事情,朕觉得非常有意思。”
他已经找人比对过简大夫说的和其身上的味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听到冀州皇帝说有意思,不仅是刘煜,连晓年也生出几分警惕来。
“这两天你们不在,朕时不时思考了一番,觉得既然是洪悬大师的方子,那就更应该让世人好好看看,”
刘炘目光灼灼看向晓年:“晓年若想要自创一派,把这门学问壮大起来,想来足以名垂千史。”
第42章 婉拒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悬壶济世、救死扶伤,自然是最大的责任,但若论医者的抱负,想来拥有世人称赞的医术和医德,只是其中最基本的一个部分。
卢医扁鹊开创“脉学之宗”,张仲景著《伤寒杂病论》奠定中医治疗学的基础,药王孙思邈创立脏病和腑病分类系统、著《千金方》……
这些在各自领域开创先河、著书立说的医者让无数后来人受益,他们名垂千古,万世流芳……
说句现实的话,多年以后人们未必记得千百年前的某一任皇帝的姓名及生平,但绝对听说过这些历史上的名医。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对于医术来说,可能更类前者。
就好比太医院院使仇太医擅大方脉,而晓年的祖父简太医是小方脉的圣手,你不能直接说出他们谁更厉害,但不妨碍两位太医都受人敬仰。
冀州皇帝的“建议”,确实充满了诱惑力,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但晓年其实早就已经被最初的虚荣冲刷过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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