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如果这商队还顺道带了东西来中原贩卖,那可真是滑稽了。
贡品之所以是贡品,就是为了彰显大国无上的权威,有能力的人保护你们国家,你们国家送礼买安全,却还在送礼的时候,再顺便拿点东西来让你买,这礼送了跟没送有什么两样?
哦对了,还是有分别的。
贡品是滇国拿来敬献给陈国的,这些东西是要入国库的,而他们顺带过来贩卖的东西,可就是私下交易了,这里面牵扯了多少利益,牵扯了多少人,可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也是不会放到台面上来入账入库的。
叶瑾修冷声又问:
“早上你带着游船的,除了滇国使臣,还有谁?”
周知府刚刚擦干的汗立刻又流了出来,他刚才只顾着撇清关系,把一切都推到滇国使臣身上,却没想到叶瑾修回突然问这个,船上除了滇国使臣之外,确实还有其他人,可是这些人,周奉天不敢说啊。
第61章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又不容他不说, 听宣平候的话中意思, 他似乎已经知道船上还有其他人在,所以现在周奉天如果说不知道, 或者没有的话,就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自己有大错在前,如果现在还不识相的话,那等待他的将会市什么,难以想象。
干脆把心一横, 交代了出来:
“还有户部侍郎张大人和孙管事。”
叶瑾修与萧承启对了一眼,萧承启问:“孙管事是谁?”
“是……安王府的管家。每年滇国进贡的时候, 安王殿下都会派张大人和孙管事来,一方面是迎贡品, 另一方面就是跟滇国商队做生意。”
周奉天觉得真是头大,看这样子也知道安王和禹王殿下肯定是不和的,往年都是安王派人来做事情,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换上居然派了禹王和宣平候亲自过来, 两边神仙打架,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 也是倒霉透了,谁会想到在街上随随便便欺负个人, 就是宣平候呢!随随便便调戏个姑娘, 就是宣平侯夫人呢。
“做什么生意?都是怎么做的?”萧承启继续追问。
可周奉天却支支吾吾起来:“这个……下官不知。”不是不知道, 而是不能说, 不敢说。
萧承启见他这般,一拍案台:“在你扬州地界做的事情,你身为知府却说不知道?那还留着你的乌纱帽做什么?来人,将周知府官帽摘了,押进大牢,待本王回京时,一并押送去大理寺,让大理寺来调查吧。”
周奉天脸色一变:“大,大理寺?”
大理寺的刑讯可不是一般人能经受的,别说他只是个知府,就是更大的官儿到了大理寺也都只有等着被剥皮抽经的,一边是安王殿下,一边是禹王殿下,周奉天觉得自己到哪头都是个死,可禹王这边的死好像更近一些,只要官帽丢了,被押送进了大牢,可就一切全都完了。
“我,我说,我说。”
周奉天本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在威逼之下,根本不可能保守一个可能会让自己丢掉性命的秘密,于是乎屏退了官差,将这些年安王和滇国使臣在扬州府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些年安王仗着来迎贡品的机会,暗地里跟滇国人做起了生意,他迎回滇国贡品的同时,也同时开放了滇国商队在扬州港口做生意,以朝廷的名义把滇国人的货物高价收下,然后再以个人的名义把茶叶,陶瓷灯滇国没有的货品大量卖给滇国商队,这么一来二去,滇国的东西是朝廷买的,自然从国库出钱,但是滇国买东西的钱却直接流向安王府的钱袋子,这样的生意,据周奉天说,已经维持了四五年之久,安王府可以说是借此敛财无数。
而最嚣张的是,今年皇上让禹王和叶瑾修来扬州府迎贡品回京,安王府那边却还不知道收敛,继续派人来暗中操作。
周奉天交代了一切之后,就被人押下去看守起来,萧承启和叶瑾修,席宝珠一起回了驿站,带上苏绵,四人到书房里去商量事情了。
房门关上之后,叶瑾修扶着席宝珠坐在,问她今日累不累,萧承启让苏绵拿来一封信,递给叶瑾修看,叶瑾修在席宝珠身边坐下,打开信封看了看信里的内容。
“这是我们离京之前,父皇交给我的。你怎么看?”
萧承启问叶瑾修的意思,席宝珠坐在叶瑾修旁边,自然也看到信里的内容,不得不说,信里内容还是让她相当惊讶的,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皇帝对安王那是无条件的宠爱和信任,没想到其实不然,也许是这些年安王委实做的太过分了,连皇帝对他都起了戒心,这一回让禹王和叶瑾修来扬州府,原本他们都以为是皇帝想给皇后一个面子,让禹王象征性的过来一趟,没想到背后还有皇帝自己的考量。
“皇上既然已经有所怀疑,那肯定也是掌握一些证据了,让殿下来扬州府,便是想让殿下出面将这件事情落实,只要落实证据,皇上自然会处理。”
席宝珠有点疑惑:“皇上真的会处理安王殿下吗?换句话说,安王他做这些事情,难道就一点防范都没有?”
安王在京城有多嚣张,席宝珠是切身领教过的,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应该不会只是因为性格如此,他定是有嚣张的底气吧。
而皇帝既然对安王有所怀疑,却还迟迟没有动手,想来其中也有一些忌惮安王的意思,如果禹王和叶瑾修真的把安王的证据找回去,就能保证皇帝一定会处理安王?最怕就是皇帝用禹王来打击安王,然后他们转化为利益共同体,到那时候,最尴尬的就是禹王了。
“皇上如果不处理安王殿下的话,那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席宝珠把自己心里的担忧直接说了出来。
苏绵似乎也有同感,补充道:
“最怕就是一种结果……给你们打个比方,一对小夫妻闹了点别扭,身边有的朋友就劝和离,然后过了一天小夫妻和好了,然后一起恨起了那个劝和离的人。”
萧承启本来还听得挺认真,苏绵把皇帝和安王的关系比作‘小夫妻’以后,他就不淡定了:“什么破比喻。”
苏绵无奈一耸肩,表示他不懂就算了,席宝珠拍拍苏绵的手,两人交换了个‘我懂你’的眼神,不打算跟这两个土著男做多余解释了。
“反正意思就是,两边都得注意着。”
萧承启问叶瑾修:“道理我懂,你怎么看?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倒是觉得可以不必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皇上既然派殿下来扬州府,定然是想解决此事的,至于怎么解决,咱们现在都说不好。我并不担心皇上这边会对咱们有什么不利之处,我只担心我们若是将一切牵扯出来,安王那边会不会投鼠忌器。”
叶瑾修不喜权谋,但有些事情不是不喜欢就可以不去想的。
“你的意思是……”
叶瑾修说出自己心中担忧以后,萧承启似乎很快就明白过来,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在书房中踱步片刻后,萧承启便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门边传亲随过来说话了。
席宝珠和苏绵见他们有正事要做,便不在这里碍事,两人直接回房去说话了。
苏绵问席宝珠:
“刚才侯爷说的是什么意思?怕安王投鼠忌器……可他投鼠忌器又能做什么呢?”
席宝珠捧着肚子,将京中人物关系重新梳理了一遍:“难道是怕安王谋反吗?可照理说也不会啊,安王手里又没有兵权……”
说到兵权,席宝珠忽的停住,脑中灵光一闪:“对了,禁军,三万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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