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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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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几近歇斯底里的话让高昭一心头沉重,不再言语,跟在将军身边的人又哪个不知道将军从来都独身一人,孤寂到让人敬畏之余还心生酸涩。

高晚闭眸忍着眼中的泪意,许久后轻叹出声:“兄长,我想嫁给他。”

蓦然看向妹妹,高昭一蹙眉:“休要胡言,将军已经去了。”

睁开眼眸,高晚看向那棺材中依然冷峻的人,嘴角牵起笑意的同时泪水掉落,沙哑道:“那又如何,我喜欢他,不在乎他是生是死,至少不想他孤单离开,至少在他离世时不再是一个人。”

高昭一蹙眉将妹妹拉过:“莫要胡言乱语了,将军他……将军是有喜欢的人的。”

闻言一僵,高晚呲笑的看向兄长:“将军喜欢的人?那个已经与国公府二公子在秋中定了亲的女子?那样的女子也配。”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高晚转身重新看向那棺中人:“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给他,我不会让他孤寂的离世。”

高昭一见妹妹如此固执,额头骤疼,他敬重将军,更不能允许在将军逝世后妹妹如此乱来,正要命人将胡闹的妹妹拉离却听到属下来报:“高将军,府门外有位名唤薛定海的大人求见。”

太医院的薛大人是将军的好友,听闻他们离京前这位薛大人便离了京,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看着固执立在原地的妹妹,高昭一沉声吩咐一侧的侍卫:“看好高副尉。”话罢抬步离开。

兄长离去,高晚被架住双臂时仍固执的看着棺中人,直到被拉离才垂下眼帘。

她随兄长来西北已经六年了,为了能伴在他身边,不顾女子的身份在军中搏杀,她要站在他的身边,期望有一日她能够将自己的喜欢说出,可这一次他从京中回来,她却听到了其他将军的谈笑,他有喜欢的女子了,还未从惊痛中回神便又传来他遇刺发疾的消息,她远在战场,违抗军令赶回来时却连他的尸首都未看到。

一路追赶,现在看到了他的人,心中终于宁静,无论兄长如何说,她都要嫁给他,即便嫁给他的尸首她也要成为他的人,他名义上的妻子。

第28章

因为带着目的而来, 即便身体孱弱,薛定海仍旧在两个月内将苗疆的古籍看了大半, 关于双生蛊的记载实在太少,唯有的几处记载也都是描述栽种母蛊、子蛊的两个人是如何全身爆裂惨死的。

稍稍心中有些眉目,再加上在苗疆停留了太长时间, 估摸知渊的药或许不够用了,薛定海便准备离开了。

走出了绿地再次进入风沙中,背着古籍的薛定洲正要与救了他的那位老者辞别,身后又传来欲言又止的声音。

“等等,我还有些事想嘱托……”

薛定海闻言回身,看到金伯为难的模样便了然了他要说的话, 这两月以来, 金伯总是这般欲言又止,即便他现下不说, 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抚一笑:“倘若我见到来自苗疆,眼角有泪痣的女子定会给金伯传书。”

金伯面色微讪, 点了点头,长叹道:“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一向任性,不肯受委屈,我只怕外面那样大, 会有人让她难过, 倘若她过得不好, 你一定要与我说,倘若她过得好……那便莫要与她提起我,只告诉我她的平安便好。”

点头答应,薛定海辞别了金伯。

一路向西赶往定洲,西漠同为西北地界与定洲并不远,然而还未到定洲,薛定海便听到了让他震惊的消息:西远将军遇刺发疾,陨于定洲府内。

寒风呼啸的天气,薛定海却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后背汗湿,再不做一丝耽搁赶往定洲,然而到了定洲护送尸首入京的大军早已离开,他顾不得休息再次驾马赶往大军可能会路过的南地。

南地知府府内。

薛定海沉脸进入堂内,来不及与高昭一互相作揖便开口:“知渊呢?”

高昭一见他神色匆匆,有一瞬的疑惑却只伸手引向内院:“将军在大院停放。”

点头抬步,薛定海一路走向大院,不顾四下的将士阻拦抬手摸向棺中人的手腕,面色仍旧沉着,但心里却松了口气,与那古籍上记载的不错,脉搏虚无,确实是亡故的脉象,可虚无后却又有些许平缓,双生蛊虽然从无成功之例记载下来,但不代表从未成功过,毕竟成功换命的人又哪里会暴露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感受到手下那微弱的平缓出现,薛定洲没了来时的焦急,既然从没有记载成功的例子,那想要杀害知渊的人定然只将它当做了害人性命的蛊毒,现在知渊不知在何处,他若现在暴露知渊还活着,敌暗他明,难免周遭有居心叵测的人。

收回手,薛定海任两侧的将士钳制,面上镇定却心乱如麻,若想解蛊他必须先带走知渊的身体。

稍迟些赶来的高昭一看到两侧将士钳制薛定海的手臂时眉头一皱,抬手示意将人放开后,抱拳赔罪:“薛大人勿怪,自打将军亡故,我们都动辄心惊胆战。”

垂眸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薛定海依旧沉着面容:“无妨。”

高昭一知道面前这位薛大人是为数不多与自家将军交好的人,见他不见平日的温润之气面色低沉着,心头跟着沉重,叹息开口:“其他将军在前堂,大人可要前去一坐?”

薛定海正要开口推拒,院门外身着军甲的将士赶来,一脸为难:“高将军,高副尉命人准备了喜服,说她今晚便要与将军……与将军……成亲。”

高昭一头上青筋一起,顾不得与薛定海多言便大步走出院中,另一侧薛定海却动作一顿,偏头看向那楠木棺,暗自一叹,看来为了保住好友的清白,他今日便需得将他带走。

这边,高昭一大步迈入前堂,看到堂内漆盘中的嫁衣时蓦然头疼,正想上前呵斥便有其他将军、副将上前将他拦下。

“将军未曾婚配便离开,到了那边仍旧孤身一人,高副尉既然对将军一往情深,你便成全了她吧。”

“你我皆是随在将军身边出生入死的将士,你难道愿意将军这般孤单离开?”

“你若因着是自家妹子不想让她嫁,那到时候我便让我那妹子嫁给将军,至少不让将军走的凄凉。”

“简直是胡闹!姻亲大事岂能儿戏,你们这是胡闹!”

怒喝声,劝慰声、反对声让高昭一面色越来越沉,最终轻叹开口:“我不是不想让阿晚嫁给将军,可将军有喜欢的人。将军那样的性子绝不可能娶一个不想娶的人。”

高昭一这话让堂中众人禁了声,高晚却闻声眼眸赤红着站起,环视众人后开口:“你们离开的急,未曾得到消息,那李家小姐已经在将军离开后与国公府二公子定亲了,婚事也定下了,那样的女子也配得上将军?”

眼中的泪水掉落,高晚闭上眼眸:“我知道将军不喜欢我,可我只是不想让他走的孤单,兄长放心,如若回京圣上问责,我高晚一人应下,大不了真的下去陪将军。”

高晚坚定不移的话让堂内的人心生动摇,此等敢爱敢恨,一往情深的女子到底让人动容。

之前还心有反对的人也渐渐倾斜,高昭一则闭上眼眸万分无奈。

无论是高昭一等其他副将反对也好,支持也罢,一向雷厉风行的高晚已经命人准备了媒人、嬷嬷筹备礼制。

嬷嬷带人布置府中时,高晚则没了刚刚的锐利,静静的坐在房内。

看着手中的喜服,高晚既心痛又喜悦,他离开了,她再也不会见到那个肃冷疏离的人了,可她终于能嫁给他了,即便日后不被承认受人嘲讽,她也要成为他的人,为他点烛上香,为他守节。

夜色来临,高晚轻轻松了口气,穿好自己的喜服这才手捧着属于男子的喜服向门外走去,她要亲自为他穿上喜服,等行了礼制,她便是他的妻。

将士把守着棺侧,几位将士看到一身红衣的高副尉互相对视一眼,得到命令不肯让步,然而高晚却眼眸凌厉,一手劈出,自幼拜师名门武将的高晚虽然身为女子,但身怀的武艺又岂是几个守卫士兵可比,四下的其他士兵又因着各自将军的命令不同不敢上前,高晚几个回合便将守棺的将士打倒在地。

喘息着捧着衣服走近,素手轻抬,眼眸温柔的推开棺盖,但看到空空如也的得棺内时,高晚蓦然怔住,焦急转身:“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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