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皇帝的声音痛苦不堪……
“皇帝也不必着急,傅予州亦在想法子,总会好起来的。”太后面无表情,眼里是一片浓霾。她也知道,过往历朝的太子当中,但凡优秀卓绝者,大都是被皇帝所害。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子,令她为难与心寒那是一定的。
***
皇帝既然醒了,崇宣殿当然更加热闹。后妃们都炖了补品往崇宣殿送,虽然皇帝不会用,但大家的心意还得做足。
魏紫吾也带着药膳,与众皇子妃拜见皇帝的时候,便感到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皇帝摒退众人,唯独留下魏紫吾,道:“听闻,太子与太子妃此次倒是没有侍过疾。”
魏紫吾看看皇帝,道:“是的。父皇,因为太子也受了伤,需得儿媳的照料。”
“所以,你们便只顾自己的夫妻之情,不顾孝道?”皇帝如此道完,满意地看着魏紫吾一张俏面微白。他道:“不如,太子妃今日就代太子补上孝心吧?”
魏紫吾慢慢道:“是……父皇。”
魏紫吾被皇帝单独召到离他不远处,魏紫吾突然想起皇帝的手曾如蛇信般握着自己,眉宇蹙得更深。皇帝看看自己的腿,露出阴冷笑意。
但魏紫吾才坐了一会儿,便听宫人进来禀报:“皇上,太子、英王、岐王三位殿下在外求见。”
第97章
来得倒真是巧, 皇帝的脸色沉下来。这三个水火不容的儿子, 竟也有默契十足的时候。想来是不约而同得了消息。
他们在担忧什么?怕他也为魏紫吾神魂颠倒, 又被腿伤所打击,做出悖伦之事?也太低估他对美色的抵御力了。除了面对那一个女人,他何尝失控过。魏紫吾是他那几个儿子的心头好, 却不是他的, 生得再美也无法令他动心。更何况他现在的腿压根不能动。
想到自己的腿, 皇帝目光沉沉,看了看魏紫吾。道:“朕的这三个儿子,都是唯利是图的凉薄之人, 为了你, 倒总是叫朕意外。”
魏紫吾垂着眼, 道:“父皇, 儿臣如今是太子殿下之妻,英王与岐王也都有各自的妃子。还望父皇不要再说这样可能引人误会的话。”
皇帝发出了一声嗤笑。在他看来,魏紫吾不过是故作姿态,若最后登基的不是太子, 魏紫吾难道还能继续做太子的妻子?为了保全魏峣和魏家, 魏紫吾莫非还能给太子守着不成?
“怎么是误会了?你从前不是老二的未婚妻,为了魏峣才嫁给太子。前几日, 你不也是差点就跟了老五?”
皇帝看着魏紫吾,拿言语刺她。敬懿皇后曾叫他体会到身为男人的耻辱, 他便也想要太子尝一尝那种相似的挫败与耻辱。太子一生顺风顺水, 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太幸运了,幸运得叫他嫉妒。
他从前极力克制着这种嫉妒。因为以前的太子至少感情上是不顺的,他觊觎的姑娘是顾见绪的未婚妻,现在居然连这唯一的不圆满也没有了。魏紫吾不仅嫁给太子,甚至对太子生出了真情实意。这叫皇帝愈发不满。拿太子无可奈何,他便只能拿太子心爱的女人发泄找痛快。
魏紫吾捏紧手指,淡淡道:“前几日与岐王是怎样一回事,别人不清楚,父皇再清楚不过。从前与英王解除婚约,也不只是儿臣自己的原因。”
几个皇子还候在殿外,皇帝便没有再说别的,让肖梁传召,又道:“太子妃,朕渴了。”这是让对方服侍他喝水 。
宫人将呈着水的托盘递向魏紫吾。
顾家兄弟三人走进殿来,看到的就是皇帝靠坐在床栏,少女高挑纤细的身影立在皇帝床边,双手捧着杯盏,奉到皇帝面前。
殿里的空气漂浮着龙涎香,虽是白日,依旧燃着高高的烛。烛光下皇帝的神情淡漠,魏紫吾只露个侧脸,看不清神色。
皇帝喝了水后,打量着步入殿内的三道身影,他这三个儿子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此时的面部条线偏于冷硬,视线都在隐晦地打量魏紫吾。尤其是太子,眼底一片翳色。
皇帝突然对魏紫吾道:“太子妃会否觉得,让你侍疾很委屈?朕记得你曾到辽西照顾病重的魏峣许久,你能对你爹如此,那朕身为你的翁父,你照顾亦是应当的吧?”
这显然是说给太子听的。
魏紫吾道:“父皇多虑了,儿臣并没有觉得侍疾委屈。”
皇帝说完这番话才看向几个儿子,道:“你们一道求见,所为何事?刚刚才来关心过朕,现在应当是有政务要禀罢?”
顾见毓与顾见绪皆答是,要“禀”的事早就在心里默出来了。太子则直言道:“太子妃在此,儿臣过来看看。父皇需要子女侍疾,儿臣与太子妃一同照顾父皇,岂非更好。”
皇帝道:“太子受的是内伤,继续休养为上。只需太子妃一个人过来就行了。何况她也不是每天来朕这边,偶尔朕叫到她的时候,表一表孝心,还是需要的。”
孝字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见太子似要反对,魏紫吾担心皇帝借机给他扣帽子,立即道:“父皇说的是。大哥大嫂他们此前都侍过疾,儿臣代太子侍疾也是该的。”
皇帝这才满意点点头,又对几位皇子道:“在朕腿疾未愈期间,若非十万火急,你们有事便与萧闻德和贺云棋先议着。”虽然太子已能下地走动。但皇帝分毫没有提让太子监国的事,反说太子内伤受得重,让太子继续休养。意思是他自己能够如以往一般处理政务,哪怕是现在腿脚不便,也能在床榻上解决。
提到贺云棋,皇帝又道:“朕方才已下诏,将贺云棋提擢为左丞相。”
这贺冠棋原是户部尚书,成绩与资历倒也是足够,不过,从前有重要人事任免,皇帝都会知会太子一二,这次却是单独就决定。可见皇帝准备加强集权,且在面上也不打算再顾忌太子。
皇帝的言行表达出的意思,魏紫吾、顾见绪和顾见毓都看懂了,皆是眼神各异。
太子本人并没有什么不悦神色,连语调都是分外的平和,漫不经心道:“也好。儿臣亦觉得自己尚需休养,现下就有些不适,还请太子妃先送儿臣回去。”他朝魏紫吾伸出手。
魏紫吾看了看太子,觉得他人的确是不大舒服的样子,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道:“你怎么了?殿下。是哪里不舒服?”
“婼婼,我头有点晕。”顾见邃看着她,颇有些有气无力。
魏紫吾赶紧改为扶住他的手臂,让他可以搭力在自己身上,带着微微着急,低低道:“殿下总是爱逞强,我就说你该再多躺躺的,你还不听我的。”
魏紫吾声音虽低,但这里的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耳聪目明过于常人,自然都将她的嗔怪听得清楚。
皇帝感觉是一记铁拳落在棉花上,心中尤为不快,却又不能对身体不适的太子呵斥,脸色颇为难看。顾见绪和顾见毓看目光投向今天格外柔弱,不得不依靠着魏紫吾站立以缓和晕厥的太子,更是面色森冷。
顾见绪和顾见毓正欲上前“帮帮”太子,顾见邃已笑了笑,道:“好,我听婼婼的,回去便多躺着。”又道:“那父皇,儿臣先回去休息了。”
皇帝心下冷笑地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魏紫吾刚转身,就遇到了萧闻德和新任的左相贺云棋。她扶着顾见邃走得慢,刚走到殿外,又有内侍急急要见顾见绪。
皇帝允了内侍入内,便听那个禀报道:“殿下,王妃先前喊腹痛,才叫太医的一会儿功夫,太医去诊,已经小产了。”
萧闻德听到萧令拂遭遇小产之事,自然是满面悲痛。顾见绪也露出愁色,似十分伤痛,道:“父皇,那儿臣亦先回去看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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