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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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魏陵这样说,凌夫人只好作罢。在大婚的前夜,凌夫人不得不教魏紫吾翻看小册子,

魏紫吾的眼睛往左瞟瞟,又往右看看,压根不敢往那图上放。

凌夫人也舍不得逼着魏紫吾看,便收起册子,命遇潋一起带进宫,只在口头粗略地教魏紫吾在大婚之夜如何应对太子。

魏紫吾红着脸听母亲道:“东宫有司寝,你们圆房时该怎样做,太子想来是谙熟的。届时参加喜宴的皇室宗亲众多,虽无人敢灌太子的酒,但太子在大喜之日,应会主动添杯。男子吃了酒,更易由着性子胡来。你……若实在不适,定要告诉他。虽则太子身份尊贵,但你是他的正妻,并非那些个以色侍人的妾室,适时规劝丈夫是可以的。”

她便点头:“我知道了,母亲。”

凌夫人这一点想的和魏贵妃一样,对着这么个天姿国色又冰清玉洁的少女,均觉得太子会把持不住。又絮絮说了几句,凌夫人想着魏紫吾明日会格外辛苦,便让她早早睡下。

***

为了看太子迎娶太子妃,一观未来帝后的风采,许多百姓天不亮就涌到街头等候,不过南衙军出动更早,前一晚便已将太子迎亲需途经的街道严密把持,将百姓统一拦在交叉的刀戟之后。侯府大门两旁甚至拉上明黄围幄。

魏紫吾也是天不亮便被叫起床,为她梳头的,是太后特地派来的两名姑姑,为了戴凤冠,两名姑姑将魏紫吾的长发梳作了花冠髻,往她白净的脸蛋匀着香粉胭脂。

魏紫吾看着镜子的自己。真正临近成亲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到紧张。毕竟这样重要的时刻,她最依赖的父亲却不在身边。

当看到盛装穿戴完毕的魏紫吾,两名姑姑皆在心里发出喟叹,论姿仪相貌,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当真是极为般配了。

一名姑姑便笑道:“吉时快到了,殿下亲自来迎亲,看到太子妃,心中一定欢喜。”

魏紫吾闻言,亦笑了笑。

顾见邃的确是要亲自迎亲,却是不会如普通新郎戴花骑马,而是按照仪制,乘坐皇太子的金辂车,从东和门出皇城,由仪仗与太常寺大乐开道,车后是礼赞官员、东宫亲卫、多名世家子弟组成的傧相队伍随侍。

迎亲队伍在吉时准时抵达弘恩侯府,礼赞官跪请太子降辂,至侯府内行了奠雁之礼。

太子又出府之后,魏紫吾这时亦受过醮戒,被簇拥着从府里走出。

宫人考虑到天气,为魏紫吾制作的吉服面料主要是丝绢与细纱,因此虽样式繁复,却难掩少女窈窕曼妙的身姿与优美的步态。

凤穿牡丹的裙幅迤逦漫过红毡。魏紫吾的发上金凤生辉,钿璎累累,珠滴剔透,即使她的正脸隐在一缕缕金丝流苏之后,看不真切,却忍不住叫人从她的身条和惊艳的侧脸,去想象掀起流苏后的面孔,是何等的殊色。

顾见邃从未见过魏紫吾做这样雍容庄重的装扮,以他的自制力,也盯着看了好一阵才舍得挪开视线。

而魏紫吾根本不敢去看太子的方向,直到被迎上四周挂着密珠帘的凤辇车,她才透过金缕流苏的缝隙,远远看向前方金辂车上端坐的男子身影。

礼赞官先引着顾见邃与魏紫吾去太仪殿殿前行了大礼,礼成之后,便请太子、太子妃入东宫。

魏紫吾记得她第一次来东宫时,这里给她的感觉是华贵而清冷。而今日,却是另一番景象,东宫到处悬挂着团喜缉珊瑚珠的喜牌,床榻铺陈簇新的日月龙凤寝被,石榴红般灼目,敬国公府文老夫人将被枕铺得整齐,红绡帐用一对篆凤金钩挂在床榻头尾,帐头垂挂玉璧。

魏紫吾坐在喜床上,想起她上回中了媚药,还在这床上躺过,脸上更红了一些。

太子接过宫人放在托盘里承上的金缕花嵌宝石的如意,在一众女宾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勾起垂落在魏紫吾面庞前的金流苏,搁在凤冠羽翅上。

魏紫吾的额心贴着一枚小巧圆状红宝,口脂嫣红,配上华美的凤冠,流光溢彩的霞帔吉服,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艳丽,恍若笼罩着一层光晕般,叫周围的女人也看得屏息片刻。

章蕴长公主回神后先笑道:“哟,母后到底是最疼太子啊。看到太子妃,怕是我们太子殿下都舍不得去前边宴宾了。”

这话引来一众年纪大的命妇低低的笑。因闹亲之仪本就是为了消除新人的紧张,因此笑一笑是无妨的,否则何人敢取笑太子,这兴许是一辈子唯一的机会。

众位女眷便也齐齐看向太子。

太子坦然接受长公主的打趣,面容带着淡淡笑意,墨缎似的长发束在玉冠中,吉服以纁红为主色,腰间束着同色龙首宝带,佩绶带玉环,完美的体格将吉服穿得卓然括挺,是一种如玉山般峻立的风度气势。

东宫的绿苒、芽露等宫人也在一旁候命。芽露偷看了太子几眼,只觉得对方难得穿如此鲜艳的颜色,太子本就生得俊美无俦,此刻唇角带笑,实是郎艳灼灼,叫人不可逼视。她顿时心跳如雷,不禁极为羡慕此刻坐在喜床上的太子妃。

大多数女宾则是感慨这一对新人当真是太得上天的恩宠。

合卺酒也被呈了上来,两个玉杯之间缠着红线,相距极近,魏紫吾当众与太子喝合卺酒时,实在像是要亲吻一般。知道魏紫吾头冠重,倾过来吃力,太子便伸手扶了扶她的手臂,让她借把力。

这对新人生得好,这亲密的画面实在如诗画一般,倒是令许多年纪大的女宾也想起了自己成亲的时候。

太子的确是不想去宴宾了,但是可能的,离去前朝她一眨左眼,用口型告诉她:“等我。”

魏紫吾微微抿唇,也用口型回答:“知道了。”

大家也没胆留下太子闹洞房,见太后身边的杜嬷嬷又亲自在东宫照顾这位太子妃,知道太后急着抱曾孙,都怕耽搁了太子的时间,让他回东宫太晚,影响洞房。便也都告退。

太子和众位女宾离去,杜嬷嬷便关心地问魏紫吾:“太子妃饿么?”

魏紫吾的确是有些饿了,便象征性地吃了些杜嬷嬷端来的糕点。

魏紫吾这一等,等得有些久,虽然杜嬷嬷让她不用拘谨,身体斜斜靠在床栏,仍是坐得身体都有些僵硬,突然听到宫人喊话:“太子殿下回宫——”

魏紫吾一下坐直身体,手紧紧抓着裙幅,目光眨也不眨地看向门口。

东宫里到处是十二枝并蒂莲盏落地铜鎏金烛台,此时红烛高烧,映得魏紫吾紧张到称得上“提防”的表情,杜嬷嬷便笑了,安慰她道:“太子妃不必紧张,女子都是这般过来的。”

太子是被一群人送回来的,不过都只送到了东宫门口,就都识趣退下了,惟恐扰了殿下的洞房花烛夜。

第66章

唯一不识相的, 只有喝得大醉的顾见衍一人。别人都走了,就他依旧跟着太子, 嘴里反复道:“高…高兴!三弟, 你成亲了, 大…哥真高兴!”

实则在今日皇帝大宴皇亲重臣时, 有心人便注意到,几个皇子都醉得厉害。尤其是顾见绪和顾见毓。

在宴上, 顾见绪虽偶尔扯出笑意,但整双眼睛都是冰冷的,直到最后醉倒, 合拢的双眼里也全是落寞和恨意。

有不少皇亲都清楚,这太子妃原先是许给英王的,英王有些唏嘘也能理解。而萧闻德看着顾见绪, 更是心中连连冷笑。英王一口气将萧家和周家吃到嘴里, 心里却还想着他的表妹。

顾见毓更是全程面无表情, 不过岐王本就冷酷,倒也无人觉得有异。但皇帝却是心知肚明, 看得连连皱眉。

话说回来,顾况见豫王没有停步的意思, 在太子目光的暗示下, 紧箍着豫王的肩, 半拖半骗, 强行带他离开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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