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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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浓,谢婉宁命山栀掌了灯,她打算从今日开始好好练字,每晚都要写满十篇字,山栀又特意着小厨房熬了参汤,姑娘如今越发用功,做奴婢的也很是感动。

灯火有些亮,谢婉宁又特意罩上了素绢的灯罩,她翻开字帖,入目的字却那么熟悉,她眨了眨眼睛,这是陆起淮的字没错,他这是给了她自己的字做字帖……

九月二十二日是女学一年一度的雅集。

雅集是女学里很重要的活动,女学里学生们都要参加,还会考较一下名次。

不只是女学里的女生们要参加,就是京城里的世家贵妇也都会来,除此之外,另一拨引人注目的贵客则是太学的学生们。

京城里的妇人们一般都在女学里面选儿媳妇,而且太学里的学子大多都是女学生们的兄弟,他们将来的妻子大都也是出自于女学,女学里此番盛事,他们自然要来捧场,也可以趁此机会接触女学生们。

女学里的学生们自然也都铆足了劲儿,这可是个表现的好机会,若是得了前列的名次,那些世家贵妇和公子们自然就会高看一眼,说亲上也会有利,还会扬名京城。

女学生们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对教谕公布的任务自然也有别的想头,虽都是任务,但也各不相同,若是得了接待的任务,则是在世家贵眷跟前儿说话,这可就是在人前露了脸儿了,因此,女学生们暗中互相较劲儿,就为了得到这个任务。

果不其然,这项任务还是落在了陆雅怡和谢婉容身上,当教谕说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其他的女学生们虽有些失望,但还是服气,毕竟她们俩人一贯成绩好。

谢婉宁倒也没在意,她领了个管理茶水的任务,雅集上的一应茶水供应都归了谢婉宁管,这个任务累的很,还不能在人前露脸,是女学生们都嫌弃的,也因此都暗自庆幸一番。

教谕又一一吩咐了各自的任务,说完了之后女学生们就散场了,谢婉容拉着谢婉柔走过来,她今日穿了丁香色的襟子,看着就很温婉:“婉宁,婉柔正好分配在你手下,你可要好好看顾着她。”

谢婉宁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都是谢府的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在这女学里也是隐隐有派系的,她自然要站在谢婉容这边,不能叫陆雅怡她们瞧了笑话。

谢婉容拉了拉谢婉柔:“你可要好好跟着你二姐姐,别出什么差错,”语气颇有些严厉的样子。

谢婉柔也知道这是个重要的事,就哼唧了声应是。

待谢婉容走后,谢婉柔却瞪了谢婉宁一眼:“虽然大姐这么说了,你可别真以为我就要听你的话了,”然后甩了甩袖子就走了。

谢婉宁失笑,谢婉柔这个性子,她刚要往茶房走,陆乐怡却走了过来,她今日穿了桃红色的事事如意纹的长襟子,又涂了脂粉,整个人很是艳丽。

陆乐怡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近谢婉宁,挑了挑眉道:“这次你可别想着像琴艺考核那次一样出风头了,”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谢婉宁有些疑惑,听陆乐怡这意思,她是知道些什么了……

雅集最后有个活动,女学里的学生们可以表演一个才艺,然后交由世家贵妇和太学的学子们投票,选出名次最高的前三甲。

最为特殊的是,活动表现的才艺不限种类,琴、书、画等等,任是哪种都可以,也因此,每年雅集最后的名次都很不稳定,毕竟各花入各眼。

茶房里面茶的种类很多,要分了茶叶的好坏,不同人的口味也各不相同,一一分配下去也废了好些时间,谢婉宁将认人的任务派给了谢婉柔,她自幼在京城长大,一般有身份的人她都识得。

谢婉柔此时眉梢弯了一些,这也可以出去露个脸,她又狐疑的看了眼谢婉宁,这是在打什么官司,怎么如今不争不抢的。

好容易忙的差不多了,谢婉宁得了闲儿就往女学的花园里去。

里面有很多花,早菊,美人蕉,建兰等等,还有些反季的花,谢婉宁四处转了转,还看到谢婉容和陆雅怡端方知礼的招待各位夫人们,看夫人们满面的笑容就知道她们两个得心应手。

她转身往茶房走,路上也铺满了花草,这条路上明显没什么人,就是远处的喧闹声也听不见了。

走着走着,前面就出现一个人,正是陆起淮,他今日穿了竹叶青的直缀,很是俊秀,谢婉宁小跑过去:“先生,”声音里带着惊喜,她没想到这里也能遇见陆起淮。

陆起淮笑了一下,他刚要说话,却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

谢婉宁也听见了,谁会躲在这里说话?

第28章 偷听

通往茶房的路上人迹少,旁边又种了一溜儿桂花树,正是九月的光景,桂花盛放,枝叶蔓蔓,陆起淮和谢婉宁正站在一棵丹桂树下,遮了身影。

枝叶间隙里就显现出几个人影,前头两个人是江令宜和江莹两兄妹,在江莹旁边还立着一个人,却正好被挡住了,瞧不清楚。

谢婉宁伸出手拽了拽陆起淮的袖子,小声说道:“先生,你往这边点儿,”表情紧张,然后又四处看了看。

陆起淮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指还放在他的衣袖上,嫩白修长,然后微微向前走了一步,正好被丹桂树掩住。

只不过,好像离的近了些,陆起淮低头就能看见她白皙的侧脸,玲珑的脖颈,他微微侧过头。

谢婉宁微微探出头,不远处就传来了声音,“哥哥,此番你来雅集……”江莹的声音低低的,听着就觉得有些害羞。

谢婉宁蹙了眉,看这样子是江令宜特意来女学给江莹捧场来了,这也是江莹的性子,她一贯不爱说话,有些木讷。

江莹神色紧张,即使是面对同胞兄长,她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江莹旁边的人笑了下,声音温柔:“莹姐儿这是想感谢您呢,她一贯就是这个性子,”言罢就抬眼看向江令宜,一双眼像含了水一样。

谢婉宁也趁此机会看清了,那人穿着湖蓝色的双绣缎裳,雪白色的散花百褶裙,眉目楚楚,我见犹怜,不是冯芸是谁。

自从那日冯芸在承恩伯府的寿宴上同江莹一起出现后,大家就都知道了江莹同冯芸的关系很好,在女学里也时常一起,俨然一副手帕交的样子,只不过谢婉宁没想到,江莹同冯芸的关系这么好,竟是连与兄长见面还要带着冯芸。

江令宜笑了下,颇有些无奈的感觉:“我这个妹子啊……唉,以后还是劳烦冯姑娘多多照看了。”

冯芸的声音婉转:“江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我的身份低,莹姐儿能同我一起玩儿,我是感激不尽的,”说着就带了哭音儿,一双眼也含了泪,楚楚可怜。

江令宜瞧见冯芸的眼眶红红的,他想起了那天她也是这幅样子,一张脸红红的,眼角挂着泪,却说“没关系”,看着就叫人心疼,他好像还能闻见她脖颈的幽香……

江令宜觉得他的身子热了些,那股子燥意又上来了,他克制住自己,然后吐了口气:“你安心,以后再不会这样。”

冯芸眼神掐了水一般的温柔:“那我同莹姐儿先回了,等会子可就迟了。”

江令宜点头,冯芸同江莹转身走了,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江令宜一眼。

江令宜的心头微动,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后也转身走了。

谢婉宁看的一头雾水,她这里毕竟离的不近,不能看清楚她们脸上的表情,她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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