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不必了,我已经订了房间。”
“什么??!”
不知道小姑娘的弦绷得到底有多紧,他这么一句招得她的小声儿突然乍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南嘉树笑了。
“那太好了!”常勇很高兴,“苗伊,记得回来后到行政部填写报销单。”
“组长,不要……”
苗伊近乎恳求的看着常勇,陆菁手肘碰碰苗伊,“干嘛不要?按照这次标准双人房给报。”
乱套了,全乱套了……
脸上一丝笑也挤不出来,苗伊只觉得头重脚轻,眼看着陆菁的笔飞快地在她的名字边上添加:+1带老公(自费),还不忘调侃她,“‘老公大人’给了好浪漫的惊喜哦。快上车吧!”
看着高高的车梯,苗伊的膝盖都已经磕到了,还是不想抬,像小时候害怕离家一样拖到最后一秒还想赖,最后、最后的一点希望,扭头看着他,小声儿说,“我不想去呢……”
他大手一紧,脸上帅气的笑容依旧,嘴巴几乎没动,“听话。”
小叔叔好高大的,小时候看他就是90度角仰角,现在她虽然长大了,长高了,可他也更高更壮了,这种完全的家长权威感一点都没减少,还莫名生出一丝畏惧,很陌生又很熟悉,好久……没有这样被人管了。
低了头,被他的大手撑着上了车。
车厢两边的目光都带着笑,走在中间像一种巡礼。
怯场的感觉第一次夹着心虚,苗伊埋着头,鸵鸟一样希望她不看、别人就能不注意她身后这个庞大又招摇的东西。可是,谁能挡得住?他的身高与风度就是个灯塔,漫漫黑夜遮了路都必须看到他,更何况还款款地端着,边走边应对,不让任何一个想八卦的人失望。
苗伊很想迅速蹿到最后一排、最里面的座位坐下蜷缩起来,可是,车里已经基本坐满了,最后的私密位置早被人占了,只有中后还有隔开的两排,过道对面就是刘媛,侧后不远处就是师兄简风和阿语组的一个人。
已经不能更糟糕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量止损。走到座位边,苗伊轻轻吸了口气,转过身。让他坐里面,把这个大块头藏起来,不让他再跟她的世界接触!可是她还没张嘴,他胳膊一揽就把她塞了进去。
感觉自己被拔拉得很没有尊严,顿时怒目而视,可是他看都没看,从肩上取下电脑包放到了行礼架上,大长腿一弯,居然坐下了。苗伊被卡在里面干站了一下下,也只好坐下。
耽搁了一会儿,人员全部到齐,还惊喜地多出来一个,领队常勇很满意,六点四十大巴出发。
车开起来,大家在窃窃私语、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注意力终于又开始关注旅行本身,说说笑笑的。
苗伊侧过身,皱着眉直直地盯着他。他终于觉察到,扭头,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居然很惊讶,很关切地用无声的唇形表示,“怎么了?”
装得很像!反正遮在高高的椅背后面,大家看不到,苗伊觉得可以冲他发泄一下她由衷的怒火!比如:你怎么这样啊?不打招呼就来?本来就是假的,这样在大家面前被透视,穿帮了怎么办?而且这样突如其来,你一点小风度,对我来说就是龙卷风,有没有为我的心脏考虑一下!
可她一个字还没吐出来,就见他的大手变戏法一样忽然多出两个瑞士toblerone三角巧克力,很大块的那种。苗伊挑了一下眉,看他,那样子和当初用巧克力豆勾引她乖乖陪他去“鬼混”是一样一样的!
苗伊咬牙,当我还是五岁吗??!
可是,她很喜欢吃巧克力,特别喜欢吃,是最喜欢吃的东西,很久没吃过了……更没有吃过带坚果颗粒的toblerone。而且……早饭就吃了一口……
她没有接,是他给硬塞过来的!看着手里三角棱柱的巧克力,颜色好漂亮,好像都能闻到香味了呢。
手指悄悄摩挲一下,还带着他的温度,眉头展开一点点,心想,算了,毕竟是小叔叔,好好地跟他商量,是cne总工也没关系,只要不烧包就行,做个低调严肃的中年男人,挨过这两天,后续不要再出现……
啊!!
肩头忽然狠狠一沉!啊!天哪!他居然枕在了她肩上!抱了手臂肆无忌惮地靠在她身上那种!!
“昨儿加班,十二点多才回去,早晨四点就得起,可困死我了。”
他这么高大,身体斜在外面,有型有款地舒服着。苗伊整个人都被压歪了,领口扯开,幸亏有丝巾遮着,可是头就不能转,跟他几乎头碰了头。
苗伊瞪大了眼睛,要不要演得这么逼真啊?!
小声叫:“哎!起来啊!”
那人已经闭了眼睛,呼吸都沉了,一动不动。是不是真的能这么快就睡着?小叔叔!!
手里举着两个硕大的巧克力棒,脸颊边就是他的头发,硬硬的,完全没有发胶摩丝也能这么立体地成型,摩挲得她痒痒的,红红的,真是哭笑不得!
“伊伊,伊伊!”
有人悄声叫,苗伊不得不扭过去,正对上过道那边刘媛举起的手机,咔嚓一下,笑,“好虐啊,虐死了!”
苗伊僵着,知道她现在这样映入镜头完全就是亲昵地贴着他额头的,还拿着巧克力。
“哎呀,”刘媛看着手机,“好甜蜜,发给你了哈!”
很快就听到手机在口袋里响,然而她不能动,随便动一下都会再碰到他。努力瞥一眼,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鼻子一酸,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灰色的高速护栏,苗伊好后悔,后悔陷下去一种深深的绝望,这才刚刚开始啊,还有一天一夜……
……
要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出发早,没多久同事们都开始小睡。苗伊没有,不是不困,一个通宵后的亢奋在车开了十几分钟后就退潮一般把疲惫给晾了出来,很干,很困,可是她不能睡。
她一睡,要么枕着他,相依相偎;要么塌下去,把他摔了。随便哪个,都不行。
很累啊,很痛啊,没办法,于是很大声地拆开三角巧克力的包装,一小块一块地掰下塞嘴里,用力嚼,也吵不醒他。
巧克力好好吃,比那天的喜糖还好吃。坚果粒很香,越嚼越香,可是很快她就嚼不动了,只能含着。眼睛好涩,眼药水就在单肩包里压在身后座位上,够了两次都没够到。
他好沉,好讨厌!
眼睛瞥下去,看不完全他的脸,只能看到挺括的鼻梁和长睫毛,眉头微皱,呼吸均匀,睡得很实在。没有汗味,也没有古龙水,只有头发上很清爽的男士洗发水的味道。也是神奇,都歪斜成这样了,还能保持这么帅的样子。
苗伊悄悄噘了下嘴:终于来报应了么?
小时候跟小叔叔去看电影,虽然每次都很乖绝不打扰他和姐姐,但是只能坚持看个开头,然后就睡着。他不得不把胳膊垫在扶手上让她枕,她那个时候很轻啊,可是一觉醒来,他胳膊上也会硌出很深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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