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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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刁刁……刁了两根青菜,想吃肉,抬头看她娘,已经吃完,放下碗筷接着绣她的鞋垫。

她娘有了男人,忘了女儿,饭都不好好做。这心里酸,昨晚又梦见了亲爹,这会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哀伤。

她爹要是没死,她这会肯定是有肉吃的,不免想怼她娘几句,又觉得她娘养大她不容易,为了一顿饭不应该。

不说点什么,这心里憋的慌,最后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她亲爹。

“娘,我爹长什么样?”

江瓶儿扎鞋垫的手顿了下,歪头看着如意,右手捏着针在头皮上磨了磨道:“很温柔的一个人,长脸,皮肤白,是个很好的人。”接着,她又戳手上的鞋垫。

好像手上的鞋垫,比她爹都要重要许多,也是,她爹都死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还让她娘天天以泪洗面?

如意闷声扒掉碗里的饭,起身收拾了下,去给小翠送饭。

江瓶儿觉得女儿有些不对劲,平日都咋咋呼呼,今日问了这一句话后什么也不说。

她养的女儿,她比谁都了解,江瓶儿放下手上的活计道:“娘不是水性扬花,不为你爹守寡,他要是活着娘一辈子都跟他好,绝不会红杏出墙。他死了,娘也没想过改嫁,男人嘛,说白了都是一个德性,娘比谁都看得开。直到遇到你现在这个爹,娘才知道什么叫喜欢,才知道以前的喜欢不叫喜欢。你还小,你不懂,娘这样说吧,你这个爹要是死了,娘会为他守一辈子寡。等你大点遇到喜欢的人就懂,能遇到喜欢的人很不容易。”

如意听得不是很明白,她娘的这一席话倒是冲散了她心头的闷气,敲敲桌子道:“娘啊,你喜欢爹你就喜欢,能不能别只顾着扎你的鞋垫,饭总得给我吃饱吧。”

江瓶儿怔了怔,敢情她说了这么多都是自作多情,女儿就为了一口饭生气。江瓶儿瞟了眼桌子上的两碗素菜,白了如意一眼:“爱吃不吃,要吃自己做,惯着你了。”接着,又专心地扎手上的鞋垫,昨晚峻山答应了给如意找个好婆家,得哄着他,鞋垫快些绣好,让他垫在脚下,走路的时候都想着这事。

远在皇宫里的宋峻山,脚上发疼,眼皮跳,总感觉有人背地里扎他小人,浑身不自在,果然是年纪大了,等着女儿嫁人后告老还乡,不再理朝堂的事,只是适合女儿的人不好找,皇子肯定不行,同僚的好像没几个适龄的,新晋的新科状元听说还不错。

先打听打听?哎,这种事让他一个大老粗做真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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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觉得自己彻底失宠被打入冷宫,‘失宠的妃子’与其等着皇上‘临幸’还不如自个找乐子。她的‘嫔妃’小翠还等着她送饭,她后爹这事就这样吧。

店里生意还是没什么起色,来人寥寥无几。如意不急,还得再等上几日,整理了下货架。拿着上午所记下的原料去街上采购,从店里出来没走上几步,突然从街中间窜出两个身材高大的大汉,架起如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上她的嘴,蒙上她的眼,扔上马车。

如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没理清思路,就被人粗鲁地拉下车,扔在地上。一根根木柴膈得如意屁股疼,耳边传来说话声。

“这个漂亮可以卖个好价钱。”

如意心里咯噔,这是遇上了人贩子?她听娘说过,上清河畔花船上的姑娘有不少这样来的,捌着卖给老鸨,大多都是十岁以下,打她们几次,她们就不敢跑,等着大点时接客。

像她这种都快十五的,老鸨们反而不喜欢,不服管教还容易出事。前些日子她和母亲出城找宋翊,城门口查看的紧,谁这么大胆子敢在京城里绑人?

她竖起耳朵,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打开,似有人进来,弯下身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拿掉她嘴里的布条。如意感觉到脸面有风,应该是她左右打量自己。

如意轻笑道:“长公主,这游戏不好玩,地上的柴膈得肉疼,我想要把椅子。”

长公主眼微眯,起身道:“本宫还在想,你怎么不怕,蒙着眼都能认出本宫,可真是小看了你。”

第25章

如意笑道:“长公主可是名满天下, 如意昨日有幸在街上一睹公主风采,蒙着眼晴都能感觉到长公主的风姿。”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 马屁不穿,不管她想干什么, 先夸上几句。

长公主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油嘴滑舌,一点也不像深闺里的女儿家。

宋翊喜欢这样的?

长公主不由皱眉, 扯下如意眼上的黑布,杏眼带水清澈明亮, 嘴角上扬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昨日她只见着到她的背影, 看身型有个十四五岁。还以为是个狐媚女子,现在看到她的全貌,结果是个小毛孩, 是个美人,就是还没长开。

宋翊喜欢这样的?

长公主再次皱眉,觉得宋翊的口味有点一言难尽。他喜欢狐媚点的她可以打扮成那样的女子,喜欢端庄的, 她可以端庄。可他偏偏喜欢稚嫩的, 她二十有五, 怎么也变不回十四五岁的模样。

就算是时光倒转十年,她也不会是这般娇弱。

这事真难办, 不过眼前这个倒可以吓吓, 让她怕自己, 在宋翊面前自动让位置。

没有黑布的遮掩, 如意看清了长公主的全貌,肤光胜雪,大眼高鼻梁,身材高挑丰满,一身金丝衬裙,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如意眨眨眼,长公主漂亮,这种漂亮还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像朵盛开的牡丹花,花中之王,国色天香。

漂亮的东西她就爱多看几眼,她就这样盯着长公主看,忽然长公主抓住她的脸,拔下头上的一根钗,抵在如意脸颊上,阴冷道:“哎呀,这脸真漂亮。”

冰冷的金器,打在如意脸上,她这才意识到危险,长公主这是要做什么?先是抓来故意吓唬她,没吓着,接着要拿钗子戳她的脸。

脸坏了她拿什么脸见人?如意心里急,泪就往下掉,‘哗啦啦’不用吸鼻子,泪就像泉水不带声的往外冒。

长公主在宫里长大见多了女人哭,她自己求父皇办事时,没办法时就拿哭来解决。

女人的眼泪,男人的话最不可信。

长公主就这样安静地看她表演。

如意没想拿哭来解决事情,她娘说过女人对女人哭没用,她又不是你娘,可不会心疼你。

她只是急,再急也不能解决问题,想想,想想,脑袋里灵光一闪,带着哭腔道:“长公主你戳破我的脸,怎么向我哥交待?”

长公主冷笑道:“本宫戳破你的脸,宋翊难不成还敢杀了我?”

如意道:“你也许觉得我一个孤女,在镇国府里就是下人的存在。镇国府可是没下人,孤零零就我爹和我哥两人,现在再加上我和我娘,这么大的府就我们四人。是不是很奇怪?我爹手握兵权,我哥深得皇上喜爱,个个都是倒找钱,都要往府里塞人,这么多年没一人进镇国公府。我娘认识爹三个月不到,就成了镇国公府的女主人。多少又眼晴看着的位置,我娘就这么轻轻松松坐上。不是我娘好手段,因为他喜欢我娘呀,顺便把我当成亲生的。我哥更不用说,他一个大老粗,为了我问你拿胭脂,你说他把不把我当亲妹看?你戳破我的脸,你是公主,他肯定是不会杀你。只不过,以他的性子,怕是你公主府以后不得安生。”

如意是病急乱投医,但有一点她知道,她是她娘的命根子,宋峻山很喜欢她娘,她要是出什么事以她娘的性子,得跟人拼命。她娘跟人拼命了,宋峻山还会坐视不管?

至于宋翊是毋庸置疑的亲哥,她哪里懂什么朝堂上的事,先胡啾啾把要害说出来,保住脸再说。

她的一席话,不得不让长公主再次审视她,不简单。嗯,有她当年的风采,不能小看这个没长开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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