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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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迟疑了下,想到刚才言叙川的拥抱,莫名的心跳快了半拍,不敢在留下来,轻声道:“好,言先生也早点休息。”

客厅灯还亮着。

顾东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知道言叙川还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离开,他想了想,又翻了个身最终没起身出门,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这一晚上顾东失眠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几点才睡去。同时也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里黑漆漆的走廊,小男孩站在厚重华丽的过道正面对着一扇门。

门缓缓推开,房间里黑暗一片隐约听到滴答声,轻轻的又缓慢,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气氛紧张又恐怖,男孩修长的手指啪的按亮了灯,骤然的亮光刺痛了男孩的眼——

顾东惊醒,额头一层细细的汗,开了床边灯,环顾了四周这才松了口气。

一定是最近两天一直在想言叙川母亲自杀的原因才做了这个梦。顾东擦了额头汗,随手端起床边已经放冷的水,冰凉的白水入喉到胃了,一下子清醒起来。

梦里幽暗的过道和那扇门的景象还在眼前晃动。顾东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将自己代入了言叙川,可能晚上言叙川的状态影响了他。

手表时间不过五点,顾东四点多睡的,还不足一个小时。背上一层汗,顾东在床上坐了会,穿了拖鞋拿着水杯出门,握着门把手的时候,又想到了年仅八岁的言叙川当初推门时一定没有想到会看到的景象来,对于言叙川来说这无疑是噩梦。

门开了。

顾东拿着水杯望着客厅里坐着的言叙川愣住了,对方还是他离开时的坐姿,一动不动,背脊微微弯着,手里握着已经冷了的水杯,可能听到动静侧着脸看了他一眼,脸色苍白,眼里神色冷漠带着锋利与防备,见到是他,眼神微微动了下,放下水杯,靠在了沙发背上。

这一瞬间让顾东觉得自己是被信任的。还有言叙川的脆弱来。

“言先生好点了吗?”

顾东拿了耳枪递给言叙川,“量一下,早上吃清淡点,言先生还想吃点别的什么?”

“随你都好。”言叙川见顾东看他,这才拿起了面前耳枪量了下。

顾东没看到体温度数,问道:“多少?”

“三十六度五,正常了。”言叙川将手里的耳枪给顾东看上面显示的字数。

这一刻面前的言叙川竟然有点乖巧的错觉。

顾东见确实是正常体温,倒了热水递给言叙川,道:“言先生既然不舒服,今天还是休息一天好好养养。”

“嗯,好。”言叙川点了点头。

顾东不再多说,洗漱后炉子上小火砂锅里煮着清粥,这会不到六点起的太早了,于是回去拿了干净衣服冲了把澡,出来见言叙川还坐在沙发上,不由道:“言先生冲个热水澡,一会早餐好了。”

“好。”

一早上只要顾东说什么,言叙川就同意,态度比冬菇还要乖巧,顾东有一时的不习惯,但也能想到,不是言叙川听他的话,可能是一晚上未睡生病后脑袋浑浑噩噩?

早餐是煮的软糯清香的米粥、微微发黄的溏心煎蛋、一分为二红心冒出滋滋油的咸鸭蛋,还有一碟顾东自己做的猪肉松,还热了一笼小奶馒头,馒头是王阿姨做的,手巧的捏着各种小猪小白兔造型,小巧巴掌大,奶味淡淡的,做了一锅分别装在盒子里放进了冷冻室,专门给顾东早上当早点的。

吃的时候热一热就好。

言叙川刚洗过热水澡,人看起来温和许多,顾东将餐具摆放好,招呼言叙川吃早餐。

“你不用吗?”

顾东正在擦手,闻言愣了下笑着说:“我去看看冬菇。”其实距离冬菇起来还有时间,今天真的是起的太早了。

言叙川没说什么,跟着顾东去了次卧。

不知不觉间,冬菇的卧室添了许多卡通玩具和色彩,整个屋子都是暖洋洋的。此时的冬菇睡在他的婴儿床上,身上是蓝色卡通长颈鹿被子,黄色的长颈鹿撅着脑袋,嘴巴的位置正好对准了冬菇肉呼呼的下巴,像是要亲亲冬菇一般。

顾东暖热了手伸进被子摸了摸冬菇屁屁,熟睡的冬菇嘴巴嘟了下,小爪爪抓了下自己鼻子,肉脸蹭了蹭枕头继续睡了。

没尿。

顾东看了下时间起码还有四十分钟,跟言叙川小声说了,两人出去坐在餐桌上。

粥的温度略微有些烫但能入口,顾东拿着长柄小勺子挖咸鸭蛋的蛋黄,半勺子捣碎加了肉松在粥上,边听对面坐着的言叙川说:“我也要。”

顾东:???

言叙川将自己的粥碗推向顾东。拿着小勺子的顾东见言叙川的意思是不打算亲自动手,只好顺手将另一半的鸭蛋黄捣碎加了肉松到白粥上。言叙川道了谢,原本嘴巴无味并没有什么食欲,现在学着顾东那样,一勺白粥配着发红的蛋黄碎和肉松入口,微微滚热的清粥带着咸鲜味,咸淡适宜正好。

一小碗粥下肚又吃了一颗馒头。言叙川坐在椅子上此时有了困意。

顾东也吃好了,收拾了餐桌,替言叙川倒了一杯热水在桌上。

“顾东——”

本来要去次卧的顾东听闻言叙川叫他站住了,望着言叙川。

“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话没头没脑的,但顾东瞬间明白言叙川说的什么了。为什么他的母亲要选择自杀这一条路。

二十年了,言叙川这个卡一直就没过去,跟言顾明父子感情不和,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回国后,每年这个日子都会失眠惊醒。赵格棉自杀带来的沉痛打击,随着时间流逝,不仅没有冲淡言叙川心里阴影沉痛,反倒成了梗在父子俩之间的隔膜。

因为那道电话,言叙川不相信父亲是无辜的。因为赵格棉自杀后,所有人都怀疑是言顾明的问题,但舅舅赵和峰却让言叙川原谅言顾明。

母亲自杀而亡,到底是谁逼得?

言叙川疲惫的揉着额角,看向顾东温声道:“没什么,你忙吧。”

顾东知道言叙川想什么,但他也无法说出二十年前的谁是谁非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照顾好言叙川的身体。

次卧里。

冬菇已经醒了,顶着睡得红扑扑的脸,身上的被子被他小肥腿劲儿大的蹬到一边,软软的睡裤露出一截白嫩嫩的小胖腿肚子来,可能想坐起来,小爪爪拍着软软的被子,翻了个身,吧唧脸磕到小枕头上了。冬菇磕的有点懵,大眼睛眨巴了下,小肉爪爪拍了拍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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