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刘建华两口子不欠他什么,当年送走他那也是有所图谋,可要是没送走他?刘瑜想了想,他大概就会跟刘威那样吊儿郎当的。
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要是让刘瑜换一种生活方式,他觉得自己还真是受不住。
所以对于刘建华两口子,他或许应该捎带着些感激?不是因为这两口子当年的算计,大概也没有今天的他。
当然,感激也就是明面上的,实际上他还是个小心眼的人,就让他们这么不安着吧。
陈敏忍不住戳了下刘瑜的脑袋,“怎么一把岁数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心性?”
“这叫童真。”刘瑜厚脸皮地说了句,“当初他们呀,看着我都觉得这孩子完了,这辈子都没什么指望了。现在呢?不一样了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谁又能想到今天呢?
陈敏看他这模样忍不住摇头,“那你回来就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让大家伙看着你再看看自己的孩子,感慨一番的?”
“那倒不是。”刘瑜没那么无聊,“我回来是因为我想回来,让他们产生心理落差那只不过是顺带着的结果而已,并不是那么重要。”
讲道理是说不过刘瑜的,而且自己作为长辈的威严似乎也都没了,陈敏一时间有些挫败,正好也到了西秀山庄,也就没再跟刘瑜辩驳。
下午去山里头玩的大学生们这会儿正在楼下客厅,有女孩子还特别友善地教刘成成同学画画。
不过看画板上的痕迹,显然刘成成小朋友不属于天才一类的小画家。倒是玩的开心,看到陈敏回来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叔叔呢?”
黄秀娟正好从里面出来,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成成,怎么教你的?”
小朋友被他妈妈吓唬住了,再开口时带了个称呼,“奶奶,刘瑜叔叔呢?”他小心扯了下陈敏的衣角,然后手上沾染着的颜料,黏在了陈敏衣服上。
“叔叔去给我做夜宵了,小成成要不要也来点?”陈敏伸手想要捏小家伙的脸蛋,不过她显然忘了这小家伙不是卫研新家的小萝卜丁,已经十岁了的孩子动作颇是灵敏地躲开了。
黄秀娟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您别见怪,这孩子就是性子有点古怪。”当妈的自然不想说自家孩子脑子有问题,黄秀娟选择了一个稍微中性点的措辞。
“哪有,我觉得成成挺好的,倒是我管不住这只手。”陈敏笑了起来,黄秀娟之前按辈分称呼她婶子,现在又是改了口,是刘瑜说的?
毕竟是刘建国的前妻,再按照村里人的辈分来称呼是有那么点别扭。
“阿姨,别说您了,我们也是,不过成成画画还是挺有意思的。”女大学生指了指画板上的画,“他对颜料的运用还是挺独特的,好好培养说不定将来能成为一个画家呢?”
黄秀娟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她下巴抵在儿子的头顶,“成成喜欢画画吗?”
小朋友看了眼画板,又是有些不太确定地看了看他妈妈,“我去找叔叔。”
一下子就是跑了出去,惹得客厅里的人都是有些瞠目结舌——他们还都以为小朋友会点头或者说一声是呢,这现在算什么情况?
“成成跟刘哥可真是亲近。”女孩子感慨了一句,拿出手机来把刘成成的那半成品拍摄了下来。
刘瑜做好了夜宵回来时,一楼客厅里已经安静了不少,年轻人在山里头折腾了一天也会累,早早就是上去歇着了。不过听上面那动静,应该是聚在一起打牌聊天,还是活力十足的。
刘成成被他妈指挥着去洗脸刷牙,黄秀娟坐在客厅里陪着陈敏和刘瑜。
“阿姨您明天是打算去山里头看看吗?其实这边能看的也挺多的,再往那边走不远有一座寺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听说挺灵验的,这几年没少有人来这边烧香拜佛。”
陈敏觉得这蛋炒饭味道真是不错,就连米饭都比晚上吃的松软了许多,吃到嘴里格外的实在,一点没有艰难下咽的感觉。
“是吗?能请灵符什么的吗?”
黄秀娟被问得一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去过。”
一旁刘瑜忍不住说道:“您是无神论者,去庙里干什么?共产党人要有坚定的信仰。”
“嗯,我信马克思主义。”陈敏往嘴里塞了一勺蛋炒饭,她默默看了刘瑜一眼,没再说话。
说归说,第二天刘瑜还是带着陈敏去了那边庙里。
有点距离,不过还是走着过去的,反正在这乡下呆着也是为了打发时间,“成成不上学吗?”
“上呀,谁跟你说他不上学了?”刘瑜有些不解,他很快就是意识到问题所在,“您退休后这脑子退化的还真是可以呀,现在放了假,国家法定假期。”
特意强调了一边,听着这话陈敏都觉得自己像是脑子里进了浆糊。
这山间公路上有不少人来往,倒是没有车,这要归功于路上的那些水泥柱,成功阻拦了四个轮子在上面跑。
因为是要打造绿色生态农家休闲度假村,所以这边很长一段路都是封闭的,起码对汽车是封闭的。倒也可以开车去那边庙里,不过那得绕路了。
陈敏和刘瑜是一大早出发,全都做晨练,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熟人。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刘瑜也说出了村子里变化的缘由。
西秀村原本就是一个山村,和国内大部分乡村一样,虽说是靠山吃山,不过没那么多人有经济头脑想着发展农家乐,修建绿色生态旅游区。
一切的改变还是因为一个大学生村官,或者说几个大学生村官的想法。
“当初谷俊提出这建议的时候,村里人还觉得这是城里来的娃,就知道想这些天马行空实际上没半点用的办法,觉得他这是痴人说梦,没什么人相信他。不过他之前就是个行动派,到了这边也不例外,联合这边其他的大学生村官,就开始跟县政府沟通。您现在看到的这一片整个都属于西乡的范围,而当时西乡是这边出了名的贫困乡,大学生村官被安排到这里,都笑称自己是来扶贫了。”
陈敏倒是知道,头些年省里有政策,好像号召大学生毕业去基层工作,她们班同学也有去当大学生村官的,不过大部分都是为了混一个资历,将来再想要考公务员就算是有了筹码。
不过刘瑜说这个谷俊好像还不是这么个俗人,起码敢想敢做,再联系现在西秀村的现状,陈敏觉得这眼下的乡村建设多半是谷俊的功劳。
“您也猜到了,后来谷俊还真是拿下了县里头的拨款,甚至还拉来了投资,这山村改建花了不少的力气,我读研读博那几年,谷俊就这么折腾,在这呆了五年总算是折腾出来点样子了。然后就号召我们同学,尤其是毕了业的混的不错的,单位度假、旅游什么的都来这边。”刘瑜说起来也是忍不住笑了,“我当时刚毕业去研究所工作,这家伙就跟我打电话说你好歹也是本省人士,要不你们单位度假就定这好了。您说,那时候我刚工作,哪有什么话语权说这个?跟谷俊说了,这家伙倒好,还跟我说卫叔在研究所说了算,让他一声令下就行了。”
陈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像是店面刚开张,肯定得先赚吆喝,刘瑜是在北京读的大学,他同学大部分也都是留在了北京,特意去北京跑到这里来度假,或者说进行公司团建?那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所以这谷俊就抓到距离最近的刘瑜开刀,这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前期投入那么多,要是后面没招呼起来功败垂成了,那是挺可惜的。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自费请刚到研究所的同事来旅游,借口是我生日。”刘瑜觉得那可真是最糟糕的借口了,回到单位后那些认识他的老人们都开玩笑,说他又是在娘胎里多憋了几个月才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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