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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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露天阳台被皎洁的明月渡上一层银灰,影子投射在地瘦长,乔奈突伸手拉住梁贞的袖子。

被栽培出的耐寒月季花红簇簇地开得艳丽,风过一阵甜腥的香味,乔奈对自己的举动解释,脆弱地说:“我怕黑。”

梁贞不多问,今夜月光明亮哪有暗处,他压下心里浮起的一丝异样主动牵起乔奈的手,“别怕。”

摘花顺利,等走到灯火通明的地方,梁贞做出松开的动作。原本拿着他摘送月季花的乔奈,看着自己霎时空荡的手有点出神,她感觉出梁贞急不可耐的逃避,这花一下子失色。

梁贞回到客厅,说:“太晚了,游戏明天接着玩。”

明眼人都看出是托辞。

所幸氛围没尴尬,因为下一刻长辈们观赏完烟花回来,带回外面年味的气息,笑盈盈地催促这几个年轻人早点到家。

返回家里,电视上不停播放年欢晚会,李阿姨人在老家过年,只能大半夜不善厨艺的梁母给大家做了汤圆当宵夜。

坚持作息规律不熬夜的孟老爷子一早回家休息,但是嫌弃家里清冷,硬把孟殷也哄回去,客厅只有孟成澜和梁贞磕着花生,点评电视里花花绿绿大俗大雅的热闹节目。

梁母把宵夜端给他们,朝楼上喊:“乔奈,吃宵夜吗?”

乔奈头埋自己房间床上的枕头里,还不依不饶追忆着梁贞松开她手的一幕,她闷闷不乐地开门,“不想吃,之前吃太饱了。”

有道理,梁母想的嘴上说出来:“该少吃,现在身材多好看。”

乔奈:“……”

听完她关上门。

梁贞对梁母不满地道:“她一个小姑娘干嘛总逼她忌口。”

孟成澜不同意:“不小了,今年过完年十六岁是吧,在国外早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大人。”

是啊,只有监护人眼里才一直觉得孩子无法迟迟长大,想起游戏时乔奈的眼睛,梁贞默声舀着碗里的汤圆。

嫌一口吞汤圆无味,孟成澜用勺子将汤圆戳破,流出黑色的芝麻馅,他笑着对梁贞说:“你之前和我电话夸得你小丫头天上有地上无,单纯善良又淳朴。”

梁贞放下碗,静静等他往下说。

“我看她明明是这汤圆。”

碎成液体的芝麻慢慢裹住其它一只一只纯白,小碗里的白汤顿时污染成黑色。

梁贞护短地道:“你个偏科的理科生,少在这瞎比喻。”

他说着重新拿回碗一口气把汤圆全解决。

眼不见,心不烦。

……

过完年拜新年,孟家旁支亲戚多,走家串门,同样上门拜访的朋友熟或不熟的也多,孟家门前车马不停,梁家这边过完年倒安安静静。

梁母全名尚乐书,世世代代和书画打交道,父母分别是水墨画和文学界里的大家,梁母又是独女,每年过年第二天梁父都特意全家回梁母老家,陪二老团聚。

饭席间二老不免问到梁母即将举办的画展。

“地点选好,花榭街42号美术馆。”梁母兴致勃勃地说,“那条街氛围很棒,上次那个小冯抢破头都没赢过我。”

小冯即是梁母的同行,名气同样不小。

二老欣慰,梁母的父亲又问:“压轴作品呢?”

“定了,”梁母放下筷子,握住身边乔奈的手,“多亏有她。”

爱屋及乌,去年还不喜乔奈的二老最近跟着改观,临走还送乔奈一副山水写意的肖像画,主角当然是她,夸赞她有灵气。

上车回家梁贞对此打趣:“外公的画多少值点钱,你可别偷着卖。”

乔奈吐舌,“才不会!”

她要等以后增值再偷偷卖,嘻嘻嘻。

随后抽个空,梁贞照例带乔奈回一趟乡下,给乔奈奶奶扫墓。

应梁贞的要求,奶奶的泥土墓新修葺一番,添了高大的墓碑和砖瓦,从远方山坡直面向村口,梁贞说这是要让奶奶做第一个看见乔奈回家的人。

纸钱烧完,梁贞和乔奈低调地返程,由于梁贞身份的特殊性,只要他被村民看见总引起骚动,梁贞不得不悄悄来,悄悄走。

过年村民都在走亲访友,山上无人,雨后雾气缭绕,空气冰凉,乔奈全副武装戴着粉嫩色的雷锋帽和手套,下台阶时相反握不住旁边的树干,走一步滑一步。

下方的梁贞伸手,让她搭上。

乔奈不肯。

“怎么了?”梁贞不解地问。

乔奈的眼睛骤起和这山里一样的雾,她委委屈屈地说:“梁叔叔是不是讨厌我了?”

梁贞觉得莫名,安慰道:“别乱想。”

“你就是有。”她说,“你最近对我没以前好。”

梁贞自认对她一如从前,“小孩子别多想。”

“就是有,”她胡搅蛮缠,“你以前随便我牵你抱你,现在过了晚上八点,你书房都不让我进。”

提到这个梁贞面有薄红,他并非小气地不让乔奈进书房,只是乔奈毕竟是女生,如今发育不比成人差,她洗完澡穿着睡衣过来看书,喜欢盘腿坐地毯,她的睡衣领口低,看到高兴的地方会躺在地上撑着头看,梁贞虽没邪念,可总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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