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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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魏钧的脸迅速绷紧,低头用唇压在她额上问:“你觉得,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一场露水姻缘吗?”

苏卿言紧张得手在衣旁轻捏成拳,深吸口气道:“那又该如何,我们都有抛不下的东西。你不愿做乱臣贼子,我不想被史官记成与外臣偷情的太后,连带着小皇帝都会被人嘲笑。”

魏钧似乎轻叹一声,呼吸间,带着她额上的细小绒毛向下压去:“嫣嫣,你可记得,我们回来前,你说过些什么?”

苏卿言抬眸疑惑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魏钧微眯起眼,握着她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道:“你说喜欢我,只要嫁我那些话,我可全记在这儿,一句都没忘过。”

苏卿言垂眸时浮现出哀伤神色:“可这里不一样……”

话未说完,粗糙的指腹便压在她的唇上,魏钧的呼吸似有些急促,不许她说其他,只迫着她追问:“你只需告诉我,那些话可是你肺腑之言,到底还做不做数?”

苏卿言抬头看他,若点漆般的瞳仁间,仿佛有无数星云诱她沉沦,于是缓慢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魏钧紧绷的嘴角漾起笑容,额头与她相抵,将两人的十指交握在一处,柔声道:“那你便记得,过了今晚,什么都不会变,我们不仅有朝朝暮暮,还会有地久天长。”

夕阳斜斜贴着窗格落下,绣着榆叶的细娟帷帐飘起又荡开,帐外缀着的金穗玉扣因软榻的颠簸而不断撞在一处,玉石的击荡声在耳边鸣而不绝……

苏卿言眯起迷离的眼,需大口呼吸,才能勉强凝神去感受周遭的一切,手心到背脊都湿热不堪,唇瓣又红又肿,全因那猛兽太过强悍,好不容易到口的猎物,根本还来不及细细琢磨该如何下口,就依着难抑的冲.动,囫囵吞枣地将她给尝了个遍。

等那猛兽总算过完了瘾,眸间染着不满足的红丝,将身体抬起一些,掐了把掌纹下的软腻,哑声问道:“太后想让臣怎么做?”

苏卿言又羞又气地偏过头,全身都因紧张而绷得笔直,心说:都这样了,他竟还有脸来问我。

手捏成拳,搁在被冷落抛在榻边的衣裙上,心脏剧烈起伏,喘着气,用蚊吟般的声音道:“将军是善战之人,自然懂得该如何进退,何需来为难本宫。”

魏钧微皱了下眉,压在她耳边道:“臣就算识得攻城之法,也是在梦中与太后一起,哪里能称得上善战之人。臣这些年独自厉兵秣马,只等着与太后一同操练,至于旁人,又何曾在臣眼里。”

苏卿言听得翘起唇角,虽这事无从验证,却信他不会骗她,带着媚意的眼眸一转,弓起腰,将唇贴在他脸边,用甜腻的嗓音吐着气道:“可本宫却从未亲临沙场,还得魏将军教教我,究竟该如何操练才能得其妙法……”

虽然魏钧从不在乎这个,可此刻听她这般坦诚,心尖儿还是不由得一颤,再看她脸颊染满胭脂色,朱唇勾起媚笑,哪里还顾得什么兵法,只想长驱直入攻进城门,彻底图个痛快。

但小太后到底羞涩,嘴上说着同他演练,却是放不开手脚,紧闭着眼,任由他将山峦和屏障都布满红霞,直到城门处溪水潺潺,魏将军已经满头都是汗,总算将武器放出,深吸一口气,只待一场彼此酣畅的厮杀。

谁知小太后感觉战势有变,睁眼偷偷往下瞥了眼,然后抽口气惊叫了声:“不行,太吓人了……”

好不容易攻开的城门又吓得紧闭起来,魏钧被她弄得不上不下,很是尴尬,趴在在她耳边粗声央求:“求太后怜惜,准臣进城一探。”

苏卿言捂住脸不敢再看那令她心惊的武器,但这时箭在弦上,想要闭门也已是无望,只得颤着声道:“那将军可不能莽撞,需得顾着本宫是初次演练,可千万……别伤着本宫……”

魏钧被她逗得笑起来,俯身吻着她微颤的眼皮,被汗湿遍的脖颈上已经憋出道道青筋,不再同她玩那些虚招,大掌辗转着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却柔得似一汪暖泉:“嫣嫣,你什么都无需怕,只需跟着我,我会带你去到最好的地方,只有我们才能去到的地方……”

苏卿言盯着他写满深情的黑眸,总算压下满心的怯懦,努力放松下来,然后感受着身体里那根弦被扯动着绷紧又松开,来来回回,反复撩动,那曲子奏奏停停,从开始的生涩渐转熟稔,直至一路拔高,再难停歇……

她在半梦半醒间,总算见到魏钧带她去的地方,越过高高的云端,他们紧紧相拥,看炫目的金光随着烟火燃起朝四处飞扬,潮汐升起又落下,暖暖地浸过全身。她深吸口气,竟有些想要哭泣,指腹下贲张的肌肉仿佛在微颤着,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如自己一般的愉悦……

但她很快就发觉,魏将军太过骁勇善战,一鼓作气,二不衰,三不竭,无论何时拉出,都是能令她难以抵挡的精兵强将。可怜的小太后嗓子都哑了,怎么抗议也无用,用尽最后的力气弓起腰,在他肩上狠狠咬了口,不软不硬地威胁:“魏钧,你欺负了本宫,可别想就这么算了。”

魏钧被她咬得小麦色肌肤上现出深深的牙印,却连眉都没皱一下,毕竟自己对她做得可恶劣的多,头抵着她的鼻尖闷笑:“别急,咱们还有一整晚呢。”

当墨黑色的帷帐好不容易静静停落在榻边,苏卿言累得连眼皮都不想睁开,感觉他滚烫的气息仍停在自己脖颈后,眉头微微纵起,哑声吼道:“别闹,我很困。”她可是忍耐了许久,才把那个“滚”字给压下去!

卖力攻城一整晚的魏将军却仍是精神奕奕,半撑着身子,手指轻抚过她的眉心,问:“你猜,现在是什么时辰?”

若是苏卿言还有力气,必定对他翻了几百个白眼,鼓着脸将头埋进软枕里,拖长了音道:“什么时辰?就是本宫要睡觉的时辰!”

魏钧闷笑出声,贴着她的耳垂柔声道:“今日刚好是十五,现在是寅时三刻,正是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嫣嫣,你想不想同我去看月亮?”

苏卿言撇撇嘴,未想到这粗人还能生出如此闲情,可只是懒懒抛出几个字:“不去,累!”

谁知魏钧飞快接口道:“放心,不需你自己出力气。”

苏卿言疑惑地皱起眉,她现在可怜穿衣的力气都没,谁知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那人竟用锦被将她全身裹起,再紧紧抱在怀里,三步两步便跃上了房顶。

将军府的建筑都做的够高,尤其是魏钧所在的卧房,此刻万籁俱寂,高高的屋脊旁是数尺高的银杏树,伴着两个相拥依偎的身影,偶尔“沙沙”地摇晃着枝桠,将黄色蝶翼般的叶子洒在两人脚下。

这时已是深秋,苏卿言身体裹着厚厚锦被,窝在他暖炉的怀里,竟半点也不觉得冷。将后脑压上他壮实的手臂,舒服眯起眼,银盘似的月亮正悬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触到。

她觉得这景致虽美,口中却忍不住吐槽:“魏将军从未看过月亮吗,非得三更半夜跑房顶上看。”

魏钧让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将下巴压着她的发顶,煞有介事道:“今天的月亮不一样,比以往何时看过的都美。”

苏卿言忍不住微笑着低头,却故意装作不懂和他抬杠:“月亮还不就是那个月亮,无非有时圆一些,有时大一些,何时何地看,都不是一样。”

魏钧却不陪她调侃,认真地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轻阖上眼眸道:“你闻到没,花的香味。”

苏卿言有些发懵,特地坐起些朝四周看,现在已经是深秋,大半夜的,哪里能找到半点花香,于是皱起眉问道:“哪里有花,魏将军你大概是累糊涂了吧。”

谁知魏钧挑眉回道:“再来几次,我也不会累。”见怀中人又在瞪他,低头在她发间轻嗅道:“至于那花香,就在我怀中。”

苏卿言的脸有些发红,偏回头愤愤道:“胡说八道。”

魏钧扶着她的脸颊转回来,深潭似的眼眸,专注地与她对视:“今晚有月又有花,你我便算是花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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