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休(2 / 2)
付清如点了下头。
“那怎么不趁机把他留下呀!”月香满脸遗憾,跺脚道,“看的出来,姑爷不是对你没有意思的,但凡小姐服个软,他肯定对你好!”
付清如莞尔,看她那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忽然想起什么,急急拉住她的手问:“是不是有了绎哥哥的消息?”
“有是有了……可是……”
“他在哪里?还在江州吗?”
月香被追问得欲言又止,终于横下心说:“他在城西的兴昌车行拉车!”
付清如愣住。
月香道:“我起初也以为自己看花眼,所以还悄悄在后面跟了好久,结果看到他真的和那些车夫坐在路边,有客人过来就拉黄包车,看起来过得很苦。”
“怎么会……”付清如喃喃。
她脑海浮现的,全是昔日那个芝兰玉树,面容孤冷如雪里红梅的少年。
他不喜欢笑,甚至在下人眼里是有点怪,可看到她,嘴角总微微上扬。
他不许人轻易近身触碰,从来衣衫整洁,却会爬上数米高的枇杷树给她摘枇杷。
她小时候落了水身体弱,常常咳嗽又讨厌吃药,他就自己熬了枇杷水喂她。
她嫌不好喝,他就哄她说喝一口,讲一则书中的故事,结果喝完了,他也只讲了一则,她就气恼地拿手打他骂他骗子……
一桩桩事,她记得清楚。
后来有人告章家私自倒卖军火,生意垮了,所有商铺全被没收。章伯伯和夫人经不起打击,双双在牢狱自尽,他突然失去至亲。
她恳求阿玛和母亲,可是向来宠爱她的父母都坚决地回避。
付清如愧疚的是,没能在当时帮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章家一夜之间颓败,散了。
月香知道她素来重情义,怕是又勾起了以前的伤心处,忙用话宽慰。
付清如也不愿说什么,摆手让她退下,倚着沙发两手抱膝,木木地坐到差不多凌晨才睡了。
她心中抑郁,又着了凉,第二天起来便觉得意懒神疲,但还是撑着出门,在街上叫辆车,独自去了城西。
兴昌车行附近有间酒铺,人没走近,就闻得见醇厚的香气。
石阶旁边放着三辆黄包车,天气凉飕飕的,车夫们却只穿着土棉布衫子,聚在一块儿搓手闲聊。
“阿余,你妹子的忌日快到了吧,买好纸钱了吗?”一个中年男人取了帽子转头问坐在角落的青年。
那青年没有加入他们的话家常,这时听到有人问自己,才抬眼看去,接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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