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前嫌(1 / 2)
田行长下班后,去门市接了妻子,两人一起归家。
——田馨走了,夫妻两个,愁苦不已,倒是比以前更为亲密了。
进门后,打眼便看到了玄关处的黑色塑料袋,老田找出拖鞋往脚上套,一边朝厨房喊叫:“这是啥?你买的吗?”
保姆正在炒菜,听闻此言,连忙将煤气关掉。
“不是,是别人送来的。”她含糊其辞。
余师长的那番话,怎么想,都颇为蹊跷。
保姆生怕主人家责怪,所以没敢直言。
“谁送来的,啥东西?!”
田行长没有多想,弯腰打开了封口。
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吓了一跳,定睛细瞧:猪下水还有些生肉?
“这是谁送来的?”思忖几秒,也没有头绪。
这两天,送礼的人不少,该接待的也接待了。
还有什么疏漏吗?就怕来路不明,别有用心之人,背后耍诈,可认真琢磨,又不太对,真要是大人情,也不至于送猪肉?
随即脑中警铃大作。
往年过节,部队杀猪,余师长没少给自己送东西。
但今日不同往昔,两人已然撕破了脸皮,不应该呀!
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时候,保姆扎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而媳妇穿好了拖鞋,来到客厅。
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
慢慢喝下肚,她面容憔悴,深受打击,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放下水杯,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液晶电视,漫不经心切换着频道。
好似这边的事,跟自己完全无关,直到听到保姆慢吞吞的吐出那三个字,她才打起了精神,斜着眼珠子瞪过来。
“余师长!”
保姆眼见着主人家变脸。
不禁心口砰砰乱跳,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不是告诉你过你吗?不要让他进来,你怎么搞的?”田行长大为光火。
穿上拖鞋后,劈头盖脸数落起来:“你来这个家多久了?我交代你的事,怎么不长记性?你是不想干了吗?”
保姆低眉顺眼,很是羞愧。
连忙打断他的话,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田根本不听她解释,粗声大气道:“他闯进来的?那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报警啊?”
保姆有点委屈:“我看他,态度挺好的,说是孝敬给您的,我就没多想。”
她不这么说还好,老田的就像吃了枪药似的,高声咒骂起来:“我他妈用他孝敬,我可不缺他这样的龟儿子。”
跟着他口无遮挡的,开始狂喷芬芳。
老田媳妇也生气,但看着丈夫暴躁的模样,顿觉难堪。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行长,在外人面前,脏话连篇,有失体统。
于是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到两人近前,伸手扯住了丈夫的胳膊。
“你少说两句吧。”跟着朝保姆努努嘴:“把这肉扔掉!”
对方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年底猪肉价格猛涨,这些肉可值不少钱,她突然动了歪心思,嘴里答应着,手脚利落的将袋子往外拖。
放到了门口,这才转身去穿衣服。
并拿了手机,跟着又走了出去。
房门在身后关上,嘴角微微翘起,手抓住袋子,保姆负重前行。
及至到了楼梯口,见四下无人,便掏出手机给儿子挂了过去,她打的如意算盘:既然主人家不要,扔了怪可惜,不如中饱私囊。
简短交代两句,电梯也就到了。
保姆将袋子拖进电梯,到了楼下。
又奋力拽到了大楼的拐角处:前面有树遮挡很是隐秘,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用手机拍了照片,给孩子发了过去,她也不敢久留,迅速往回走。
田行长和媳妇,并未在大厅多呆,一前一后走入主卧,打开电灯后,两人一并坐在了沙发处。
妻子深吸一口气,悠悠说道:“余山海真是太不要脸了。”
“是啊,真不是个东西,倒现在还贼心不死,我真想拿刀捅死他算了。”田行长气急攻心。
心跳得飞快,为了稳定情绪,特意用手撸了撸自己的脸皮。
妻子见此,很是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丈夫原本身体还好,可经过此次打击,隐隐有了心悸的毛病。
严重的话,会不会和她一个德行,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
“我没事!”田行长丢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沉吟片刻,才道:“幸亏馨馨走了,若是在的话,出门都得担惊受怕。”
妻子点头附和。
“哎,我看啊,余山海是疯了,赖蛤蟆非要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损色。”她越说越气:“实在不行,找人收拾他。”
田行长的媳妇恨死对方。
说也说了,骂也骂了,甚至于动了手。
可对方滚刀肉,油盐不进,可恶至极。
丈夫扭头睇瞄了一眼,却是没有吭气。
上次偷摸找了地痞流氓,没见成效,还遭了钱财?还找人吗?他心有戚戚然,打了退堂鼓。
毕竟钱已经收了,女儿也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方逮不到人,过不了多久心思也就淡了。
田行长心平气和道:“你也别生气了,馨馨在北京一时半会回不来,也很安全,让她把手机号码换了吧,实在不行,咱们旅行过年吧。”
妻子听闻此言,心中微动。
现在年节去外面溜达,算是潮流。
虽说不能走亲访友了,但只要家人团聚一堂,又有何妨?
“你说的对,咱们就去北京过年,也好看看馨馨过的怎么样。”老田媳妇也想明白了。
只要孩子舒心,在哪里都一样,总比在这里,被一头饿狼惦记着强。
“老田,你在那边有没有熟人?”还是女人细心,她扭头眼巴巴的看着丈夫。
对方深吸一口气,却挠了头:他们的根基都在这里,哪里巴结的上京城的人脉?随即苦笑着摇摇头。
见妻子的脸垮了下来。
不知不觉,嘤嘤哭出了声:“你说,馨馨这么单纯善良,在外面会不会也被欺负了?”
老田心理咯噔一下,愁眉不展的,搂住了她的肩头。
柔声安慰道:“不会的,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再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得学会照顾自己。”
对于这件事,两人耿耿于怀,田馨吃了亏,为什么不早点说?这不是傻吗?所以他们由衷的放心不下。
但人已经走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只希望女儿能汲取经验教训,变得聪明点。
田馨犹犹豫豫的接受了鹏程公司提供的职位,为了便于工作,她退了宾馆,在单位附近租了单身公寓。
别看公寓不大,但五脏俱全。
女孩拖着行李箱进来,眨眼间,室内的景物尽收眼底。
三十多平的面积,布局合理紧凑,应有尽有,可她还是不满意,毕竟大房子住惯了,面对宾馆似的居家环境,尤为不满。
她深吸一口气,悠悠吐出。
一屁股坐在床边,顺势仰躺过去。
她有点想念城镇的生活,原本单调的工作,也变得那么可敬可爱。
面对未知的前程,女孩很是忧心,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总不能,啥也没干,灰溜溜的跑回去吧?
即使不怕丢脸,也忌惮如狼似虎的男人。
女孩静静躺了许久,才缓缓起身,打开行李,从里面取出衣物。
规规矩矩的放入衣柜,跟着出去吃饭。
北京临近过年,外乡人大都回了老家一日比一日的冷清。
女孩在周围转了一圈,选了家快餐店,坐进去,点了份排骨米饭,正在等餐之际,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田馨害怕家人的责备和唠叨。
所以执意不肯接听,直到断了线,那边来了微信信息。
女孩这才插上耳机,慢悠悠的听了起来。
这次的内容却是不同,母亲先是寒虚问暖,跟着说了家里的近况:余师长给了补偿款,却又送来猪肉示好。
可他们绝不领情,并将对方骂了个狗血喷头。
女孩默默的听着,和以前一样,很少回话。
排骨米饭端上来的时候,母亲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听筒里传来母亲宽容理解的话语,很是惊诧。
她没想到,父母想通的如此之快,打从心眼里高兴,及至母亲说,要过来陪她,共度春节,女孩的眼睛湿润了。
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家人始终都是温暖的存在。
嘴里嚼着米饭和半个狮子头,女孩囫囵着咽下去。
哽咽着,对着话筒吐出一个字:“妈……”
这个字沉重,饱含辛酸。
北漂并不容易,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她是如此孤独而又茫然,但既然来了,就要坚持下去。
老田的妻子,被喊的心尖发颤。
电话拨了过来,这次女孩没有拒绝。
话筒里亲人熟悉的声音亦如往常,倍感亲切。
母女两个似乎解除了心结,相谈甚欢,旁边的丈夫坐不住了,抢过手机,也问起了对方的近况。
得知田馨找到了工作时,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能有事情做,就会很快融入社会。
忧得是,做销售压力很大,可不比事业单位悠闲自在。
女孩对此了然,故作乐观的开解父母,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努力,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应该不难。
正人君子?!(舅)lt;舅舅H(九五五五)|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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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人君子?!(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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