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他笑了,她却沉默了,敛容哀然道:“我从小便没有个完整的家,身边每个关心我的人我都很在乎。母亲对我好,我便见不得她受气,只想护着她。”
“可你也要护好你自己啊。”虞墨戈掐着她脸的手改成了抚摸,容嫣像个乖巧的小猫,脸颊在他手心蹭了蹭。他心都化了,一个起身坐在了床沿,将她抱在自己腿上,拥进怀里。“我身边的人我也很在乎,你若是伤到了我怎么办?”尤其在他不在的时候……
容嫣心暖,伸臂挽住他脖子,埋在他颈窝里撒娇道:“以后不会了,一定让你放心。”
她小手揉了揉他耳朵,可半晌他也没个反应。往常给他揉耳朵他都会舒服地躺下,今儿怎了?容嫣松开手臂,不解地看着他,虞墨戈峻峭的眉梢笼着抹淡淡的忧虑,他轻声道了句:
“你回宛平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现首歌,很好听。
changing [goldsmyth edition]-paloma faith
我还是得解释一下秦翊问题,不是说他对,只是单纯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做。
在秦府,秦翊活在夹缝中,所有人除了一个老嬷嬷没人管他,他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嫡母甚至把他当眼中钉,他生活在孤独悲凉和忐忑中。如此不受待见,他觉得自己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他可能和正常家庭感受温暖的孩子一样性格健全吗?几率太小了,他不反社会都很难得了。所以他性格有一部分是扭曲的,这就造成了他对容嫣的执念。
他喜欢容嫣,但不是爱情,是亲情。
两个人,同样生活在秦府,同样不受待见,他们惺惺相惜,甚至是相依为命。容嫣对他是真心好,一来把他当做弟弟的替身,二来他是最愿意接近她的人,她把养他当做一种孤独的精神寄托;而秦翊,第一次感受温暖,把她当做唯一的亲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当然,可能以后恋爱还会有别人)。所以他舍不得和容嫣分开,容嫣就是他的家,他的一切。说他这么放不开,对,他就是放不开,他就是有这个执念,但其实不是对容嫣这个人,如果一开始照顾用心照顾他五年的是荀瑛,他也会对荀瑛如此,他就是舍不得这种家的感觉。
还有,喜欢秦翊也好,讨厌他也好,这世上没有完人,好坏没有那么泾渭分明。他有优点也有缺点。是,他的缺点是给容嫣造成麻烦了,如果能理解他的小天使,就把他当好人,可怜他孤苦,连个正经的家和心疼他的人都没有,所以对女主有执念;如果不能接受,就把他当坏人,太自私,总是想着自己却给嫂嫂添麻烦。
还有,他是个特殊的存在,不是正经男配,不是为了追求女主而存在。况且他爱的不是容嫣,是他们之间的那种亲人的温情。
他也没说过他爱容嫣,他唯一表白的对象只有吴奚。
还有,他和吴奚之间的事,是要推进后面的故事。
第100章 劝慰
“回宛平?”容嫣诧异道,“为何?什么时候?你和我一起吗?”
虞墨戈抚了抚妻子的背, 低声镇定道:“我不能随你了。”
容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推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开, 星眸里神思复杂。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他不想瞒她。“首辅来府上已说得清楚, 此行我非去不可了。”
他语气里带着歉意,容嫣沉默良久,勾了勾唇。“我也知道避免不了。”她坐在他身边,软声道:“我舍不得你, 可你是良将, 天降麒麟, 沿海百姓有你是他们的福气。况且只有你能完成我父亲的遗愿。最近梦里我总是梦到他, 也梦到你,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我身边重要的两个男人都要去抗倭。”
“其实你不必这般委屈自己,你埋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对不住你。”妻子懂事得让他心疼。
容嫣含笑摇头。“作为妻子,我当然要埋怨你, 你看看我眼下都到何种地步了。”她指了指自己隆起的小腹, 最近她小腹长得极快, 不过才五个多月, 衣衫已经快遮不住了。这怕也是虞墨戈让她离开的原因吧, 去了宛平别苑,便再不用遮掩了。
虞墨戈抚着她小腹,恋恋不舍。
她凉浸浸的小手扣在他的大手上, 眼若明月,纯净见底。
“若是换了以前我肯定要拦着你,把你安安稳稳地牵绊在我身边,我不受相思苦,你也远离刀山剑树。可自从嫁进英国公府,被这氛围浸染得我那小家子的是非曲直都变了。英国公一身正气,二少爷精忠耿耿,连文弱的四少爷都是胸怀赤胆,更不要说尊祖了。
我刚来的时候,总觉得孤苦的二嫂可怜,然如今想想,她才是豁达真正襟怀落落之人。想想她在府里何其隐忍,却从未抱怨过,依旧默默支持二少爷。因为她知道二少爷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所以这是种成全。”
“你比及二少爷更是天资纵横,有夫如此,我该引以为傲,怎会因儿女私情拦着你。我会和这小东西等你回来,你万不能辜负我。”
这话让虞墨戈心窍顿开,通透无比,他身上所有亢奋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可望着妻子,又若穆穆清风,拂面慰心,这便是知音的感觉。
肉体厮守不若心魂契合,走到哪,彼此都不会孤单。
虞墨戈望着她,目光里没有往昔的深沉,云开夜明,他眸低只有整片星空……而妻子就是星空里最亮的那颗,直达心底。
他托着她小下巴在她水润的唇上啄了一下,温柔似水,却化不开浓酽的情意。凉夜和静,花香清幽,他抱着怀里的妻子越吻越深,纠缠她柔软的唇瓣,温存细腻,如品清甜的甘露。这感觉似回到了初遇时,容嫣被这旖旎的星空漫尽,醉在其中……
怕扰争暖新婚,虞墨戈没告诉她母亲病倒的事。别看争暖平日嘴巴不饶人,她心里可是惦记母亲。宁氏闭门养病这几日,任谁都不想见,除了日日去请安的容嫣。她是不忍心儿媳带着身子在外面候着。
宁氏这一病虽无大碍,也颇伤元气,昏迷两日醒来便吐了一口黑血。大夫言道此为淤气,排出便好了,可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因燥邪攻肺,落了个乾咳的毛病,且得养着。
若是能安心养着便也罢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就算罪大恶极那也是自己的骨肉,哪个母亲不会悲痛欲绝。这几日她是一口药都不肯喝,可急坏了大伙……
容嫣亲自端药来,宁氏轻咳,目光柔弱无神。
“往后别来了。”她虚弱道,“我这身子,不值得你们用心。”
“母亲休要这么说,伺候您是儿媳应该的。”
乔嬷嬷接过药碗凉了凉,给宁氏喂药,宁氏阖目偏头,怎都不肯喝。痛心的她,活着都是种煎熬,她这是打定主意不想好了。嬷嬷看得痛心,红着眼圈叹道:“三少夫人说的是,儿女用心还不是盼着您早日好起来,您是有福的人,儿女孝顺。”
本是句劝慰的话,却惹得宁氏掉了眼泪。容嫣料她是又想到虞晏清了,这些日子为他,她眼泪都快流干了。“母亲,我们不是有意瞒你……”
宁氏摇头。“不怨你们,踏上这条流放路还能回来的,寥寥无几。他走的那天我便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去吧,去了也好,不用再受罪,来世投胎,也再不要有我这样的母亲了……”
“母亲。”容嫣心酸地唤了声。
“嬷嬷说得对,我有福,可这福气都让我自己糟践了。我这是自作自受,我对不住儿女……”说着,又咳了起来。容嫣给她拍了拍背,宁氏顺势拉住了儿媳的手。“我更对不起墨戈和你,我庇护老大一家,却害了你们。”
“别这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不疼。”容嫣轻声道:“我还是之前那话,母亲,你儿子不止一个,你若觉得对不住三少爷和六小姐,您便赶紧把身子养好了,别叫他们担心。”
宁氏沉默,良久,她道了句:“其实我不在,他们应该会过得更好。”
“母亲!”容嫣颦眉喝道,“您怎能这样想呢!他们何尝……”
话未完,门口寄云找来了,匆匆忙忙。容嫣出了稍间在明室和她聊了几句,云寄又风风火火走了。容嫣再回来时,脸色多了份豫色,宁氏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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