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梵音。”乔景年轻轻叫了他一声。
“我应该早来陪他的,你跟我他生病的时候我还窃喜过,我想谁让他跟我分了手,活该没有人照顾他,看他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
“阿白这么多年跟我在一起,都没有享受过阳光下的爱情,到后来还要怕我伤心,不告诉我病因。”
“乔乔,他说如果你没有告诉我,我肯定就飞到国外,找个新人忘记他了。怎么可能啊,那么嵌入骨髓的爱啊。”
“我想跟他去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一个人走下去。”
祝梵音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她跟颜维两个人坐在他的一旁,一人握了一只手,想给他力量。
“你要是也跟着去了,老沈在底下一定不会再理你的,你要带着他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
在爱情最阜盛的时候离开,是可以想象到的,最深的痛。
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也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乔景年和颜维推了所有的工作,陪在医院。
沈丘白能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有时候刚刚睁开眼五分钟,就再次昏睡过去。
乔景年陪同的第四天,沈丘白难得的精神状态良好,还让祝梵音隔着玻璃给他看以前两个人的合影,选了最阳光的一张,让梵音用他的账号发了一条微博。
@沈丘白: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这是我的爱人,这辈子唯一的爱人[照片]
我这一辈子太短了,能在最后一刻向大家宣告爱情,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他把手掌贴在玻璃上,祝梵音也把手掌放了上去,泪眼婆娑,情难自己。
沈丘白努力用唇语说着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乔景年努力辨认着,是他们两个人的诺言。
要好好生活,要领养一个孩子,要再去爱上别人,要忘了我。
你啊,一定要忘了我,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身体检测仪先后亮起了红灯,重症监护病房里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医生成群结队赶来,祝梵音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忙乱一团。
沈丘白的眼睛微微闭上,手掌向外,还是刚才与他紧贴的姿势。
我爱你啊,永远爱你。
第59章
沈丘白的告别仪式简单, 他生前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只请了圈内的一部分好友,简简单单的每个人跟他说了说话。
他父母从小离异,对于这个孩子的离世,也只是表达了一下悼念,甚至因为过早的有了新的家庭,追悼会也没有来参加, 只由祝梵音来主持。
网络上形成了轩然大波,有的人生前可能还会有人诋毁, 死后就全成了赞歌, 无数的粉丝,大v剪辑了各类视频, 说着他的温柔,说着他的善良,说着他的实力。
他被夸上了一个高度, 又因为在生命的最后公开了跟祝梵音的爱情, 被很多同志撑起, 挂上了更高的赞誉。
沈丘白的几个后援会联合, 为他举办了一场硕大的纪念仪式, 数千人前来参加,花环和蜡烛叠满了他的遗像, 有人抽泣, 有人默哀。
乔景年穿着黑色的风衣,戴了帽子和口罩, 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大家。
老沈,你看这么多人来送你,这么多人喜欢过你,你早去等等我们,早晚大家会再见的。
乔景年没有发微博,也没有蹭热度,她把头像默默改成了黑白色,把参加《全新人生》的所有酬劳捐献出去,建了三所学校,叫念白希望小学。
这是曾经他们要一同参加的节目,就当是他资助的学校。
傅斯遇其后追加了七所,包括他的酬劳,以及部分个人资金,全部落在了沈丘白的名下。
而沈丘白的遗产根据遗嘱,全部归祝梵音所有。
这些年他拼尽全力赚得房子、车子和票子,满满当当,甚至足够祝梵音过上一辈子的。
他却没有动这笔钱,而是带着沈丘白的骨灰去了斐济,两个人说过,若是有一天退休了,就去那里度过晚年。
乔景年停了一周的工作,跟颜维两个蹲在画室的小天台上,祝梵音不在了,那个一跟女生说话就脸红的小前台倒是还在,调了冷饮,做了沙拉,每天给两个人端上去。
她甚至都没有见傅斯遇,大脑空空的,没有任何谈情说爱的欲望。
颜维也是,喝酒喝得脱了形,本就瘦的单薄,更显得骨柴。
她跟她的小男友之前也提了分手,说觉得状态不对,一颗心快要交付出去,是危险的表现。
“你说人跟人之间到底该保持一种怎么样的关系?趁着活着拼尽全力去爱,还是守好自己省得落得难过的地步?你看阿音,我真的是怕他想不开,他现在都没有什么可以挂念的事情,一撒手跟着老沈去了,简直易如反掌,他还不让咱们俩陪,呵。”
颜维喝多了酒,说起话来有些大舌头的絮絮叨叨,眼神迷离,媚目如丝。
乔景年也喝了些,趴在长条木桌上,看着夕阳染红了天际,晕染出一片晚霞。
她说不出来自己现在的感受,难过到了麻木,突然就想要放肆一把,老沈说他生前最遗憾的事情就是畏手畏脚,没能跟阿音在阳光底下谈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谨小慎微,连公然的秀恩爱都要害怕。
“他说想娶我,呵,他才几岁啊,毛还没长全就谈结婚,小孩子一个。”
乔景年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借着酒劲,点着颜维的额头,“我跟你说,你早就动心了,张嘴闭嘴都是他,还不承认,还跟人家分手,切,没那点魄力,装什么女王。”
“滚滚滚,你有魄力,傅斯遇如果跟你求婚你敢嫁嘛?”
“嫁,为什么不嫁,那么多钱,嫁过去都不用工作了。”
乔景年到底是喝多了,说起话来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张嘴就来,两个人开始傻笑,倒在桌子上,东倒西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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