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争而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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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虽也信了几分,却还是没有收回手中宝剑:“妹妹,善信阁的主人名叫周方,是中山国人,你且考他一考,别是冒名顶替者。”

周方点头:“在下便是周方,如假包换。二位从何得知在下姓名?”

姜姝傲然一笑:“善信阁荒置多年,有人搬了进来,姜家怎敢掉以轻心不查个清楚?”

周方此时才敢抬头看向姜姝,传闻中姜姝是魏国芳名最盛的民间女子,名声之大,仅次于魏任公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身穿淡白色宫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若说姜姝和魏任相比,各具风情,她比魏任多了几分轻灵少了几分端庄,相貌上倒不好论高低之分。但非要和乐旦相比的话,不论是风情还是韵味,乐旦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最要紧的是,她举手投足间别具一格的气势,确实有让人为之目眩的神采。

和姜姝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姜远,相貌堂堂,既有威武之气,又有文雅之意,一袭长衫在身,虽是布衣,隐约有出尘之意。

周方在打量二人,姜姝和姜远也在观察周方。

周方衣着普普通通,眉目清朗,双眼清澈有神,当前一站,既有三分淡然之意,又有七分从容之态,不像是一个落魄的粮商。姜姝和姜远对视一眼,二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之意,不由心中惊奇,别说小小的中山国了,就连魏国也是少见如此清奇的男子,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真是粮商?”姜姝心中疑问大起,“周公子,善信阁三字何意?”

周方暗自无奈,他已经尽力掩盖了他的锋芒,却始终无法彻底掩藏他的光芒,多年的养尊处优以及高居太子之位,也确实让他大异于常人,好在周方已经习惯了被人质疑,当即微微一笑:“在下确实是一名粮商,怎么,是长得不像还是哪里不像?善信阁三字取自于‘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以二位的才学不会不知。”

姜姝和姜远自然知道语出《道德经》,姜姝点头说道:“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你既是粮商,为何还有不争之心?生意之事,若是不争,如何可成?”

周方慨然答道:“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又说,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仁者之所以无敌,是心中没有敌人。心中无敌,则天下无敌。生意也是同样的道理,不与他人争利,则天下无人与我相争,不争而胜。”

“哈哈……”姜远大笑,“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将《道德经》的大道用到生意之上,不过虽有道理,真要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姜姝却不笑,微微想了一想:“好,姑且信你是善信阁主人,那么由善信阁通往姜家的密道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下确实不知。”周方也不隐瞒,实言相告,“在下也只是借住在乐家,善信阁本是乐家私宅。”

姜远摆了摆手:“妹妹不必追问了,此事周方应该并不知情。他才搬来数日,就凭他一人之力,也无法开凿出如此长的一个密道。”

姜姝其实也想到了此节,只是故意想问上一问:“周方,依你之见,密道是乐家所建,还是前人所建?”

周方也曾听说乐家是三年前从一名商人手中买下此地,后来也没有搬来入住,一直荒废至今。他摇头说道:“此事不好猜测,不敢乱说。在下有一句话,还望二位不要生气。”

“讲。”姜姝似笑非笑地看了周方一眼,“你怎知我和哥哥会生气?”

“此密道不管是乐家所建,还是乐家前人所建,恐怕都不是一家之力,贵府应是知情,并一同参与了建造。”周方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淡淡一笑,“刚才二位惊惶失措,可见并不知道姜府有官道和善信阁相连,应该是姜公并未告诉二位真相。”

“一派胡言!”姜远拂然变色,“父亲从不隐瞒我兄妹二人任何事情,你不要挑拨离间。”

姜姝却微微一怔,低头一想:“哥哥不必动怒,我相信周公子的随口一说,自有缘由,且听他说来。”

“再敢胡说,我会报官,治你一个私闯民宅之罪。”姜远余怒未消,晃了晃手中的宝剑。

“不敢,在下不会胡说。”周方暗暗一笑,转身回到石门之前,轻轻一推,石门再次打开,他用手丈量石门厚度,“石门厚约一尺有余,是由整块石头雕刻而成。轻轻一推即可开合,可见门轴是精心雕琢而成,且有过细心安装,才能在使用时如此轻便。”

姜姝听了连连点头,周方之话,合情合理,让人不得不佩服他入木三分的观察。姜远虽依然微有不服之意,手中的宝剑却是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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