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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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夏温言话还未说完,老人便毫不客气地将他递来的水囊拿了过去, 拔开囊塞仰起头便喝, 就像别人给他水喝是理所当然似的。

月连笙这才发现老人的存在,一时间很是惊讶, “温言,这位是……?”

“是我方才遇着的一位前辈。”夏温言仍旧笑得温和, 显然一点儿不介意老人的理所当然。

老人一口气将水囊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月连笙看得着急, 那可是给温言喝的水呀!温言可还是等着的呢啊……

心中虽是这般想, 月连笙却不能真和一个老人家计较什么, 她想着幸好出门时多带了两囊子的水,她再回马车那儿去取来便是。

正当这会儿, 老人盯向了她怀里抱着的纸包, 直白地问夏温言道:“傻后生, 我饿了,这纸包里包着的是不是吃的?你不会不舍得给我吃吧?”

月连笙想说“这是给温言准备的糕点”,但她还什么都及说便先听得夏温言道:“纸包里是些糕点,前辈若是不嫌弃便拿去尝尝。”

“你话说成这样好像就是不想让我吃一样,我偏不。”老人有些不悦地哼哼声,同时朝月连笙伸过手来,示意她将纸包递给他。

月连笙有些不情不愿地将纸包递给老人,心道是这样的老人家真是好生无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老人家,温言怎还好声好气的。

老人接过纸包后便将其打开,拈起一块枣花糕便放进嘴里,非但没有感谢的话,反是勉强道:“太甜了点,下回别整这么甜啊。”

月连笙轻轻扯扯夏温言的衣袖,微蹙着眉心看着他。

她虽什么都没有说,但夏温言看得出她想说的什么。

“这老人家怎能这样呢?”月连笙心中这般想。

夏温言只是笑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什么的,老人家,担待些便是。

瞅着水被抢了,糕点也被抢了,就只差药没被抢了,月连笙只好道:“温言,你再歇着等等我,我再给你拿些糕点和水过来。”

夏温言本想说他过会儿再喝也不迟,不过就算他这么说月连笙也不会答应,只会紧张而已,不若任她去的好。

月连笙将怀里还抱着的几只药瓶交到夏温言手里便急匆匆跑开了。

老人嘴上嫌弃甜糕太甜不好吃,这会儿却又是再拈了一块放进嘴里,他看看月连笙,又问夏温言道:“你媳妇儿哪?”

夏温言笑着点点头,愉悦道:“正是内子。”

那是他的连笙,他的妻子。

“看你笑得这么开心,她很好?”老人又问。

“是的,她很好。”夏温言更愉悦,道得直接又肯定,生怕别人不知道月连笙的好似的。

遇到她娶到她,是他的福分。

老人吃了第三块甜糕,这会儿看向夏温言捧在手里的几只药瓶,接着问:“没事拿这么多药瓶做什么?”

“这些都是晚辈每日需服的药。”夏温言很实诚,毕竟这些于他而言没什么说不得的,即便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吃这么多药?你还是个药罐子呢?”老人皱皱眉,说出的话依旧直白刻薄,“难怪你媳妇儿这么紧张你。”

如此不给颜面的话,若是换了别人个,怕是已然怒然拂袖而走,但夏温言非但不愠不恼,反是依旧温和地笑着,随然道:“城中百姓确实是这般来称呼晚辈的,只是晚辈身子骨差,需日日与药石为伴才行。”

“看你身子单薄面色苍白呼吸没几个平稳的样儿,确实像没几天可以活头的人。”老人似乎根本不会说话,什么话不好听不中听他好像就偏爱说什么话,就像没心没肺似的,“不过你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姑娘肯嫁你?”

夏温言依旧没有动怒,他好像没有脾气似的,任别人将他说得再难听他都毫不介意。

不过这会儿他却是没有再笑着,而是黯下了眼神,愧疚道:“是我委屈了她。”

“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这后生虽傻是傻了些,但人还是挺不错的。”老人点着头给夏温言做出了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评价。

夏温言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给自己做评判,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晚辈谢过前辈夸赞。”

“傻,真的挺傻的!”老人看着被如此评判还笑得起来的夏温言,一脸嫌弃。

“我活了五十二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傻的人,要是别人,定早就扬长而去甚至连想要掐死我这人的心都有了,你这傻后生倒好,傻傻地站这儿任我骂,一点不生气就算,这会儿竟然还笑得出来。”

“前辈说话虽不入耳却也句句是实话,且这是前辈心性使然,并非故意为之,晚辈又有何好与前辈置气的?”夏温言温和地浅笑着。

他的身子经不起什么大喜大悲,自小到大,为了不让爹娘为自己太多忧心,夏温言早已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平和的心绪去对待任何一件事,是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要求。

而且,这个世间美好的人和事很多,若没有足够温和的心,又怎能发现得了?

这个世间的真善美好始终是要比丑恶多上很多的,不是么?

“吃完了,纸包还给你。”老人又是嫌弃地看了夏温言一眼,同时将已经吃完了糕点的纸包塞还给夏温言,“我是不会谢谢你的水和糕点的。”

夏温言非但不觉得这老人过分,反是觉得他很有意思,从小到大他还从未遇到过性格如此有趣的人,使得他又是愉悦地笑了起来,“前辈觉得吃得开心便好。”

“你错了,我吃得一点都不开心,但是肚子饿了没办法,只能勉强。”老人拍拍沾在手上的糕点沫子,然后朝夏温言摆摆手,“成了,既然我的脚没伤着,我就走了。”

“不知前辈家住何处?晚辈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可以送前辈一程。”眼见老人说走就要走,夏温言关切地问道。

“谁告诉你我要回家了?我还要到处走走呢!”老人一点不领情。

“既是如此,那晚辈便不打扰前辈了,不过前辈还是莫走太远的好,以免前辈家中人该挂心了。”夏温言好意道。

“我又不是药罐子,没毛病,不需要人挂心。”老人又摆摆手,作势就要走,忽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问夏温言,“对了傻后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该不会想让我以后万一见着你都叫你傻后生吧?”

“晚辈姓夏,名温言,温言良语的温言。”夏温言客气朝老人拱手一揖,“不知晚辈应当如何称呼前辈?”

老人久久不答。

夏温言抬头,只见老人已走远,夏温言只得无奈一笑。

他鲜少出门,怕是日后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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