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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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予绫注意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久久停留在孩子身上,而后有些无措的说:“这个孩子……”

不等他说完,她已经笑答:“自然是王爷的孩子,王爷可要抱抱?”

他颔首,小心的伸手去接,面上表情十分慎重。

当孩子到了他怀里,他的动作有一刹那的僵硬。比起他的拘谨来,小家伙倒是一点不认生,眼睛一眯笑了起来,笑得双手直扑打。

猛然见到孩子笑,周天行好似亢奋许多,倏忽将孩子高高举起,大喊道:“这便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萧予绫眼见着孩子被他双手撑起举过头顶,顿时瞠目结舌,本要劝阻,可见他笑得嘴角咧开,连称谓都全然忘记,她的动作顿住,只是担忧的站在原地望着孩子。

场中的人,立时站了起来,对他齐齐一拜,道:“恭贺郡王,喜得贵子!”

被他高高举起的小家伙乍被举高,竟然丝毫不惧,又是一阵的手舞足蹈,令得周天行欢喜非常。

恰在此时,郑明远呵呵一笑,赞道:“小公子如同王爷小时一般,年纪虽幼却丝毫不胆怯!”

闻言,周天行更是欢喜,道:“本王欲赐名为……”

不等他说完,萧予绫立马跪地道:“王爷,孩子的名字绫斗胆取好,叫做阿翼,愿他如身长飞翼般可在苍穹之中自由翱翔。”

周天行一愣,将孩子放下抱在怀里,沉吟片刻道:“这个名字甚好,甚好!如此,本王便为他取个字吧,阿绫看子都如何?”

“王爷,这个孩子是两位绫的故人舍了性命方才救回来,为了让孩子铭记救命之恩,绫欲让孩子取两位恩人的名讳为字,唤金蛮。”

她话落,周天行悻悻然,双眼无措的看向怀里的孩子,随即又自我解嘲般笑道:“如此,那便字金蛮好了,本王想好的名字可以留待以后的孩子用。”

萧予绫俯身跪在地上,看不见他的表情,闻他之言,忙叩头谢恩。心里却暗暗回道,以后,再也不会有别的孩子,等她做完想做的事情,不会对他留恋半分。

她这一叩,周天行的笑脸有些僵硬。她比之以前守礼许多,可就是这守礼,让他隐隐不舒服。

一旁的郑明远眼见气愤怪异,忙道:“王爷,还请给王妃赐印。”

闻言,周天行颔首,将孩子递给旁边的奴婢,而后接过侍从手中的印玺,道:“今日,本王将郡王妃印交予萧氏,望萧氏……”

他话未说完,忽闻一妇人高声喊道:“郡王不可!”

众人立即循声望去,便见于然面色不善,愤愤然站在场中。

周天行蹙眉,道:“本王已经奏明朝廷赐阿绫以封号,如今她又诞下子嗣,有何不可?”

“她、她……”于然那一喊显然喊得鲁莽,待周天行询问她原因时,她却是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出来。

在众人看着她的眼神慢慢从惊讶转为了然,进而开始嘲讽和同情之时,她的仪态再也无法维持,面上青红一片,真是既羞又怒。可于然知道,赐印玺之事非同小可,印玺给了萧予绫不仅是给了她名分,更是给了她权力。

所以,无论如何,于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落到他人的手里。她不语,却也不退下。

见状,郑明远正色道:“阿然小姐还请就坐,有什么事情,待王爷给王妃授了印玺再说。”

闻言,于然一咬牙,直视周天行说道:“王爷,你上报朝廷说王妃已死,如今王妃却活了过来,难道不怕朝廷治你欺君之罪吗?再说,从来人死不能复生,这个王妃是真是假,何人能保证?其中事情太过蹊跷,还望王爷不要意气用事。”

周天行的脸沉如水,没有平时的半点和颜悦色,厉声答:“阿然小姐费心了,本王之事本王自会处理,阿然小姐还请宽心。”

在座有几个贵女素来不喜欢风头过人的于然,听到周天行暗讽于然多管闲事,她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人甚至开口说道:“阿然小姐还是快快坐下吧,王府的事情,何劳小姐过问。”

“是呀、是呀,前段时间总说自己是郡王的知己,是郡王将来的王妃。如今,郡王已经将话说得明白,要是我,早就哭着跑回京城了……”

这话说得于然再也无法承受,周天行没有派人到她家中下聘,刚才更是明明白白告诉萧予绫,告诉众人他和她没有关系。

她面色一沉,也不顾什么仪态,当场疾步离去。

眼见于然被气跑,跪在地上的萧予绫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甚至没有来得及为于然吃瘪一事而高兴,脑海中便一径开始想着这些日子呆在郑府,听到府里上上下下夸赞周天行重情重义的话语。

她不是不知道周天行要为她守节三年之事,也不是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可那又怎么样呢?他能做的,终究只是守节三年,三年后照旧妻妾成群。

如今她回来了,他自是高兴的,见到了孩子,他也是高兴的。但高兴又如何,若是于然愿意,怕还是能成为他的平妃!

他对她,或许已经不是全然的利用,可也不会是全然的感情!

她自嘲一笑,暗道,想那许多做什么,早就下定决心要心无旁骛的报仇。她此番回来,目的不是和他白头皆老,只是为了让于然血债血还!

授印玺之事没有因为于然的离开而受到影响,周天行手持印玺,看向跪在他下方的萧予绫,继续说道:“今,本王赐萧氏印玺,惟望萧氏与本王同心同德,管理好王府之事,让本王无后顾之忧。也望萧氏传承后母之贤良淑德,令王府上下其乐融融。”

萧予绫伏地一拜,道:“妾,铭记王爷教诲。”

话毕,她抬高双手,将他手中的印玺接了过去。

周天行忙将她搀扶起来,道:“现下本该行大礼才是,只是……待本王将你被奸人所害之事奏明,再操持婚礼吧!”

萧予绫摇头,对于婚礼她早已经没有了期待。甚至,她怀着一颗仇恨的心,她的想法也变得十分极端。她认为,在她没有大仇得报之前,若是过得太安逸,恐难令九泉之下的故人瞑目。

她再次暗暗提醒自己,前来只是为了报仇而已,所谓的婚礼和感情,都一文不值。

见她摇头,周天行面露不解,问:“你……”

不待他问完,她一笑,答:“王爷已经赐妾身印玺,且妾身连孩子都有了,所谓的大礼能免则免吧,也让世人知道妾身和王爷一般,都是勤俭之人。”

说着,她微微一顿,道:“倒是上奏朝廷的事情,不知王爷是否为难?”

周天行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意味深长看她一眼,道:“阿绫不必担心,本王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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