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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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是没有好坏的,它们又不像人,有思想有知觉。就像一把刀子,坏人可以用它来杀人,可好人也能用它保护自己。我们能把刀子分好坏吗?”

程爱红摇摇头,连一边的程爱华也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被两双亮晶晶的眼睛信任地盯着,樊香感觉自己有些压力,在这个时候,说不好可能就摧毁了一颗爱美的心。

“错的是有些认为它们坏的人,我们说服不了他们,但我们可以默默欣赏,等待有一天他们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人犯错了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有些还会恼羞成怒,在这之前,我们得保护好自己,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的思想,免得那些人知道了生气。”

“就是说我可以默默喜欢,但不要别人知道就行了?”

樊香点点头,“喜欢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可以不让别人知道。条件合适的时候,我们想让别人知道也可以。就像小草一样,冬天条件不好,它们干枯了,但它们的根扎在下面,春天来了,就又冒出了头。”

第25章

程爱华放下手里的书, “妈妈, 我不想做小草, 我要长成一颗大树,还是一年四季长青的。”可以给家人庇护, 风吹雨打都不怕。

“非常有志气!”樊香先鼓励她一番, “大树肯定比小草更抗风雨,但它也不是就没有可伤害它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拿锯锯它呢?如果一个动物把树皮给啃了呢。”

“那怎么办?”

“你先想想,再来告诉我答案。”程爱华陷入了沉思。

程爱红不想那么多,舒了口气,指指画上的图案, 脸上露出别样的神采,“妈妈, 我很喜欢它们, 我能画吗?”

“你不是有作业本吗?画画我看看。”

程爱红像脱去了枷锁,用小鸟一样轻盈的脚步去拿了她的书包过来,从中拿出了铅笔和一个练习本。

很快,她笔下出现了一个仕女,吴带当风,飘然欲飞。

樊香感叹了下, 这个孩子一直沉默寡言, 没想到有着非同一般对美的敏感。她的画虽然稚嫩,但特质抓得很准。

原主心灵手巧,程伯绍是个这年代少有的大学生,不知是优良遗传或者是综合二人优点, 这三个孩子,程爱华思维敏捷,对知识领悟很快,程爱军明显活泼可爱,数字已记了好几十,唱歌也是张口就来,唱作俱佳。

樊香原以为这很正常,可看过林大嫂家的孩子才知道,在这个年代这个大队里,林大嫂家的孩子才是常态,反而程家这三个孩子是少见的。

最连最不起眼的老二,现在她也发现了对美的天分。在这个交白卷光荣的年代,她要怎么去教育这三个孩子?

“妈妈,我画得不好吗?”

可能半天没见樊香说话,程爱红小心翼翼地问。

“不,孩子,你画得很好。”好得樊香对要说出的话觉得有些残忍。

不过,她还是说:“刚才妈妈也说了,每个人对美有不同的认识,现在你画的这样的画,只能在家里画,画完之后妈妈替你保管,不要让别人知道。能被其他人看到的,还是要多画画我们劳动的情景。”

没想到程爱红对此接受良好,“劳动人民最光荣!”

好吧,是她想多了,在这个年代成长起来的人,有此认识一点不为奇,“比如挑水是什么样子,种田时是什么样子,收获时是什么样子,学习领袖思想时是什么样子,每个人的神态在不同的时候应该都是不一样的,你注意观察,把这些能画出来就非常了不起。”

程爱红乖乖点点,她又翻开一张纸,在上面构勒起来,很快,一个坐在煤油灯下读书的中年妇女呈现了出来,“这是妈妈。”

仔细看,还真有些像,面目柔和,神情专注在读领袖文集。

“爱红真厉害。”

晚上程伯绍回来时程爱军已睡熟了,把他放好,樊香和他商量了孩子教育的问题,“这三个孩子都非常聪明,现在学校也不正经上课,他们好多时间都浪费了,并且咱们这里好的老师也找不到,要不业余也能让他们多学学。”

程伯绍觉得夫妻两人共同商量孩子的事很好,他想想道:“爱华就让她先自学着初中课本,不会的可以写信问我,或者让她问那个王老师,你们处得不是挺好的嘛,爱红爱军还小,就基础的知识学着就行。现在哪里都是这样,讲课的时间少,上大学要推荐,好在在村子里吃的还能方便些。”

一语惊醒梦中人,樊香习惯了后世给孩子们紧凑的安排,又不想浪费程家这三个孩子的天分,却忘了这个时代特殊性。她就和程爱华保持同步学习就行,两人还能互相促进。

程爱华这时也拿着书过来了,樊香让她每天学一篇课文,里面字词会写,数学也每天学一课,会做题。

“爸,这个题什么意思?”

樊香一看,这已是数字第五课里的内容。“前面的题呢?你看了吗?”

“前面的题很简单,看看里面附的例题我都会了。”

樊香有些不敢相信,让程伯绍找前面的题出了几道,没想到程爱华真的一点也不错就算了出来。原来以为这个孩子聪明,可她的聪明还出乎她的意料。

程伯绍给她讲了不会的题,她也很快明白了,写出了正确答案。

“睡觉去吧,小孩们就应该早睡早起。”

每天规律地生活,很快到了和王老师约好的三天,自行车要回来了,还没等樊香再借自行车去县城拿,一大早天还没怎么亮她就听到有人在院子外面叫门。

樊香从灶屋出来开了门,发现她家院子门口停了一辆这个时代少有的吉普车,车旁边正是陈正雷夫妇。

两人都一脸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见到樊香就焦急地问:“陈默陈桦来你们这里了吗?”

樊香摇摇头,王老师眼睛里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了,她身子一软,陈正雷忙扶着了她。

把两个人让进屋里,樊香问:“陈默陈桦怎么了?”

原来王老师昨天去商店买东西,陈默说他们两个找小伙伴去玩,王老师回去的时候不见他们,以为还在小伙伴那里,这原来也曾有过,她也没急。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还不见两人回去,她这才慌了,去问了儿子经常玩的小伙伴,小伙伴们也说昨天下午玩了一会儿陈默就带着妹妹走了。

和陈正雷一起,加上其他朋友帮忙,大家找遍了县城也没发现。王婧觉得自己腿都要软了,一时脑子里想了许多,是有坏人来报复他们?还是两人遇到了意外?

半夜两人回到家,仔细检查后这才发现孩子桌子上的一本书下面有一张纸条,写着“我们去饭(樊)香阿姨家听故事了。”署名是陈桦,不远处还有另一张纸条,写着“我护送妹妹一块去。”正是陈默的字迹。

不用说,肯定是陈默怂恿陈桦的,光是陈桦,根本没有这么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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