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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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心仔细一想,心底忽微动一下。

她捉着魏池镜的时候,确实发生了一件事——霍大小姐急匆匆地跑来添乱,嚷着要把心爱的敌军头领放虎归山。若是从大义上来说,霍大小姐这想法确实天真幼稚、给人添乱,但是……

也许,误打误撞,魏池镜偏偏被她打动了呢?

谁也不知道,答案是不是如此。也许,霍大小姐便是人们所说的“天生命好”吧,便是这样贸贸然闯进战场里来,还能办下大功一桩,令魏池镜改变主意,答应议和。

“罢了,也许是他只想全须全尾地回大燕去做国君,这才用议和来谈条件。”江亭风不再深究,只是道,“只要能不再打仗,那便是好事,也不枉费陛下这番苦心设计。”

江月心亦点头。

忽然,江亭风问道:“心心,你可要再去见一回魏池镜?”

江月心踌躇了一下,道:“……不见了罢。他未必乐意见到我。”

她是当真这样觉得。

从前那个能与她一块儿闹、损她笑她的顾镜,早就没了。如今她去军营里,见到的不是挚友顾镜,而是大燕国的五殿下魏池镜。见什么见呢?徒增忧伤。

***

随着大燕人撤出不破关,战事渐渐走向了尾声。被死亡与喧闹充斥的关城,悄然恢复了平静。不仅如此,还传来了大燕将与天恭议和休战的消息,这令天恭百姓欣喜若狂。

百姓是不大清楚魏池镜与江、霍家的纠葛的,只知道魏池镜与江亭风打了一仗,就答应议和了;于是,百姓们就纷纷夸起江亭风为人有能耐。霍天正年纪渐大,也有心继续栽培江亭风,便干脆顺着百姓之口一同赞他。

一来二去,江亭风的名声竟更上了一层。他人还没回京城,打听生辰八字可有婚嫁的帖子已如雪片般飞了回来。今天是这个陈小姐娇小貌美玲珑可爱,明天是那个王姑娘身姿妖娆风韵万千,看的江月心胆战心惊不已。

——哥哥啊!你这是在褚姨姨发怒的边缘试探啊!

江月心闲暇时,便到关城里走了走。因大燕人打进来时放了火,城池焦黑了一大片,许多宅邸都毁损了,幸而她从前的家平安无事,也没有人进去捣乱过的迹象。也许是这屋顶漏雨的屋子太过不起眼,一看便没什么财物,这才令人毫无想法吧。

她在家门里转了转,见破了的砖瓦还是从前那副样子,接雨水的木桶也老老实实搁在下头,心底不由一阵复杂。

哎,还好做了个皇后,若不然,可真是要与这破了洞的屋顶过一辈子了。

她这样想罢,又觉得自己有些俗气,整天想些铜臭世俗的事儿,于是便自我嫌弃起来。没一会儿,外头进来一个人,是江亭风身边的副将。

“小郎将,侯爷来吩咐了,说是让您跟着一道回京城去呢。”这副将口中的“侯爷”,自然就是江亭风,“过几日,侯爷便要班师回朝了。”

被这么一提醒,江月心惊觉,回京城的时候已到了。

她这回来不破关,带的东西少,根本不需怎么打点,稍微收拾了一两件衣裳,便算是理完了。没几日,她就跟着江亭风的军队一道南下回京。

这一路有些颠簸,没怎么睡好;将到京城时,她竟有些困倦。明明是凯旋之日,她却止不住地打起了盹。江亭风看她困,便让她坐到马车里去小憩一会儿。

在马车里时,她做了个梦,梦到李延棠笑面如花,问道:“小郎将,朕与你爹同时掉到水里,你救哪一个?”

虽明知是梦,但李延棠呼唤“小郎将”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真实,仿佛真切发生在耳边。一声声的“小郎将醒醒”,不绝于耳。

当是时,江月心就惊得一声冷汗,立刻醒了过来。一睁眼,她便看到马车帘子被撩开,年轻的天恭君王立在马车前,正笑着瞧她。

江月心冷汗涔涔直下,连忙道:“我先救你,我先救你!我爹爹喜欢游水玩,就让他自己在水里再游会儿!”

特地出宫迎接的李延棠:……?

作者有话要说:在上班时间偷偷码字,刺激!

在领导发现的边缘试探.jpg

第79章 回家(二)

一觉醒来, 江月心已入了京城,连江亭风入城时那壮观景象都未看见。眼皮子一抬,便瞧见李延棠带着一溜宫人在长安门前接她了。

她扭扭头,除了皇帝陛下的笑颜,四周便只余宫墙了。她有些讪讪,道:“我竟当真睡着了,还睡了那么久……”

她很是过意不去,毕竟这凯旋入城乃是一桩大事;哥哥难得出一回风头,自己做妹子的却在一旁呼呼大睡, 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她正思虑着,冷不防头顶被轻轻拍了两下。一抬头,原是李延棠的手掌落在了他发心。他慢慢笑起来, 道:“小郎将平安归来便好。”

天高云远,一排大雁飞过秋日晴空。江月心愣了一下, 一颗心便如展开的花瓣似的,悄悄舒了开来, 暖和极了。

“是哥哥和霍大将军厉害,这才让魏池镜答应议和了。”她笑眯眯道。

“你爹前段时日已到了京城,一会儿小郎将便能见着他了。”李延棠道,“如今天恭、大燕已决定修好,天下大事半定, 你我二人的婚期,兴许该重议一议。”

江月心听着,脸庞有些红。

她下了马车, 改坐轿舆入宫。旁边的宫人叽叽喳喳地向她说着江亭风入城的风光景象,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侯爷入城时,满街皆是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真是不害臊……”

“侯爷生的这样玉树临风,难怪有这么多姑娘对他芳心暗许。”

小宫女还年轻,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刻,也只爱议论他招女人眼的地儿。江月心听了,心底有些好笑,又有些骄傲。

她一路南下,着实有些累了。回到了清凉宫,也没甚么精力再闹腾。李延棠知道她累,便让她休息一阵子,只说明日有特地为江亭风办的接风洗尘宴,让江月心好好准备一番。

江月心累了,人趴在床上,嗯嗯唔唔地应着。李延棠叮嘱了宫女几句,就要离开。他将要走时,江月心忽然唤他:“阿延,魏池镜那儿……甚么时候?”

她说的不甚清楚,但李延棠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时候与大燕国约契修好。

“……若准备妥当,半月后便可。”李延棠弯下腰来,摸摸她的头顶,道,“你不必担心。接下来,便是朕与魏池镜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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