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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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还要发作,魏璎珞却拉了她一下:“纯妃来了!”

环佩叮当,声如碎玉,纯妃扶着玉壶的手走进长春宫,许是刚刚生产过之故,她的身体略显丰腴,还未恢复至过去的苗条,虽然失了些少女的清纯,却多了一丝少妇的成熟美感,如同熟透的桃子,反而更加诱人。

略略对皇后行了一礼,纯妃道:“臣妾恭请皇后圣安。”

皇后倒也不计前嫌,明明自己生病时,她鲜少过来探望,如今见了她,却打从心底的喜悦,拖着还不大利索的残腿,亲自上去扶她:“起来吧,你是刚刚生过孩子的人,不要多礼,坐下吧。”

纯妃笑了笑,毫不推辞的坐下了,手指头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柔柔弱弱道:“娘娘关怀,臣妾感激不尽,但不能因为娘娘宽容,就失礼放肆。娘娘是六宫之主,臣妾有喜一事,本应当提前禀报娘娘……”

她话音刚落,身旁的玉壶就帮腔道:“玉壶:皇后娘娘,这可怪不得我家主子,她是突然晕倒,招来太医诊脉,才发现身怀龙嗣,本想早些跟您通报,但主子身子不好,病榻上躺了许久,折腾来折腾去的,便错过了时候……”

听了这话,皇后还没甚反应,明玉嘴里却嗤了一声。

连魏璎珞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怀胎十月,难道她还能在病榻上躺十个月不成?要知道从怀孕到临盆,纯妃可从未踏足过长春宫一步。

反倒是皇后关心她,时时派人打听她的消息,结果今儿传她与皇上一块游湖,明儿传她与皇上御花园里抚琴,日子过得逍遥快活,而一要她来长春宫走动,立刻就能患上头疼脑热。

再久的交情,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她这样的反复磋磨。

眼见明玉又要开口说些什么,皇后忙用眼神制止她,然后抚着纯妃的手道:“纯妃,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本宫一直知道你的心意,你身子骨薄弱,也不要常往长春宫跑了,多多陪伴永瑢才是……”

两人叙了一会话,纯妃便借口要回宫照顾永瑢,告辞离去了。

皇后差明玉与璎珞二人送她,两人一路将她送出宫门,明玉朝着对方渐渐远去背影呸了一声:“明知娘娘失了阿哥,伤心难过,还要特地过来炫耀,真不知道她有没有心!”

魏璎珞也有些神色不愉,但她不能让明玉再说下去了,宫中多耳目,从明玉嘴里说出来的话,会被人当成是皇后的意思。

若是纯妃本无意与皇后交恶,这类的传言听多了,怕也要成仇。

“明玉,别说了!皇后娘娘素来照顾纯妃,也是真心为她高兴,你何必提起 不高兴的事,反倒让娘娘忧心?”魏璎珞安抚道,“再说,娘娘还年轻,调理好身子,还能诞育嫡子。”

心里却喟叹一声,以娘娘如今的身子,延续子嗣,谈何容易……

纯妃这一走,又不再来了,她虽不来,关于她的消息却不断传来。

“娘娘,您听说了吗?”

长春宫寝殿,尔晴一边为皇后梳头,一边状似无心的说:“皇上下了旨,册封钟粹宫主位为纯贵妃。”

菱花镜上照娇容,娇容一抹黯然色。皇后失落一笑:“本宫一直闭门养病,宫中的事,倒是一概不知了。这样大的事,若非是你提醒,都不知去庆贺。”

从镜中看见了皇后脸上的落寞,尔晴心思一动,道:“这一年来,虽然慧贵妃走了,但又有纯贵妃后来者居上,宠冠六宫,如今又生下六阿哥,更是风头无量。皇后娘娘,您还是得养好身体,早日生下嫡子才好啊!”

皇后一怔:“嫡子,这谈何容易!”

尔晴:“奴才知道,您的身体耗损严重,怀孕不易,便特意去求了一副生子方,娘娘不妨试试?”

说完,放下手中牛角梳,从怀中掏出一只藏了许久的锦盒。

“这原是为我自己准备的,只不过……傅恒……已经很久不来我房里了。”尔晴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再次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困境于皇后面前摆了摆,然后勉强一笑,“娘娘不可犹豫,中宫膝下空虚,太后口中不说,心中必定生怨,皇上也会十分失望。富察一族,人人都殷切地盼着,娘娘早日生下嫡子啊!”

尔晴知道皇后不会拒绝,她在皇后身旁呆了这么多年,知道皇后心里最想要什么。

果然,皇后犹豫片刻之后,终是慢慢向前伸出一只手。

眼见那只手就要碰到锦盒,明玉却一个饿虎扑食,一把将锦盒抢了过去。

明玉斜了尔晴一眼,许是因为最近遇到的糟心事太多,竟然也学会了怀疑别人:“娘娘,这毕竟是宫外之物,奴才送去张院判那儿,查验后再行服用吧!”

尔晴却不怕她怀疑,因为这的的确确是她为自己弄来的生子方,无论是人力物力都花费无数,曾也珍视如命,只是再也用不上了,所以才舍得拿出来:“皇后娘娘身体要紧,这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此事机密,就我们三人知晓,你也不要再声张了!”

明玉犹豫:“魏璎珞也不说吗?”

尔晴防的就是她,怎肯让这女人再来分薄恩宠,当即否决道:“魏璎珞一味担心娘娘身体,过于谨小慎微,她也不想想,若没有嫡子,娘娘将来怎么办,富察家又会如何,若告诉了她,不是坏事了吗?”

明玉:“可是……”

“好了。”皇后开口打断两人的争执,目光如胶,凝在那只锦盒上,喃喃自语道,“容本宫想想,容本宫想想……”

第一百零二章 怀孕

“永琏!永琏!”

魏璎珞本已经昏昏欲睡,听见皇后的惨叫,一下子惊醒过来,与一众守夜太监一块冲进寝殿。

皇后似乎发了梦魇,一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抓着,倒映在雪白的帐子上,似一对狂风中乱舞的树枝。

“皇后,皇后!”弘历今夜宿在长春宫,魏璎珞来时,他正抱着皇后,不停的呼唤,“醒醒,醒醒!”

皇后幽幽睁开泪眼,抽泣片刻,才颤声道:“我梦见永琏了。他在哭,他一直在哭……”

弘历怜惜地看着她:“皇后,你做噩梦了,听听,长春宫哪来的哭声。”

皇后楞楞的环顾四周,听见哭声,她难过,没听见哭声,她却更加难过。

不忍看她这幅神情,弘历道:“改日将永瑢带来给你看看,那孩子有几分像永琏,且让他陪你一段时日吧。”

皇后紧紧抱着他,心中却愈发的凄苦。

别人家的孩子,怎能做自家孩子的替代品?他若不像永琏倒还罢了,他若是真的有那么几分像永琏,皇后怎忍与他再分开?若是强留人在宫里,又要如何面对孩子的生母?

“不必了,有您陪着臣妾就好。”皇后婉拒道,然后如抓水中稻草,紧紧抓住弘历,又可怜又痴心道,“臣妾最近总是梦到永琏,醒来却又看不见他……这种痛,只有您懂,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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