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大哥染了重疾,已然是一个废人,二哥失踪,生死不知,爹爹目前最放在心上的人就是廖氏,如果,如果他能将廖氏抓在手里,整个廖家,就是他的!
徐三郎的脑子好像“嗡”地一下,闪过了热流。
天气越发炎热,汴京城里头诸事纷杂的时候,皇上再次夺情,让魏国公出孝,前前后后,魏国公也就守了月余的孝,倒像是故意避开了沈溪石的大婚似的。
大殿之上,明远伯上折子为魏国公说情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真的会同意,眼看明远伯、魏国公、徐参知一系,眼看就要凋落,皇上却又在关键时候,让魏国公重新上朝。
元帝玩了一手好制衡之术,底下沈溪石倒是无所谓,先前得罪了魏国公的御史台众人,倒是有些慌神。
下朝以后,元帝照例将沈溪石喊到了御书房下棋,近来元帝心情甚好,倒是和沈溪石每日都要来几局,今日棋盘刚刚摆上,元帝便问沈溪石,“彦卿,你对朕将魏国公夺情,可有话说?”
沈溪石淡道:“微臣尚未多谢陛下在臣大婚之际,为臣暂时隐匿了魏家的麻烦。”
元帝畅快地笑道:“算你有良心,竟还知道朕的苦心。”顿了一下又道:“魏国公本人和朕的舅舅比起来,倒无甚野心,眼下徐参知被家中琐事缠身,难于分心于公务上头,朕想着,让魏国公暂时进政事堂,封为集贤殿大学士,张丞相兼领昭文馆大学士。”
沈溪石略有些意外,张丞相是陛下在潜邸时的心腹,没有想到眼下徐参知精力不济,陛下还一心要找人制衡张丞相。
元帝见他举子稍有滞缓,笑道:“彦卿,该你了!”
过了一会又道:“大皇子的府邸,再有两月,便可完工了,朕已经让钦天监和礼部共同挑个好日子,准备将大皇子的婚事办了。”
这却是官家的家事,沈溪石没有插嘴,元帝倒是非要让他开口一般,“彦卿觉得,大皇子何日动身前往封地合适?”
沈溪石自是知道,杜贵妃年底要生产,官家是想在这之前,将大皇子送出汴京城,前往滇南,便顺着官家的心思道:“九月的时候,秋高气爽,适宜南迁。”
官家点头,“那就九月!”
两人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桂圆公公进来轻声禀道:“陛下,惠妃娘娘送了藕汁过来,您看?”
“宣!”
这些时日,皇上对杨惠妃和杨国公府的恩宠有目共睹,便是杨惠妃先前还对陛下的用意存有疑虑,被陛下软言软语哄了快一个月,心里也热乎了起来,每天汤汤水水的往御书房送,官家也没有一次将她拦在外面的。
她一进来,沈溪石便起身告退,官家也没有留他,让他走了。
桂圆公公送了沈溪石几步,低声道:“听说魏国公有意与明远伯府联姻,太后娘娘那边坚决不同意,陛下却是极力想促成。”
“多谢公公!”沈溪石作了一揖。他知道,作为皇上身边的第一内宦,桂圆公公自然不会向他出卖皇上的消息,这是皇上故意让他知道的。
眼下魏国公夫人是徐参知的妹妹,若是魏国公的女儿再嫁到明远伯府,这三家便是实打实地捆绑在一起了,皇上是想一箭三雕啊!
沈令毅让庆州失守的事,已是事实,若是汾州再失守,就算太后娘娘也保不住明远伯府,想来这一次,伯府敢隐瞒庆州的事,确确实实地激怒了官家,让官家下定决心要将伯府打压下去。
提携魏国公,不过是为了麻痹明远伯府。
桂圆公公见沈枢相明白了,笑道:“杂家不多送了,沈枢相慢走!”
第65章 谋划
御书房里头, 杨惠妃亲自将藕汁从食盒里拿了出来,皓腕上的白玉镯子搭着莲青色的汝窑八宝碗,轻声笑道:“妾身今日加了些莲子粉和桂花, 陛下尝尝。”
一旁要试吃的小黄门正待试吃的时候, 官家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自个直接取了羹勺尝了一口,点头道:“穗儿有心了。”
杨惠妃见陛下今个待她比往日更显情分, 一时喜上眉梢, 声音不由更婉转缠绵了几分:“陛下若是喜欢, 妾身回头再做一回。”
官家轻握了惠妃的手,言语里微有宠溺地道:“这几日日头委实大了些,过两日, 朕待穗儿去郊区避暑可好?”
惠妃眼里泛了一点湿意,她不知道官家待昔日盛宠的贵妃是何模样,但是眼下,即便是这么一两句软和话儿, 惠妃便觉得枯寂的心一瞬间便下了一场甘霖,倚在了官家的怀里,轻声唤了一句:“陛下, 妾身不拘在哪儿,只要和陛下在一处便好。”
官家握着她的手微微一僵,又听杨惠妃道:“陛下,妾身想向陛下求个恩典。”
“哦?穗儿有何事想求朕?”赵元益声音不起微澜, 眼眸却不由微眯。
杨惠妃歪在官家的怀中,并没有看见官家眼神里的淡淡冷意,只听她柔声道:“妾身听说青州虞家有人来了京城,妾身幼时便听说过虞家在仕林的名声,妾身想着,家中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若是可以送到虞家教导一二,想来日后也不至于再让阿翁担忧。”
官家沉吟半晌,并没有立时回话,“虞家这次来的是谁?”
“妾身听说是虞先道的嫡幼子虞子善,也是徐参知府上二儿息的父亲。”
先前徐家虐打徐虞氏的事,赵元益也知晓一二,想来虞家是为了此事入得京城,赵元益也知道,杨惠妃是想将杨叔岱送入虞家,从而替杨家获得青州派的支持,原先虞家与徐家联姻,京中其他勋贵皆都歇了拉拢的心思,眼下,又都蠢蠢欲动了。
杨家到底是太急了些,竟就让惠妃直接求到了他的跟前。
思及此,赵元益眼里兴起了一点玩味,“穗儿既是担忧幼弟,明日朕便将叔岱和虞子善一同招进宫来。”
杨惠妃心下大喜,不成想,事情竟这般顺利,“妾身替那不成器的弟弟,谢谢陛下。”
外头侍候的桂圆公公听到里头女子甜得发腻的声音,微微皱了眉,实在也不怪陛下看不重这些世家贵女,稍微得了一点恩宠,便迫不及待地为娘家谋划。
***
沈溪石从皇宫出来,在东华门外,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一包墨子酥,便径直往家赶,一进正院,便见着言倾带着人在院子里整理花草,阿倾脸上红扑扑的,细密的汗珠挂在鼻梁上,阳光从枝叶间斑斑驳驳地撒在她的身上,许是为了做工,她今个穿了一身半旧的紫衣白裙,可是此刻却耀眼的让沈溪石眼睛发热,一时不由倚在院门上,看着阿倾拿着小铲子在种一株杜鹃花,葱白如玉的手上沾了黑黑微湿的泥土。
那些无人知晓的暗寂的夜里,他常常对着书房中她的画像,枯坐一夜,也幻想过很多回将她娶回来的场景,却不曾想到,只要她在他的身边,竟连七月的日光也不是那么不可以忍受,不起眼的小花草,似乎都被镀了一层光亮。
顾言倾刚种好,一抬头便见到了望着她出神的溪石,他的眼里有琉璃般的碎光在跃动,看得顾言倾一时不由晃神,幼时就知道溪石长得好看,可是却不曾像今日这般,整个人的锋芒尽敛,温温和和地倚在那里,一瞬间竟有公子温润如玉的错觉。
她晃神的一瞬间,沈溪石已经走了过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往屋里去,看得一众小女使们目瞪口呆,荔儿在一旁瞪了众人一眼,小女使们忙低了头,各自接着做起了手头的活。
两扇雕花镂空门一关,顾言倾立即觉得视线暗了很多,凉凉的唇瓣,覆在了她的唇上,热切的让顾言倾挣扎不及,“呜呜”了一会,那人才察觉到她的抗议,放开了她,脚上的步伐却并不停,顾言倾别扭地捶着他的胸口,“外头都是人呢!”
沈溪石似没有听见一般,直接将人带到了床上,顾言倾已经羞臊得满面绯红,坚决地抵抗着他乱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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