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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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传话的小女使也没有说什么,带着顾言倾主仆二人穿过了两道垂花门,因是大喜之日,府里到处都挂了大红的灯笼,树上也都绑了红绸,十分喜庆,只是越走越安静,倒像是离前头的喧闹越来越远,顾言倾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她素来不识路,也不知道杨幼榕到底住在哪个院落。

想着荔儿跟在身后,不至于出什么事儿,微微放了心。

顾言倾正疑惑间,那女使忽地回头垂眸道:“沈少夫人,到了,我家主子在里头等你。”

顾言倾看了她一眼,见她垂目立在那儿,一时便也停了步子。

荔儿警醒,靠近了自家主子一些。

又听那女使道:“我家主子说要与沈少夫人说些体己话,这位姐姐还请留步。”话虽说得客气,可是已经拦在了荔儿身前。

荔儿一急,却见顾言倾微微一笑,也不搭理那女使,转身便走。

顾言倾刚抬脚,没走十步,身后便传来一个略熟悉的声音,“顾家姐姐!”带着两分凄惶,两分欢喜。

顾言倾微微一叹,转身对着大皇子行了一礼,“殿下喊臣妇来,实与礼不合。”

赵慎定定地看着眼前肃着脸的顾言倾,忽地软了声调道:“顾家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今天大婚,就是想看看你。”

赵慎望着她,轻声道:“顾家姐姐,你不知道小的时候,每次我喊出这一声‘顾家姐姐’的时候,有多么欢喜。”赵慎说到这里,声音略微哽咽,谁也不知道一个不受待见的落魄皇子在后宫中是如何每日眼巴巴地期待着那个会对他笑,会软声软调地喊他‘小豆丁’,会刮他鼻子、捏他脸的姐姐进宫来。

忽地一个荷包塞到了她的手中,“顾家姐姐,你无论如何得受着,我就要走了,”赵慎深吸了口气,“我走后,顾家姐姐若是在汴京城中过得不如意,拿此物来滇南找我。”

他话音刚落,蓦地一个声音嗤笑道:“殿下多虑了,我家夫人不会过得不如意。”

是沈溪石!

顾言倾不由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大皇子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毕竟是大皇子的大喜之日,她和他在这里相见,顾言倾觉得怪异得很。

沈溪石过来,一把握住了言倾的手,将她手里的荷包拿了过来,递给大皇子。

大皇子摇头,眼神坚毅,“沈枢相,我不会伤害你们,顾家姐姐既是嫁给了你,我便不会再做什么,我只要她好好的,平安喜乐地过日子,但是你们在京中也是群狼环伺,这荷包你若不想顾家姐姐收着,那便你收着,总是对顾家姐姐的安危,多一重保障。”

他说得坦荡,沈溪石不由挑眉,两人对视片刻,沈溪石便收回了手,将荷包塞进了自个的袖里,牵着言倾的手走了。

陈仁从后头的院子里出来,唤了声:“主子。”

大皇子淡声道:“传话给前院,孤醉卧不起。”

“喏!”

等走远了,顾言倾轻轻拽了拽溪石的袖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溪石没有反应。

顾言倾又拽了拽他。

沈溪石猛然回神,笑道:“没有,是魏静晏派人和我说了,说大皇子妃传你过去。”

他起初只是担心,并没有生气,皇子妃传召,阿倾怎能不去,他只是想到大皇子说“多一重保障”时笃定的语气。

大皇子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联想到昨日阿倾与他说的,太后给魏三娘子下了绝育药的事,不由握紧了阿倾的手。

“阿倾,日后出门多带些女使。”

第69章 玫瑰红茶

顾言倾见他真的没有生气, 才放下心来,低声道:“我以为是皇子妃找茬呢,压根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日子喊我见面。”顾言倾越说越有点心虚。

也就是溪石和她知根知底的, 若是换成任何一个男子, 在夜里见到她和大皇子私会,怕是都不会相信两人之间是清白的。

沈溪石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 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笑道:“你若是喜欢他, 当年也不会跟在我后头哒哒地跑了。”沈溪石说这话的时候, 十分宠溺, 隐有骄傲。

顾言倾瞪了他一眼,恼恨地跺了跺脚,“你再说!”

沈溪石唇角微勾, 当年他不过是一无所有的沈府庶子,言倾都不曾放弃过他,今时今日,更没有任何理由, 让言倾倾心于别人。

只是这大皇子对言倾的心思,倒让人意想不到,先前为了阻止言倾嫁给他, 大皇子可是颇花了一番心计的,没想到等言倾嫁给了他后,大皇子竟又一心一意盼着他俩好了。

沈溪石看着面上有几分羞赧的顾小娘子,心下暗道:幸亏下手得早, 也不知道当年那么没羞没臊的顾小娘子,是怎么夺了这京城一众小郎君的芳心的。

两人走到前头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渐渐散了,魏静晏站在宴厅门口,看见顾言倾和沈溪石一起过来,眼眸亮了亮,恰巧,这时候夏夫人从里头出来,有心和魏静晏寒暄几句,只是见魏静晏的脸色一直淡淡的,夏夫人知道她往日里头素有“半疯”的性子,也不敢再多说,只怕一会儿她不讲情面起来,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只是没走几步,跟着夏夫人的夏元珊便听见魏静晏唤了声“沈夫人。”回头一看,见魏静晏在主动和顾絮打招呼,一时心里暗暗惊奇,这些年魏静晏可是一个交好的小娘子都没有,听说早年间,与承恩侯府的顾言倾交好。

顾言倾望着魏静晏,见她眸色先是急切,又很快暗淡了下来,一时不忍,轻轻道了一句:“阿晏,谢谢!”

只这一句,魏静晏便红了眼,轻轻摇头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是你的阿晏。”

顾言倾也红了眼,上前握住了魏静晏的手,“对不起!”

魏静晏的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没有关系,我都知道的。”

这时候宴厅里头还有几位夫人没走,猛一看见两位夫人握着手,红着眼睛,眼里都流露出讶色。

魏静晏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身后打量的眼睛一般,上前轻轻抱着顾言倾,哭得不能自已,她不曾怪过阿倾不与她相认。

如果不是顾言倾,她或许这一辈子只是一个枯寂在后宅中的女子,小时候爹爹和娘都不喜欢她,她一个国公府的嫡女尚比不得旁家的庶女,远远地看着三娘子备受国公府上下的娇宠,便是蹙一下眉头,爹爹都要心疼。

而她,却在嬷嬷的手底下小心谨慎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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