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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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莹莹白她一眼:“我还缺吗?”她不接,双手抱胸,“年轻的时候不穿,有帅哥的时候不穿,等老了没人要再穿?有意思吗?”

司芃不想反驳,只望着对面已关门的咖啡店出神。她对自己的身材和诱惑力,没有孙莹莹自信。

“我就没猜错,你压根没搞定帅哥。”孙莹莹抓着她手说:“他什么时候会过来?你得让他知道,既然爬上你的床,就没那么容易下来。收着吧。”见司芃脸上还有不确信,孙莹莹再说,“你怕什么,一无所有的女人,豁出去就豁出去,再惨,也不过一无所有。”

“知道了。”司芃收下袋子,眼神向下垂。

孙莹莹从袋子里拿出另一个长盒,“这个帮我送给蔡昆。”

司芃拿过一看,是最新款的品牌手机:“自己送去。”

“你要不送拉到。我给我弟寄去。”

司芃只好接过去。孙莹莹接着说:“司芃,我告诉你哦,我怀孕了。”可上回在娜姐的日料店里,她还喝了不少清酒。

“就是意外嘛。老丁高兴坏了。”

意外个屁,对各种避孕手段了如指掌的人,怎么可能意外怀孕。不见她脸上有喜悦的颜色,司芃问:“你不高兴?”

“也不是不高兴,可我连婚礼都还没办呢!”包里手机在催,孙莹莹接起来说,“好啦,我就来。”

“司芃,我不跟你聊了。老丁在明瑞约了产科医生,马上就到我了,我要赶紧过去。”

“好啊。”司芃靠着墙,看这纤细苗条的身影撑在十厘米的高跟鞋上,随着小小的碎步向车门扭去。

如果只看背影,司芃怕是不敢认她。原本凹凸有致、稍显丰腴的身材,像在往中心回缩。孙莹莹曾说过,高级的美感“必须肯定”是骨感的。她也许在有意减肥。

衣着打扮也大有变化。从前她爱穿碎花溜肩衫和特意割烂的牛仔热裤,染一头黄不拉几的头发。街边一站,要是没有蔡昆和司芃陪着,不出五分钟,就会有人过来问她价钱。每次都气急败坏地和人吵,连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却不肯下次买衣服配饰时,换点别的样式。

才跟了老丁小半年,现在穿浅藕色的高档真丝衬衫和黑色鱼尾裙,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不止这些,因为不曾念过书,她引以为傲的那双“三姊妹当中视力最好”的眼睛上,还架了一副无镜片的黑框眼镜。

看上去真像一个出身好、气质佳、能力强的都市白领。

司芃却隐隐不安。她并不嫉妒孙莹莹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只觉得,一个刺猬非要把身上的刺都拔掉,假装成另外的动物,是一件过于危险的事。谁都知道刺不好看。也总有人忘掉,刺能护命。

司芃叫住她,“莹莹。”

孙莹莹半开车门,回头看她:“怎么啦?”

“婚礼不重要,还是和老丁先领证。”

孙莹莹坐在车里,朝她噘嘴:“知道啦。”

不出一个小时,司芃收到孙莹莹的语音消息。“天啊,中大奖了!”

司芃心想,老丁是个繁殖癌。难道第一次去照b超,就能检查出胎儿性别?

“是三胞胎!”孙莹莹传过来一张黑乎乎的b超照片,司芃看不清,心里再一惊,这人体重不足90斤,怀上三胞胎,想要生下来,得要掉半条命吧。

孙莹莹却很乐观:“都怪我自己太不上心,例假推迟十多天,我才想起验孕。现在已经是第9周了。”

“照b超的医生说有三个时,我一下就变好开心。老天爷大概也是知道,我想要三个孩子,于是一次性给我,少让我疼两回。”

“老丁都等不及了,怕有危险,已经和明瑞签合同,等会就有护士和我们一起回家。老丁还怕家里厨师不会做孕妇餐,要多请一个厨师。哎呀,司芃,我真是好开心,等我的宝宝生下来,让他们全认你做干妈。”

“在我老家,认干妈可是不能少礼数的,少说也要块20克的生肖金牌。可我一生就是三个,啧啧,你现在这么穷,得多存点钱才行。”

“你啊,一点都不用担心我,有三个孩子,老丁还能跑到哪里去,倒是他怕我跑,立马就问我要户口本,要去扯结婚证,怕宝宝的准生证不好弄。”

“我说你啊,要不也和帅哥来个奉子结婚?他那样的家庭,怎么也不会让孩子流落在外,跟着你吃苦的。”

“好啦,恭喜你美梦成真,安心养胎吧。”司芃看她一条条地发过来,也不知道回什么好。奉子成婚?她嘴角露出一个讥笑。一个对未来没有什么期待的人,还是不要无故地带另一个生命来这世界遭罪。

她又想起凌彦齐。这人都快半个月没出现了。

凌彦齐确实是没时间。他在新部门悠哉悠哉做了小半年领导,毫无作为。前几天被打了两巴掌后,想卖点乖,说公司在地产领域可以两条腿走路,租售并举。卢思薇可不是能等他慢慢调研的人,一个星期她就要看到报告。

等他舟马劳顿地在s市的长租公寓考察两天,再把下属整理的资料做成研究报告,送到卢思薇办公桌上,人只看了两分钟:“几个人?”

凌彦齐说:“包括我,三个人。”

“可以嘛,没有别的部门人员支撑,一个星期就能做到这个份上。”她刚夸奖,下一秒又贬损,“你说你以前是有多懒散?”她把报告翻完,再问,“整体住宅租赁,家世可是走在我们前面,目前在长三角的八个城市已打开布局。”

“那又怎样?”凌彦齐耸肩,“要是总担心有人走在前头,那后发优势、弯道超车又是什么?我们公司的自有物业、财力支撑、人脉渠道,可不比家世强那么一丁半点。”

卢思薇点头,做企业就要有这种“何惧他有”的心态。“去趟上海。”

上了两年的班,凌彦齐甚少出差,不免要问:“做什么?”

“何苦要和人竞争,你要有信心,去把家世给买了。”

凌彦齐一怔,家世再小,也有数十亿的市值。天海收购公司,前期都有繁琐细致的评估流程。现在仅凭他一份报告,就绕开这些,直接让收购部门飞去上海谈判?

卢思薇朝他摔册子:“让你去,你就去。明面上自然是汪海林(cfo)做主,但你记着,你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别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给我买贵了回来。”

所以这个周末,他得呆在上海。还不止,下个周末估计也得在上海。

他只能在微信里和司芃聊两句。一天忙完已是深夜,熄灯躺在大床上了无睡意。隔江看外滩,静谧的夜空中,摩天大楼群被霓虹装点得气势恢宏。比他家窗外的景色还要绚烂多彩。

他问司芃:“睡了吗?”

几分钟后收到回复:“刚洗完澡,就要睡了。”

入夜后的六月,s市比上海热多了。将一天的燥热和烦闷哗啦啦地冲掉后,她穿得肯定不多,凌彦齐回道:“不发张照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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