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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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的……

不该拿那些虚言来推搪应付他的……

清苦大和尚又是沉默半响,最后又在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是笑着与净涪说道:“你在我静礼寺中取走了那一片贝叶,我也不求多,只希望你在将来证道之后,能给我静礼寺送来一部你亲笔誊抄的《佛说阿弥陀经》。咱们一部换一部,如何?”

净涪看得清楚,不,随便一个明眼人坐在这里也都能够看得分明,清苦大和尚的笑容里其实含了几分愧疚。但诡异的是,那笑容里除了愧疚之外,居然还有几许的坦荡和希冀……

净涪沉默得半响,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对于净涪本尊的这一个决定,便连最近一直很闲总是喜欢在那些琐事里插一脚以表示自己存在的魔身也没有异议。

他的沉默在本尊和佛身的意料之中。

谁也没觉得稀奇。

毕竟,这因果能就此了结,也算是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了。

见着净涪略一沉默之后便点了头,清苦大和尚开怀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好!好!好!”

待到笑意尽了,清苦大和尚敛尽了所有的表情,极其严肃而庄重地就着蒲团,向着净涪重重地跪拜了下去。

净涪也不阻拦,结结实实地受了他这一礼。

见净涪受了礼,清苦大和尚面上不见怒色,反倒更加的畅快开怀。

净涪甚至看见了他眼角泛起又很快淡去的泪花。

这一会面的最后,清苦大和尚都不叫人,自己支撑着老迈的身体,亲自将净涪送了出门。

净涪看着站定在门边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弯腰一拜,便在老和尚的目光下一步步跨过门槛,渐行渐远。

清苦大和尚抬起枯老的手掌,搭在眉梢处,望着净涪那笔挺颀长的背影在他的眼中渐渐化作一团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光影。

那光影随着距离的拉远,渐渐地走入了远处的那一片雾蒙蒙中,却在那一片金灿灿的刺眼阳光化作了一团普照天地的堂皇佛光。

看着那一团的堂皇佛光,清苦大和尚忍不住双手合十,垂着眼低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净涪这个比丘,他已经听人说起过很多很多遍了,他自己也或远或近地见了他好几面,更甚至,他都和很多人提起、讨论过他。

想当初千佛法会那会儿,他也是见过那一个还是小沙弥的净涪的。

可是听说得再多,哪怕正面相会,可只要不曾真正地接触过他,哪怕他们已经看见了他周身的华光,就一定不曾真正见识到他内敛的神华。

这是一个,真正的佛子。

他们寺里的净昂比不得他,天静寺的净栋又或是别的什么人都比不得他,遍数这一代佛门青年弟子,也没一个能比得上他。

甚至放胆地说上一句,二代祖师转世的恒真僧人还是比不得他。

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不需要谁去承认的佛子。

难怪此间佛门弟子无算,可能被世尊真正看在眼里,特意授予真经渡化于他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净涪。

清苦大和尚虽已显老相,但在这一种佛门修士难得遇到的老态下,他能够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了什么,触碰到这天地间的某一种灵机。

第351章 静礼寺中14

清苦大和尚其实也不能十分确认他感知到的那一切就是真实的,但他却就是那样地笃信着。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在此刻显于此间,并不全是因为此间时机已到,正合它出世。而是因为,此间出了一个净涪。

净涪他需要这么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所以《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便出世了。

因为除了那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外,这景浩界中现存的经典,其余的统统都不适合他。最契合净涪的,本就是妙音寺的法门,所以无论是《佛说阿弥陀经》,还是《佛说观无量寿经》,乃至是《佛说观无量寿佛经》,等等等等,都是,都不适合。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与净涪比丘,也不知最后到底是它成就了他,还是他成就了它?

清苦大和尚闭着眼睛慢慢养神,放任那谙羡从心底最隐蔽的地方蔓延至心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能有一段这样宝贵的缘法?

清苦大和尚猛地醒神,心头也是一惊,一时竟已顾不得自己气虚体衰的现状,快速地下了云床。可他才刚在地上站稳,脑袋却又传来阵阵昏眩的感觉,令他不得不扶着云床的边沿站了好一会儿。

而等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后,他却是一刻也不多等,急步走过侧旁隔间,边走还边忙忙地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袍,好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清苦大和尚终于站在了屋中的佛龛前。

调匀了呼吸,清苦大和尚恭恭敬敬地往佛前供了三柱清香,然后跪伏在佛龛前的那一个蒲团上,久久没有动作。

净涪一路出了主持云房后,在院门边上站定,回头往云房里静望了一眼,才再不停留,径自往杂事堂那边去了。

杂事堂的值守沙弥们见了净涪,俱是一惊,后来便都是大喜。然而经过一番眼神的争斗后,最终站到净涪面前的还是前些日子替净涪进行入寺登记的那位青年沙弥。

那位青年沙弥在一众师兄弟艳羡的目光下转出柜台,迎上正往里走的净涪,近前合十弯腰便是一礼:“净厝见过净涪师兄,不知净涪师兄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净涪还了一礼,抬头一指净厝沙弥原本候着的那个柜台。

净厝面色一红,却又是双手合十一拜,然后再是单手一引:“师兄请。”

重新站到了自己的柜台后,净厝看着与他隔了一个柜台面色平静的净涪,面上也是一整,正色询问:“不知师兄过来是?”

净涪又将那一枚身份铭牌取出,放在了柜台上。

他将这一枚身份铭牌向着净厝的方向推了推,然后又是抬手一指,指向了柜台上贴着的一张纸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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