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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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盒子重新放回褡裢里,又将褡裢放回原处,才从蒲团上站起身,拿起身前的竹令,向着诸位师兄们合十一礼。

妙音寺的一众沙弥们看着净涪动作,连半点猜疑的心思都没有生出,便齐齐合十回了净涪一礼,目送着净涪出了清净竹棚。

直到净涪落在擂台上,向着对面的那心魔宗弟子礼节性一礼,诸位沙弥才对视一眼,各自回到蒲团上安坐。

也许是默契,也许只是巧合的同感,那一刻,他们的心底响起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叹息。

净涪师弟……

擂台上,站在净涪对面的心魔宗弟子看了净涪一眼,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虽然僵硬也仍旧完整地回了净涪一礼。

这一个沙弥,可是能力拒他们宗里心宽心窄两位长老的煞星……

面对这样的一个煞星,那弟子心里简直是欲哭无泪,但不管怎么样,比赛还是得继续。如果他胆敢直接投降,那也不必等他回归宗门,他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可也许是他太紧张了,他才刚还了礼,还没有站直身体,整个人就往后倒退了三丈。而等到他站稳,他才发现,自己赫然已经站到了擂台边上。

只差一步,他就直接退出擂台之外去了。

还不等他抹去额上的汗水,这位心魔宗弟子就感觉到了落在他身上的寒芒锐刺。

他心中大叫不好,整个人身体却挺得笔直,甚至不曾回头去看那些紧盯着他不放的心魔宗弟子们,而是直直地盯着净涪,手腕一翻,手上已经持定了一面旗帜。

净涪仍旧站在原地,目光波澜不惊,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那一面旗帜,便就转了回来,垂落在他自己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上,是一串佛珠。

就在净涪看着他手上佛珠的那一霎那,那心魔宗弟子自觉机会,立时双手把持旗帜,向着净涪狠狠一扫。

旗帜迎风招展,一个个阴狠怨毒的魔头自旗帜表面滑落,嘶叫着扑向净涪。

净涪随手将手上的那串佛珠抛出。

珠串自净涪手上脱离后,仍旧速度不减,直接迎上了那些魔头。

那些魔头仍在嘶吼,却被珠串一个个套牢,收入珠串里的佛珠中,被佛珠上的佛经镇压。

珠串镇压了魔头后,仍去势不减,直接捆上了那心魔宗弟子。

淬不及防之下,心魔宗弟子被珠串套了个正着,心头一痛,整个人昏了过去。

这一场擂台赛,净涪胜。

各位亲们晚安。

第201章 二次竹会(六)

净涪的获胜并不在众人意料之外,但他的轻松自如,却着实让观战的人心惊。

哪怕是这一段时间里净涪沙弥都是轮空,但这一场擂台赛和上一场擂台赛才间隔了多久?顶天了半个时辰!可只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里,刚才还看着消耗极大的他居然就已经补足了元气?

其中,又以魔傀宗的人目光尤为闪烁。

和这些心思叵测的人不同,清沐禅师和程沛等人倒是放松了下来,不自觉地喜笑颜开。

程沛更是连连和司空泽说道:“哈哈……没事,大哥真没事!”

司空泽完全不想要理会明显兴奋过度的程沛。程沛这会儿倒也是压根不在意司空泽的反应,他只是纯粹的想要找个人抒发一下内心的兴奋情绪而已。

虽然程沛只在司空泽面前独自兴奋,但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却瞒不过就坐在他旁边的杨姝。

杨姝不禁收回注视着净涪的目光,扭头看了他一眼,才再度看向取胜后返回天剑宗清净竹棚里的左天行。

目光停驻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引起了左天行的注意。

左天行向杨姝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杨姝脸上抑制不住的担忧,不由得安抚地冲着她笑了一下。

杨姝看着左天行的笑容,心底越渐浓郁的忧心在顷刻间全部消融,留下的却是坚定和信任。

信任他,只要他拼尽全力,哪怕他最后也无法登顶也没有关系。

左天行远远地望着杨姝的变化,心底生出一片暖意。

他脚步不停,视线却是一转,看向了妙音寺的清净竹棚。

妙音寺的清净竹棚里,已经在蒲团上落座的净涪也若有所觉地抬眼望来。两人视线瞬间碰撞,却又在下一息间齐齐收回视线。

左天行踏入自家的清净竹棚里,而净涪却是垂下了眼睑,只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再度出现在他膝上的那一株菩提树幼苗。

菩提树幼苗察觉到净涪视线垂落,也连连摇动自己的枝叶,似是在和净涪撒娇,也似是在催促。

净涪无声提了提唇角,眼睑落下,遮去了外界所有的光。但不管是他的眼前还是心上,竟都不见黑暗,反而又有另一片朦朦胧胧的清湛光芒照耀,护持他的整个世界。

不独是净涪,他手上的那一株菩提树幼苗浑身也都被一片朦胧光芒护持,分明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但旁边不时侧目看来的一众妙音寺沙弥们却又能分毫不差地将那株菩提树幼苗的每一次舒展每一次摇摆看在眼里。

七位沙弥看得一阵,各自对视一眼,都是沉默。

在这一片清净而朦胧的光芒照耀中,净涪耳边响起一声沉闷而混沌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发自心底,又似乎出自天外,恍然无处寻觅。然而听见这一声声音,净涪心头似有一种莫名的触动,如生妙种,如开新地。

净涪一时不知这种触动何来,也不知道这种触动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又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样的无知对于净涪这样对自身有着莫大掌控权欲的修士来说,本应会令他彷徨,甚至是焦躁不安。可净涪此时却真的没有这一种感觉。他的心安定而平静,神念澄澈而满足,整个人甚至都带出了点饱足的慵懒。

他沉浸在这种莫名的定境之中,直到属于他的那枚竹令再一次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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