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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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包括顾月承在内的一应官员,被留着在宫中住了两个月。

书房之中,多重要文件。平日里的洒扫,由竹筠一人负责,其他人都不得进。而竹筠除却洒扫,一般也不得进去。

老管家白叔告诉赵令然,安排在书房见她,是对她的看重。

赵令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好比从前他们山上,下着禁制的后山禁地也不能进去。原来在禁地接见别人是一种看重,明白了。

众人在书房外等着顾月承过来。

顾月承未曾想到赵令然会到得这样快。按理来说慢慢走过来,以闺中女子的步速,的确到不了这样快。但是白叔一听顾月承请赵令然这家伙来却没给安排轿子,风风火火地就叫了伙夫抬着轿子接她去了。是以大部分的路,都是坐在轿子上的,如何能不快。

白叔对自家主人的相貌气度十分有信心,对于他二十好几还不成家立室这件事情,十分不满。陛下将他赐下,也有让他照看顾郎君生活的意思,可照看到如今,别说妻子或妾侍了,后院里干净得养条狗都是公的。如今天降一个如此水灵晶的小娘子,在老管家眼里,这俨然就是未来的顾夫人了。

老管家畅想未来,赵令然神游天外之际,顾月承如御风而来。即使步履匆忙,也不见其仪态有一丝紊乱。他看着赵令然的时候,有短暂的恍惚,心中一丝异样的跳动很快被他克制地压下,转瞬如非礼勿视般移开了视线,推开书房门,温声道,“赵小姐,请进。”

顾月承的错愕,被一直关注着他面部表情的白叔尽收眼底,欣喜万分,暗道这事儿有门。

顾月承看着赵令然的时候,这家伙也在打量着他。心道小朵这个骗子,如此长相,怎么会是俊美呢,瞎吗?!充其量就是个普通!

很普通的普通!就是声音还挺悦耳的。

书房的门再次合上,白叔把侍女们支走,自己想了想,偷偷趴在门上。

从顾月承坐的角度,很清晰可以看到门前的纸缝里,有颗脑袋投下一片阴影。

顾月承未曾想到几年前还雪玉可爱的粉团团,如今竟出落得如此容色逼人。

实在是光阴如梭。

顾月承安慰了赵令然一番之后,直奔主题,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某年少之时,深受先生的恩泽,才能有今天的局面。如今先生仙逝,膝下独余小姐一人。某深恐照顾不周,使小姐有寄人篱下之感,且师兄妹的名分终究欠缺妥帖,是以某愿同小姐结为义兄妹。某痴长几年,便腆为兄长,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大楚的义兄妹,绝非是烧柱香,磕个头这么简单。一旦结为义兄妹,那是要上报府衙登记的,表示从此家中多了一个家庭成员。在大楚的律例里,一旦成为义子女,那就享受和亲生子女一样的权利,若为义子,他日可分家产。若为义女,家中要为其准备嫁妆,日后也当作正经亲戚走动,连生下的子女也作表兄妹。且一旦记录在册,就是不可更改的。一日是义兄妹,便终生是义兄妹,份同亲兄妹,不可更改。有余事情牵连太大,是以时下,收义子女,结义兄妹的事情极少。一旦结下,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全家庭成员认可的。且绝大多数,都是从小收养的。亲生血脉不可混淆,收养的孩子在感情上又甚为疼爱,不可计入族谱,这才有了义子女义兄妹一说。

顾月承这么做,是实打实在为赵令然考虑。若结为义兄妹,那赵令然便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小姐了,顾府便是她的家,此举便可从客变主。

门外,偷听的白叔嘴巴颤抖,牙根紧咬,白白的胡须根根往外炸开,俨然是气狠了。这是什么人呐!他头一次觉得人人口中赞不绝口,皇帝陛下青眼相待的自家主子,其实是个绣花草包吧!这么一个美丽清绝,无依无靠的小娘子,都到眼前了,大可顺水推舟,日久生情结为夫妻,他要跟她结义兄妹!他要跟她结义兄妹!!然后给她准备嫁妆,欢欢喜喜地把她嫁到别人家去!白叔此刻十分想不顾主仆分别,推开大门摇醒自家不开窍的主子。然后对他说:主子你看看你自己吧!你也是个光棍呐!

如此可见,赵崇看人的眼光是多么很辣。这名学生的确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在他女儿强大的美□□惑之下,依然顶住诱惑,誓死守住本心,要结为兄妹。

顾月承的声音清冷如玉,如滚珠落玉盘,明明言辞间皆是相商的意思,可听到赵令然的耳中,成为了告知。

上天似乎听见了白叔的祈求,赵令然这家伙一听要结成兄妹,当下便很不乐意了。赵崇是父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她只能接受。这位是恩人,如若又变成了兄长,定然会时时管束着她。况谁说他年长于自己了,她都活了几百年了,谁比谁长呀!虽说如今灵力全无,可是大道苍苍,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恢复了。就算不能恢复,将来下了阴司用前世今生镜查看往日的时候,这顾月承必能晓得自己是何等福气,可供养灵兽!

赵令然摇头,表示不愿,“我并不觉得寄人篱下,所以不想结为兄妹。”

白叔在门外一脸激动,谢天谢地!小娘子顶住了!

顾月承还想跟她讲结会兄妹于她而言的种种好处,可见她言辞坚决,并不像是推诿,当下也不好再坚持。虽说自己完全是为了她考虑,可结兄妹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强逼于人。

也罢,无论结不结兄妹,自己都会护她,不结也是可以的。

“赵理和李三,这二人合谋意欲谋害于你,又将先生气得身体直转急下,某会将他们料理了。”顾月承所说的料理,意图明显,便是打算在两人如今的境况下,再推一把手,彻底送入地狱。

说起赵理,赵令然的情绪变得有些阴沉,声音也不若方才天真烂漫,“李三随便你。赵理你不能动。老头去世前说过,绕过赵理一次。如果将来有一日他再来找麻烦,那才是遗嘱外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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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所谓本性

赵崇临死前这么说,赵令然相信,赵崇更愿意的是给老赵家留一个后,哪怕这个后已经从根子上就烂掉了。赵令然不懂这些,她的世界里只有有仇报仇。以德报怨?那是什么东西。可既然是老头临死前的愿望,她知道自己该满足他的。

顾月承见赵令然精致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纤细小手抓着裙角,显然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于他而言,仇怨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太过沉重,那不是她该背负的东西,当下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或许,先生的这道遗言,不仅仅是为了赵理,更多的为的是赵令然。

顾月承交代了一些东西,便让赵令然回去了。

白叔愈发殷勤地跟在赵令然翩跹而去的身影边上,顾月承从窗户里看见白叔老而白的老脸蛋笑得如一朵菊花。

这个白叔!上辈子大概是媒婆投胎。

“竹筠,赵小姐带入府的仆从中,哪一位是管事的?”

“回老爷,赵家仆从,除了两名贴身丫鬟,就剩一名老仆和一名武夫。”竹筠垂首答道。

“武夫?那是名高手呐。”顾月承撑着下巴,眼中闪过探究,喃喃自语。

两月前,月夜之中,一身风尘仆仆送信入京的那名黑袍高手,便是那名武夫。

笠辛。

他一出现,顾月承便注意到了这个人。信度城戌时末关闭城门,而此人是亥时到达顾府。难道他是早就进了京城,却一直躲到到亥时才来扣门?

直觉告诉顾月承不会。

这个人非官非权非贵,却有一身高强武艺傍身。能够在信度城封闭城门的时候,想办法进来。

当时实属特殊时候,顾月承实在有理由担心他是敌对势力派来的探子,所以将他扣住。一方面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三水,另一方面也是去探查是否属实。

顾月承曾想,如若当真是敌对势力,那对方一定有一个极为擅长见微知著的谋士,竟真的摸到了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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