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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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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未樊从出神的状态拉回来,乖巧回答:“挺好的,祖母命人收整的鑫雨阁极好,孙女住得十分舒服。”

老太太立即笑眯眯点头。

话说到这,柴未娴又冷冷看柴未樊一眼,甚是不满,柴未樊知道她在不满什么,因为鑫雨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是大太太着人收拾的,老太太充其量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她这话相当于全权感恩老太太一人,将大太太撇到了一边,身为大房嫡女的柴未娴自然会不满。

但是,身为老太太最宠爱的嫡女,柴未娴也知道老太太是个什么性子,她最是好大喜功,柴未樊这样说她才是真欢喜,才觉得阖府上下都在她的掌控之。

此时,柴未媛也将注意力放到新回来的柴未樊身上,她跟这位四姐姐不大熟,当初她进宫时她还小,后来那几年大家都下意识忽略她,她也跟着一道忽略了,没想到一朝天变,这位四姐姐身份大翻转,反倒需要他们柴府小心巴结了。

想到这,她从老太太怀里挤出来,对柴未樊说:“四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柴未樊看她一眼,笑:“当然记得,五妹妹。”

柴未媛笑眯眯:“太好了,日后四姐姐会长住在家里吗?”

她说这话,也许无心,但是在场诸人却一下子心思辗转,瞬间眼神都变得不一样,柴未樊淡淡笑道:“祖母生病这段时间,我当然会专心侍疾。”

至于祖母病好之后,就不好说了。

老太太回神,招呼,“好了,人都齐了,那就上饭吧。”

用过晚膳,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子话,柴未樊才回到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日凌晨,柴未樊迷迷糊糊醒来,被盛盏她们伺候着洁了面,就见邓姑姑端着一碗红枣莲耳粥走来,温声道:“姑娘,虽说离了宫,但这每日一碗粥却不许停。”

怕她不喝,她还补了一句,“离宫之前,娘娘特意交代的。”

柴未樊倒不是不想喝,只是疑惑,“这个点厨房就开饭了?”

邓姑姑笑得一脸神秘,盛盏上前小声解释道:“奴婢去厨房使了点银子,又听说是给姑娘做粥,厨房立马就答应了。”

柴未樊恍然点头,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在柴府,下人都是看菜下碟。

其实,下人也好,主子也罢,不都一样的道理嘛,想到这个,她顿时觉得今早的请安索然无味,卷碧来催她,“姑娘,不早了,该去请安了。”

算了,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到时候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

果然,第二天正式请安,也是柴未樊回府后第一次见齐全柴府众人,包括几位少爷,大太太简单说几句话后就将话题拐到了御前侍卫上,句不离她的长子,也就是柴府嫡长孙。

柴未樊默默看向大哥,见他眉眼低垂,看似恭敬老实,但分明暗藏不耐烦,和几分无奈。

她对这个大哥也算了解,知道他不是掐尖好胜的性子,何况他一直崇鄙武,热爱丹青墨典籍,怎么会有心思去当什么御前侍卫。

偏偏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心心念念想让他走这条光辉大道,他兀自憋闷又不敢反驳,不过这些都与柴未樊没什么干系,她此次来唯一的目的就是侍疾,遂不管大太太怎么明示暗示,她都一概装傻,逼急了就眨着大眼,懵懂道,“咦?大伯母想要大哥哥进宫?这个皇上才能做主吧,难不成要大伯给皇上上书?”

大太太顿时无力,若是大老爷在皇上跟前说话好用她们就不用走这条迂回的路了,这四丫头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四太太慢慢品茶,看大太太颓丧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横竖她家小儿子尚还年幼,争也争不上,如今看大太太吃瘪很是满足。

从宁顺堂回来,柴未樊疲惫地舒展身子窝在躺椅上,真累啊!

听晴心疼,说:“姑娘,今日阳光不错,不若出去走走?”

柴未樊挥,“不了,没心情。”

柴府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哪里不熟悉,出去还有可能遇到这个房的太太,那个房的妾侍,还得费心交谈,何必呢!

听晴对外面的新鲜感还没过去,但是看姑娘这样疲惫又实在心疼,当下真心期盼能早日回宫,不必再应付姑娘口里的“没心情”。

柴未樊既然打着侍疾的幌子,便会将势头做足,一日次请安拜见,伺候老太太用药,从不假他人之,这么过了两天,别人没能从她这里撬开口子,老太太的脸色反而愈发不好了。

倒不是老太太装病,只是最近她的病情的确大好,减少用药,再用两贴就好了,偏偏为了绊着柴未樊不让她回宫,她不得不再病几天,柴未樊这样日日喂她药,俗话说“是药分毒”,日子久了,就是没病也要再折腾出病来,更何况她本就病未痊愈。

但现在事还没成,她又不能放柴未樊回去,内心当真苦闷至极。

倒是柴未樊,可能是适应了柴府的生活,又见祖母她们着急偏偏奈何不得她的模样,心情倒是渐渐好转。

这几日晚膳过后,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她总要到鑫雨阁附近的一个小花园散步,这个小花园是她偶然发现的。

原来这么几年,柴府还是有些许变动,她的鑫雨阁位置较偏僻,靠近出府的角门,而这几年柴府将一墙之隔的一个小院子买下了,就离她的鑫雨阁不远,不过需要从角门出去,从另一个门进去,听说那个院子专门为府里读书的小少爷用。

今日,她照旧带上盛盏她们散步,绕着这个小花园闲闲逛圈,月色正好,温凉如水,萤萤白光倾泻而下,再加上不时拂面的晚风,顿觉通心舒畅。

忽听一墙之隔传来低弱读书声,“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现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柴未樊顿住脚步,好奇地看向墙那边,静心听了会,只觉那声音朗朗上口,温凉如这月色一般。

静静听了会,她抬脚,给身后丫鬟打势让她们放轻脚步,不要打扰那位公子读书,等离远了听不到读书声才发出声音。

“那边住着谁?”

不是柴府少爷读书之处吗?按理说,少爷们自然不会住那个偏院,难不成是教书的先生?可是听声音又不像,明显是位年轻的公子。

这事听芙知道,她性子较活泼,这几日到处跟人搭话,听了一耳朵悄悄话。

“听闻是大太太的远房亲戚,因家举业艰难,遂来投奔大太太。”

哦?大伯母有这么好心,会收留一个打秋风的穷亲戚?

听芙大概是真打听过,凑近悄声解释:“听闻,这位秦公子采极好,先生夸奖此子必一甲。”

“喝!”盛盏等人不约而同吸口凉气,一甲乃是殿试前名,也就是举国前,这位教书先生好大的口气!

几人沉思会,卷碧一语断定,“不管那位先生有没有夸张,这位公子将来总不会是平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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