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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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未樊刚睡醒,脑子尚不清醒,懵懵懂懂地问:“掬月姐姐,有什么事吗?”

掬月说:“姑娘,太妃娘娘让您过去。”

柴未樊心下疑惑,这个时候姑姑叫她过去干什么?难不成自内务府那里得到了什么宝贝特意让她去赏玩?怀着疑惑,她简单梳洗一番就往正殿走去。

结果,却是长公主她们来叫她一道出宫看望宝阳郡主。

顺道探望下大长公主。

宝阳郡主因在府里侍疾已经许久不来宫里上课,长公主担心大长公主,也想念宝阳郡主,所以特意向太皇太后请旨,想带着几位上书房的姐们去探望宝阳郡主。

太皇太后当然准许了,她巴不得下面几个小辈和谐友爱,情同足,今日长公主就是特意来请示惠太妃,因为这两天柴未樊在宫里休息,也没去上课,长公主既然说了上书房的姐们一块去,自然不能落下柴未樊。

惠太妃叫她来就是说这件事,她靠在椅子上说:“照理说,姑姑性子偏静,不愿你淌这许多浑水,但你前些日子为着学习竟连身子都顾不上了,可见还是在宫里闷着了,跟长公主一道出去散散心也好,不必急着回来,且还要记得去柴府拜见一番,毕竟是你母家。”

何况,今日不同往日,她以后就是想同之前一般安静地生活,只怕也依不得了。

柴未樊脑子懵了一下,下意识循规行礼,“是,樊儿知道了。”

惠太妃又说:“这算得上你第一次正式拜见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嫡女,身份贵不可言,你回去拟定一份礼单,过后让我看看。”

柴未樊回到房间,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呆坐了会,她唤来邓姑姑,将此事说与她听,末了,问“邓姑姑,你说我准备什么礼物为好?”

邓姑姑想了想,说:“奴婢看看姑娘的箱笼,过会再来回复姑娘。”

柴未樊点头,“好。”

她的箱笼首饰一类向来都是盛盏和卷碧掌管,邓姑姑来这里时间不长,还真没插这些事,遂也不知道都有什么,所以要去仔细瞧上一眼才能下决定。

过了会,邓姑姑将一份书笺交于她,柴未樊接过,看上面的东西:一串上佳的猫眼石玉珠链以及一盒年份上了百年的老人参。

前者是送给宝阳郡主的,后者则是送给重病在床的大长公主。

柴未樊想了想,收起,说:“好,我这去让姑姑过目。”

惠太妃看过之后,点头欣慰,“看来,可以让你独当一面了。”

柴未樊也不居功,解释说:“是邓姑姑帮樊儿挑的。”

惠太妃揽住她,笑:“邓姑姑以后跟着你,她挑的或者你挑的有什么两样,你有什么不懂能想起去问邓姑姑,已经很不错了。”

柴未樊只好不好意思地笑笑,惠太妃想到柴府,说:“你打算送柴府什么礼物?”

虽说这次出宫,拜访柴府只是顺便为之,但也不能空上门,不说其他,常年不见老太太,总要献上一份礼物尽了自己的孝道。

柴未樊便将心里的打算说出来,“我那里还有两匹颜色暗沉一点的云罗缎,打算将它送到柴府。”

惠太妃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柴未樊便坐着马车出了宫。

她打算先去柴府拜访老太太,过后再赶去陈府和众人汇合。一来此次前往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肯定会留众人用膳,所以长公主她们商量了下,干脆去晚一点,省得去早了没话头,干坐着尴尬,二来若用过午膳再去柴府请安,恐柴府留她过夜,遂干脆早点去,一会也好拿要去大长公主府拜访的借口溜之大吉。

秋雨细如丝,天遮云幕,暗淡丛生,凉风穿街而过,打起帘子半卷,簌簌发声。

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不成想今个便下起秋雨来。

盛盏放下帘子,娥眉轻蹙,眉间显而易见愁丝缠绕,她转眼,见自家姑娘坐得安安稳稳,闭目养神,一点也没烦心事的样子,心下稍定,遂也低下头稍稍歇息。

一辆马车在细雨秋风穿街而过,最后停在了柴府侧门。

早有婆子丫鬟在这里等着,见到马车停下,立即有一个婆子撑开伞,迎到马车跟前。

盛盏和卷碧先下了马车,然后扶柴未樊下来,张婆子上赶着讨笑道:“姑娘可算回来了,老太太和几位太太们一大早就念叨着,刚刚还打发人来瞧了好几次。”

昨日,柴未樊已经通知府里,她今天会回府探望。

盛盏为柴未樊戴好兜帽,卷碧小心掩好她的织锦做就的斗篷,另几个丫鬟环绕周围,挡住风雨,生怕姑娘受了寒气。

柴未樊浅笑抿唇,露出世家礼义,“好久不见,张妈妈。”

“姑娘也好久不见,”张婆子笑得更开怀了,“姑娘刚走那阵,老奴见天念着,就怕您进了宫不习惯,如今瞧着您一切安好,老婆子总算放下心来了。”

柴未樊笑了笑,抬头瞧了眼天儿,说:“烦请妈妈带路,我好去宁顺堂拜见祖母和各位伯母婶母们。”

“哎,好的。”张婆子将雨伞交给盛盏,自有小丫鬟为婆子撑伞。

她则边往前走边絮叨着说:“姑娘可还记得原先住的鑫雨阁,老夫人着人将鑫雨阁重新翻修了下,又添了点物什,姑娘若得空可随时过去看看,可还满意,说到底,这才是您家,老夫人和大太太一直念叨着您。”

柴未樊边听张婆子说话,边观察身边的景致,亭阁楼台,假石流水,松枝竹影光阴斑驳,一切如此熟悉。

听到张婆子的话,她无声无息地翘了翘嘴角。

循着熟悉的小路,来到熟悉的院子,甫进入里面,就看到两颗繁茂依旧的海棠树,还有一个小小的鱼池。

宁顺堂也还是老样子——宽敞、奢华、热闹。

在院子里稍有些地位的大丫鬟她也都还认识,都是当年的旧人儿。

唯一变得大概是老太太和几位太太对待她的态度,她清楚地记得年前临走前,她来宁顺堂拜别,祖母和几位伯母婶母端坐在最上方,镏金鹤擎博山炉香烟袅袅,模糊了她们的脸庞,显得格外冷淡。

至她起身离开,祖母和几位伯母婶母们的屁股都未曾离开椅子半步。

如今她刚进里屋,就被几具暖热的身体抱进了怀里,亲切含泪问候着,关怀着,好似她在宫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柴未樊垂下眼,低声道:“劳祖母和伯母,婶母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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