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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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睢瞧了几眼,笑道:“我正准备把恒阳那几只猫给你挪回来,你这里倒是先弄了几只,到时候你宫里岂不成了猫园了。”接过来她递上的茶盏,顺手捏了捏媳妇的手,嘿嘿憨笑,“我那几只王八儿子都放生了,你喜欢的猫我却还记着的。”

苗小柔便不懂了,在他身侧坐下:“几只猫罢了,何必劳神费力弄回来,放生了它们,它们也能自个儿活下去。”

白睢啧啧摇头:“此言差矣,我就是要给郭放瞧瞧,在他眼皮子底下,爷爷不仅能把猫弄走,还能把贤妃一起弄走。”

苗小柔:“……值得?就为了气他?”

“也不尽然。”他饮了口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细细解释,“眼下郭老贼正在大力排查我的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我令这些暗桩尽快撤回来,顺便把猫和贤妃捎上。”又喝一口茶,“你也知道,谢怀安虽然脑子里都是家国大事,孰轻孰重总是捻得过于清楚,但对郭慧心还是有情的。”

他两个有夫妻之实,还生有一女,虽女儿已夭折了,感情却更加刻骨铭心。此番若将郭慧心救回来,择个机会助鸳鸯成双,谢怀安必定感恩戴德,且此举亦可彰显帝王之大度。

哦,原来如此呢。

“呀,对了,你那绿帽儿子呢,贤妃给藏到哪里了?”好久没听到小皇子的消息了,他不提起恒阳的事,苗小柔都快忘了。

白睢手一顿,搁下茶碗,缓了一缓沉沉道:“她杀了。”

苗小柔果然怔愣住了,面色僵得很,喝了口热水才缓过来,喃喃道:“她……她不是信佛的么。”

白睢本欲瞒着她——用木箱密封藏尸,且将木箱摆在房中两三个月,直到天气热了怕气味散出才偷偷处理掉——这事说出来,他那善良的媳妇儿不得吓得晚上睡不着。于是便单说了结果,不瞒她实情就是了。

郭慧心这个女人,狠起来和她父亲一样,只是人若不逼她,她便不害人。听闻杀了婴孩后,日日礼佛抄经为自己恕罪,本性并不坏。

待将贤妃接过来,暂且先留在宫里,以后还有用处。用完了,就当她还了那碗药的债,干干净净去做谢怀安的夫人。

他见苗小柔还有些恍惚,便不再提及政事,只拉她过来看猫:“喂,你看这只,嗨哟!为了抢奶把它姐妹踹翻了去,从小就是个饭桶!”

苗小柔十分感慨郭慧心的变化,被他刻意一拉,心绪一转注意力便又落到了猫身上,哂笑道:“那是只橘的,嗯……印象中,便没见过不饭桶的橘毛猫。”

“吃奶吃得浑身劲儿都使出来了。”他用手去戳了戳,结果被母猫赏了一爪子。这一爪子还算轻的,没给他抓破皮。

“痛!”

见他愁眉苦脸把手伸过来,苗小柔便知道他想怎样,无奈地给这位大龄孩童呼了呼:“母猫还跟你不熟你便去碰,活该!”

白睢低头欣赏着媳妇儿给他吹手背,心里头的幸福越发膨胀得快要溢出来。被猫抓了又怎样,能换来媳妇的关怀。

他前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夜深方才回来,总寻不到机会与她话一话相思。今日是特意撂了挑子不干,赶在黄昏前回来陪她的。

他想要与媳妇儿亲热一番,盯着她许久,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小柔,我也想吃奶。”

苗小柔:“……你去问母猫愿不愿意给你吃。”

他眼皮低垂,咽了口口水:“谁要吃猫奶了,我、我就是想吃奶。”

“宫里连米饭都是按人头供应的,牛乳这种奢侈物暂时还没有。”苗小柔正端起清水给他冲洗被猫挠的地方,根本没把他的话往脑子里进,将将搁下水壶,脚底就突然凌空。

白睢将她一把扛起来就往房间里跑。

“混帐东西,你干什么?!”

“饿了,吃奶。”

“……”

这日负责膳食的宫女发现,今天好像传膳晚了。往日里皇后娘娘说要养胃,是定点用膳的,今日怎的还不见动静。

德清公公守在门口,和负责小厨房的丫鬟大眼瞪小眼。

——鬼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半个时辰了,没叫人进去伺候。

今天的晚膳比往日晚了足足一个时辰,陛下神清气爽伸着懒腰出了屋子,让人进屋伺候皇后以后,才让安排吃食。

丫鬟刚进去没一会儿就被赶出来了,站在门口脸都红了。

娘娘发髻松散这也就罢了,那换下的衣裳领口给弄得皱巴巴的,上面的绣花都挂断了线,床榻角落里一只杏色肚兜给扯断了带子。

进去时娘娘正往锁骨处扑着粉,那里好大一片红。

苗小柔坐在镜子前,见那丫头在收拾床铺,心里越想越羞的慌,便让她退下去,自个儿打理起自个儿来。

白睢那混账,碍于大夫的叮嘱倒真没将她怎样,就是……唉,没轻没重的,属狗的么,还咬人。她甩甩发酸的手腕,暗骂了一句“狗东西”,继续给自己扑粉。

时隔许多天,这晚的晚膳终于坐在一起用了。

两人一个喜笑颜开,一个红着脸蛋不做声。膳食刚刚用完,搁下碗筷还来不及清清口,便被突然跑来的倚栏轩的人搅扰了温馨。

说是倚栏轩的两位主子今天闹了不愉快,分别散心去了,谁知道冤家路窄竟又在花园中撞见。两个人口头上拌了几句,蒋嫔斥责舒嫔背地里坏她名声,舒嫔自是不认,就这么又大吵起来。

最后的结果是蒋嫔脾气上头推了舒嫔一把,居然将舒嫔推下了凉亭。那凉亭建在假山之上,离地几乎一丈高。若不是舒嫔抓住栏杆缓冲了力道,只怕不会是单单崴了脚那么简单。

苗小柔听罢的第一反应——苦肉计,王氏也太厉害了吧——闹这么大,那蒋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既然白睢听到这事儿了,他自己后宫的事便不好不过问,立即拉着苗小柔去了一趟倚栏轩。各方都问了话,连丫鬟太监都找来问了,得到的答案皆是蒋嫔仗着恩宠时常欺负舒嫔,平日里大骂宫女也是有的。

蒋王两家硬碰硬,白睢谁的脸面都不想打,可总得有个结果。当晚便禁了蒋嫔的足,次日又特意将蒋家人宣来问话。

“朕只是禁了蒋嫔的足,如何处置她,虽是朕的家事,但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蒋廉惶恐,一万个不相信:“微臣这女儿向来性子温和,怎么会对人动手呢?!”

皇帝一脸烦闷:“千真万确的事情,朕也百思不得其解。她确实性情乖张,打骂宫女且不说,竟伤了舒嫔,真是让朕头疼。爱卿,记得你当日说过,你这女儿命硬,只怕连朕这个真龙天子都镇不住她。”

命硬不过是个说法,谁知今日成了枷锁,蒋廉硬着头皮解释,最终却没解释出个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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