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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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见她似乎懵懵懂懂,并没有太开窍,只能掏心掏肺地说:“我的好姑娘,您这是关心姑爷了。这为人妻,就是要温顺体贴,化成那绕指柔,才能缠绕成百炼钢。女人啊,要柔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过日子的道理。若是多计较,天天记在心头没完没了,日子就难过了。人呐,难得糊涂。”

“男人,都是喜欢温柔小意的,姑娘您柔一点,姑爷保管就在您手心里,好似如来佛手掌心里头的孙悟空,怎么都翻不出那手掌心。”

沈晞蕴浅笑吟吟,嘟囔着说:“知道啦,嬷嬷,您还没吃饭呢。”

张嬷嬷爱怜地笑看了一眼,唤了小丫头进来服侍着,才下去吃饭。

沈晞蕴靠在罗汉矮榻上,罗袜轻脱,赤□□叠于上,侧身托腮,盖着轻毛毯,手拿一本昨日齐子辙带进来看的书,虽枯燥无味,但她也想知道,上辈子心狠手辣却将政事处理得仅仅有条的齐子辙平日里看的到底是些什么书。

不过看了一页,就哈欠连连,她硬撑着等花雨过来回话。

上眼皮与下眼皮轮流打架,她快要制止不住时,听得木屐咯吱咯吱敲打着地面发出的声响,她微微抬头,视线与踏入屋内的齐子辙对上。

齐子辙身着蓑衣,蓑衣上的雨珠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帽笠上的身子绑在下巴下头,双脚夹着木屐上的绳索。

印入眼帘的沈晞蕴斜躺着,优美的曲线被衬托了出来,眨巴着水盈盈的眼睛里头带着睡意,似乎有点迷茫。

齐子辙脱下蓑衣递给丫鬟,拍了拍身上的湿意,从衣柜中拿出干净清爽的直裾,踏步进入水室更衣,不过一会,出来后,他坐到沈晞蕴躺着的罗汉榻边,伸手捡起放在一边的书籍。沈晞蕴见她偷看他的书的事被发现了,瞥过眼睛,不敢看他。

齐子辙脱靴而上,顺手将沈晞蕴捞到了怀里,她的头靠在他的大腿上,伸手揉了下她的脸颊,指尖下带着微薄的茧,却有一丝说不出的味儿。

沈晞蕴骤然被占便宜,略带惊讶,身子微微僵硬,却没有反抗。

齐子辙见她如此柔顺,又觉自己太过于孟浪,便说:“你下巴有红印,先在我这靠下,若是不舒服,我让嬷嬷给你拿靠枕过来。”

“哦,没事。”沈晞蕴呆呆地回答,齐子辙勾起一抹笑。

这样温柔的齐子辙和上辈子印象中的他差距太远了,让沈晞蕴如梦似幻。

张嬷嬷是个有眼色的,招手让丫鬟都下去,两人单独相处,沈晞蕴枕着他的腿,齐子辙则一手拿着书籍,一手虚虚地环抱着,生怕一不留神她睡着翻下去,一举一动,尽显呵护之意。

两人这样静谧了半盏茶的功夫,沈晞蕴瞅着书的封面,想起他刚回来,也忘记问他吃过饭没有,便问了一回,齐子辙翻过页,“吃过了,你让人唤我时,我已然在回来的路上了。”

“哦。”是她考虑不周了。

齐子辙眼睛虽看着书,心思却分了一半在沈晞蕴身上,他察觉出她情绪有些许低落,将书扣在矮榻上,解释道:“我怕下雨了你担心,这才回来。”

“嗯嗯。”沈晞蕴颔首点头,齐子辙伸手揉了下她得头发,又继续拿书看了起来。

足足看过了这一章节,他才又打破了平静,“这雨下得大,又有些久了。”

“钦天监可算了出来?”风雨之事,都归于钦天监,不过若是有这些突发事件,钦天监不过上一道折子上去,大致又是一些什么天降惩罚之类的言语,皇帝也习以为常,最多就是罚点俸银也就过去了。

不过听说最近钱太师把持朝政,张嬷嬷还说出门采买时听到钱家旁支某个公子仗势欺人,竟然在花楼里头和人抢姑娘,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被人拦住了,气未消散,直接在巷子拐角处等人,喊上四五个,围成一圈,将惹了他的人打了个半死,据说如今还昏迷在床。

那人不过是五品京官的庶子,本来打死了也不过赔钱,不过糟就糟在这庶子还是京官家的独苗苗,京官一道折子,打人的父亲,也就是钱太师的堂弟告上了。

钱太师直接让人拦截了这道弹劾其远房堂弟管教不严之职的奏报,京官的妾直接出门在钱太师门口哭诉一番,闹得京城大小巷里头的人都知晓。

不过钱太师让巡防营里头的领队领了一小队人马挨家挨户搜查,抓了几个说得最欢的,也就封了不少人的口。

沈晞蕴记得上辈子齐子辙跟钱太师不对付,原因如何她并不清楚。

她似乎脑海中闪过了一丝线索,却没有清晰地抓住,只是微微直起了身子,倒是惊扰到了齐子辙。

齐子辙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定睛凝望着她,轻声道:“是不是这样躺着不舒服?”

“没有没有。”她急忙否认,可是话一出口,在脑海中转动了两下,又发觉不太对劲了。

她这话里的意思真是令人深思后害臊啊。

不过好在齐子辙并没有多想。

沈晞蕴目光落在他的腰间,想着她刚才担忧之事,便赶紧转移话题,“夫君,江神医果然是神医,如今天气突变,我倒是没有察觉了。”

“嗯,他本事确实多。”

沈晞蕴听他言语中淡淡,毫无谈下去的兴致,只能接着又说:“想必江神医的性子也不喜在一个地儿待太久。夫君日常公务劳累,若是身子有些许不适,倒是可以趁机让江神医好好看看。”比如你腰不好的毛病,男人得了确实难以启齿,不过她不介意就是了。

齐子辙并没有听懂,而且还关注错了重点,反复嚼着沈晞蕴的话语,从中嚼出了其他的味来,他皱着眉头,沉声问:“你为何会如此了解江神医的性子?”

“啊?”重点不在这啊。沈晞蕴一脸懵逼。

“江神医的性子......需要揣摩了解?”沈晞蕴反问道,“夫君,是不是揣摩江神医的性子,江神医治病时会更上心?若是夫君如此说,我自然会好好揣摩江神医的性子的。”

见沈晞蕴一脸肯定,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定,齐子辙面色不好了,赶紧止住了她的话,“并不是这样,你不用揣摩江神医的性子,其他郎君的性子也不许你揣摩!听到没有?!”

“哦。”沈晞蕴颔首,乖巧地点头。

齐子辙瞅了一会,见她确实明了,这才心情舒畅了。

看看天色不早了,沈晞蕴唤了张嬷嬷进来,去了水室梳洗,半个时辰后,两人躺在了床上,沈晞蕴闭目养神时,齐子辙轻声说:“这雨还在下。”他脑中多了几分算计。

“嗯,就怕庄子里头的收成耽误了。管家应当会减少他们上交的粮食吧。”

齐子辙道:“会。若遇到灾年,我们齐家一贯都会减免近半。”

“我,明日应该会有事,估计晚点回来,天气不好,不要出去了。”

“好。”沈晞蕴轻声答应。

他估计是去看灾情吧?

沈晞蕴这一夜睡得很浅,似乎看到了齐子辙身着蓑衣淌水,又好似看到了齐子辙躺在榻上瘦骨如柴,她拼命地喊他,他却双目紧闭不言不语,她的额头流了很多汗,挣扎着要醒过来,却似被禁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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