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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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毛毛就起身行礼,抱着琴出去了。

段毛毛当殿搞了那么大一出,事后也确实升了一个官,叫值日。值日按所属位置、时辰不同而有着不同的意义。他这个值日,是御前值日,就是守着姜旦寸步不离的官员,可文可武。

如果把所有的值日放一起比个高低,段毛毛的值日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所以当时跟着去的人虽然也有进封值日的,但段毛毛却从中脱颖而出,小升一阶。

而且,比起陪大王踢球当官,这回的值日含金量可大多了。

在当上值日后,段毛毛回家挨了顿打,躺了两天,又被姜旦召了回来。

这样一来,段家倒是出人意料的成为了继龚氏之后,第二个有望摸到实权的家族了。

全家的希望都在段毛毛身上,他也开始用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段毛毛抱着琴从摘星楼回去的一路上,心里不停的在想公主。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公主。

跟在大王身边,就算不想知道一些事,也会慢慢察觉出来。

大王背后的人,不是龚四海,而是摘星公主。

那个在众人口中只知享受、沉迷美色的摘星公主。

刚知道的时候,段毛毛下意识的就开始保密,并避免其他人也发现这件事。于是,不知不觉间,他就把其他人从大王身边挤走了。虽然并非本意。

而且,他总觉得背后有人在“帮”他一臂之力。

他曾担心大王会不会拉着他们反对摘星公主,还考虑过到时要怎么躲开此事。

后来就发现大王对摘星公主心悦诚服,别说反抗了,公主说什么他做什么,公主不说的,他一样也不做。

段毛毛不免有些复杂,有些替自己、替大王难过。不过也只是在心里闪一下就消失了。

公主并非滥用权力的人,也一点都不贪图享受。他住到宫中后就慢慢知道,公主那里的美男更像摆设,公主喜欢了,逗一逗,不喜欢就推到一边,偶尔也会拿他们取乐,比如白清园,他可一点都不相信公主心折于他,只是他的反应,让公主对他不免残忍了些。

正想着,就看到白清园抱着琴从一处小径上走出来,两人刚好撞见。

白清园就站住,等段毛毛过去他再走。

段毛毛也抱着琴,看到他就招呼:“以前倒是没听过啾啾的琴声,何不同奏一曲?”白清园刚要答应,突然往他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上下打量他,道:“段兄从何处来?”段毛毛:“从摘星楼来。我在大王面前弹了一首曲子,得大王盛赞,大王要我去摘星楼弹给公主听,我就……”他话没说完,白清园就冷笑一声,抱着琴转头走了。

段毛毛还真没被别人这么甩过脸,一时愣了。

他的童儿不满道:“公子,你就不该给他面子!这种人……哼……”段毛毛笑道:“不要乱说,你又不了解他,说不定他心里有很多苦楚。”

童儿道:“公子也不了解他,又怎么知道他心中有许多苦楚而不是别的?”

段毛毛刚要说什么,又停住。

童儿见他不说话,“公子?”

段毛毛回过神,敲了一下童儿,“不许再多嘴了,不然晚上的糖糕不给你吃,我一个人全吃了!”

童儿连忙噤声,乖乖巧巧的跟着他走了。

第402章 忠犬

白清园回了自己的屋子, 就有一个早就等着他的侍人连忙提了壶来给他倒水, 一边把童儿赶出去,等身旁没了人,就悄悄在白清园耳边问:“有人想问问公子, 这公主对郑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白清园就跟没听见似的,在他的侍候下洗了手, 换了衣服,坐下开始调琴。

侍人早知道他的脾气,就爱叫人捧着, 于是也一路殷勤着。

见他要调弦, 就立刻捧来香料、香炉, 等他调好了香,燃松起香,就马上装作陶醉的样子去闻。如此这般, 两刻钟后, 白清园才叹道:“公主那里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这人就赶紧捧他,“公子不知, 还有谁会知道?谁不知道公主最爱公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公子?公子只要对公主笑一笑,公主还不把什么都给公子捧来了?”

白清园冷笑, “公主身边哪里少了我的侍候?今天我回来还见着大王身边的段青丝抱琴去给公主弹曲子听呢!”侍人笑道:“段值日自是不同, 他出身显赫,又得大王看重,对公主也只是面上奉承罢了。”

白清园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侍人又悄悄跟他说:“公子, 那边愿出十金,再给公子找一张好琴,听说是佬公制的。”佬公,是以前很有名的一个琴师,据说他曾经制出一张琴,刚做好,就无风自奏,引来一只青凤,卧在琴上就不肯走了。佬公没办法,只好把这琴赠给了此凤。

佬公一生只制出了十九张琴,只剩下五张存世。之后佬公家乡的人就以制琴为生,现在说的佬公制琴,其实是佬公家乡的琴师所制。

送给白清园的,当然不会是当世五琴之一,最多是佬公家乡中制的比较有名的好琴。但就算这样,也是白清园没有弹过的好琴了。

白清园倒不在意琴,他想要的是那十块金饼。外人都说公主爱极了他,好像他是坐在金山银山上,可公主从来没有赏赐过他什么值钱的东西,吃喝穿用不愁,也有人侍候,只是囊中羞涩。

他家里也以为他在宫中得了许多赏赐,不要他拿回来家已经是体贴他了,再给他送钱?这就不可能了。

他住在宫里,一应所需都有公主提供,但要做点什么事时总不能拿他床上挂的压帐子的玉璧送人吧?不能拿他桌上的铜虎当钱用吧?满屋财富,两手空空。

他曾有一个书友,未曾见面,却获益良多。他在信中报怨,友人也体谅他的处境,道“你身处广厦琼楼之上,随便摘些金枝玉叶就能换些铜钱使,只不过你不屑为之罢了。可惜世人眼盲,只看到你的皮囊,看不到你的心。”

“既然如此,你尽可自取自用!”

“君子有所为,所有不为。你一味忍让,只会让人以为你软弱可欺。”

“何不化为尖刀,直刺其腹,就算下一刻就丧命,好歹也为自己报了仇!”

从那以后,白清园就交了一些朋友,当朋友越来越多,越来越熟悉,他就开始跟朋友们说起一些发生在大王和摘星楼的事。

人们对大王身边的事更感兴趣,他就认识了很多大王身边的侍人和士子,他毕竟是郎中,据称又极受公主宠爱。但在段毛毛和他的亲信又升成值日后,他这个“侍郎”就有些过时了。

白清园很清楚,他的消息之所以能卖出去是因为那些人都相信他真的是公主的心腹,他也不能在得到这个地位后再失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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