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2)
席商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公爵放心,到时我就在杨太守府里等着您,给您指路,只要您走的时候把我一起带走就行。”
乌彭道:“难道你就从此不回鲁国了?”
席商道:“我的妻儿都在这里,家乡早就没人了,不瞒公爵,其实我家原是……”再把席家被田赵两家给赶出乐城,全家覆灭,子孙离散的惨事一说,掉两滴泪,凶恶道,“我只恨不能报仇,哪里会有什么留恋?”
两人商定,席商就走了。乌彭派人悄悄跟着席商,看到他回家后再让人去打听,打听得乌家乌兰的事后,乌彭问:“那乌家女儿长得如何?”
下人就道:“您想,当年都能把漆四给勾搭得不肯回家,日日夜夜与她相会,当然是个美人!”
这个美人还给席商生了个儿子,席商被她迷得不是亲生的儿子也养,对乌家也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老老实实的当个女婿。
下人道:“如果乌兰没出这个事,席庶再投一回胎都未必能娶到她,也怪不得他对她死心塌地。”
乌彭这才相信了他。
燕地的冬天来得早,十月时就下起了雪,晶莹的雪花飘散在尤带青翠的草丛间,点缀在粉嫩的小花上。
两支队伍从燕地出发,风驰电掣的奔向辽城。
他们分做两路,一路直取辽城,另一路却好像是要去魏地,两边很快分开了。
乌铁跟在乌彭身后,他的身份被人查出来后,乌彭就让他做了贴身护卫,赏了他新衣服和新马、新刀,还赏了他一个女人。他抱着那个女人睡了几夜,然后就匆匆跟着乌彭出来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从燕地出来后,他们走得并不快。虽然天气很不好,但不管是乌彭还是其他人都没有抱怨,动物们也在准备过冬,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还跟着一群迁栖的野羊群走了一阵,吃了好几天烤羊。
乌铁以为他们是出来打猎玩的,这些贵族就爱玩这个。他在这些护卫中算是很年轻的人,听那些老人说,最好玩的打猎不是打羊打熊,而是打人。过冬时很多贵族都会嫌弃奴隶太多,他们冬天不能干活,要吃得多,而且还容易冻死,反正不管对他们好不好,到春天时都会死一群。既然都是要死的,何不趁他们还没死时玩一玩呢?
他们就把其中受了伤的壮年男子、老人、还有一些年纪不大的小孩赶到一处空地,让他们跑,然后他们去猎。
这些人死活不论,谁抓到的归谁。若是死的,就砍耳削鼻计数,若想要活的,只要抓了以后缚在马后,那就是自己的战利品了。
而他们这些护卫也是可以抓人的,因为贵族们对这些抓来的奴隶并不感兴趣,护卫们如果表现得好,可以直接带走奴隶,要卖要杀,还是留下使用,都可以。
一个人就告诉乌铁,他家里现在有二十几个奴隶,除了他卖掉的一些之外,这些都是留下来可能干活的,有一年甚至还有女奴!
“可惜,我没抓到,她跳到山崖下摔死了。”这个人可惜道,对乌铁说:“到时你跑得快一点,多抓几个,主人看到了如果喜欢你,就会把你抓的人都给你,还会让你挑!可以卖给商人,如果你有房子、牲畜,就把他们放进去让他们侍候你。”
说得乌铁也心动起来,如果他能得到奖赏,那可以送去给乌兰和弟弟。
休息时和吃饭时,乌彭喜欢找乌铁说话,问来问去都是问席商的事。
“他对你母亲好吗?”
乌铁用力点头,“好。”
“哪里好?”乌彭半是好奇,半是试探的问。
乌铁低声说:“他不让她干活,给她做新衣服,不打她骂她,不嫌弃她,也不嫌弃我……”他看向乌彭,他是真心相信席商的,“他对她很好。”
连乌铁都这么说,乌彭再也没有半点怀疑了。
他们来到辽城的时候,另一队人已经来过两回了。这一次那边带队的也是依附到乌彭身边的一个小贵族之子,他不受父母喜欢,能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东西很少,甚至他的父亲虽然是贵族,却不知道到他父亲死的时候,这个爵位还在不在,所以他们兄弟都拼命找出路。
他就找上了乌彭,看中的却是他跟漆太后之间的关系。
他自告奋勇带队去劫人,还主动表示可以吸引辽城这边的注意力。
所以在乌彭没来之前,他已经带着人袭扰辽城两回了,都是忽然闯进来,乱杀乱抢一番,如果找不到可以抢的地方,就放火烧屋,然后在杨云海带人来之前就逃走。
而营地就是他们第一次的目标,出乎杨云海意料之外的是,这一伙人没偷人,而是放火烧营。原来被放在营地里的诱饵既老又弱,又几乎没有食物,更不敢跑,被烧死了大半。
杨云海以为他们是看到那些人太老太弱不值得一“抢”,才烧屋杀人泄愤。
如果不是席商送来消息,他还以为这一队人就是乌彭的人,还奇怪乌彭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原来不过是一伙喽啰。
席商不敢告诉他,他拿公主来当饵钓乌彭,只说已经把乌彭给引到了辽城,只等杨云海一声令下,他就引君入瓮。
“公主,今天结霜了。”卫始在姜姬早上起来时就一脸喜色的告诉她,接着在她早饭后,引着她来到了庭院里的小桥上,站在这里往下看,见底下的水潭里,在乱草堆石间小角落的水面上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花,就那么浮在水面上,仔细看还能看到六棱形的雪花痕迹。
在这里每一日都是一成不变的,又没有电脑电视可以看,所以对古人来说,生活中的每一个小变化,只要是美的,都可一赏,而赏这些东西,特别是自然之物,更添雅致。
姜姬已经被卫始带着赏过很多东西了,现在对着一丛枯草、一块留有青苔的石头,她都能站住赏半天。
……以后真混到这时代的文人堆里,不怕找不着话题了。
她苦中作乐的想。这些玩意,大概就跟现代的电视剧、娱乐新闻、社会新闻、国际新闻一样,属于流行?
……但要类比的话,可能跟口红牌子、香水牌子、春装秋装之类的流行差不多?
她乱七八糟塞了一脑袋,赏了一刻后又流连忘返的在庭院中转了几圈,直到卫始说天气太冷,她该进屋去后才回屋。
然后换衣服、喝茶,继续跟卫始上课。
“公主,您听说过燕奴吗?”他微笑着说。
燕奴是个通称,因为燕国的奴隶来源很复杂,而除了燕国之外,与燕国接壤的几国都没有大量蓄奴的习惯了。
而在燕地,燕国贵族们要是没几百个奴隶,那就没脸出门了。
“以前的燕国贵族都有封地。”他道。
有封地就要建城,而建城却会拖垮一些并不富裕的贵族,特别是新贵族和小贵族。
“哪怕建城时还能撑得住,但日后一年又一年的贡品也会让他们不得不依附大贵族。”他道。
姜姬听懂了,其实不管是燕王也好,燕国贵族也好,他们都在有意识的抑制新贵的兴起。但这又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如果小贵族都去依附大贵族了,这个大贵族越来越有人望,支持者越来越多,燕王会更想清除贵族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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