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2)
“会不会,爹爹试试不就知道了?”怜奴笑道,“只是如果大哥回来,你可千万不要骂他,更不要生他的气。大哥只是心太软,太重情。”
姜元又闭上眼睛,嗯了一声:“是啊……他心中不止有孤,还有姜姬……”
怜奴轻声说:“所以,何不趁此机会,让大哥心中只有爹爹呢?”
“请大王赐见!”
冯瑄和龚香站在殿门前喊得喉咙都要冒烟了,怜奴从回廊另一头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侍人。
“二位,二位,请不要再惊扰大王了。”怜奴穿一身砖红色的深衣,玉色腰带,乌发全束在头顶,以一顶玉冠束起,金色的丝绳打了个万宝结,垂在两侧。他佩戴着一副白玉项链,腰上还有两枚环状玉佩,手腕上也戴了龙头玉镯。未及近身,一股淡雅的香气就顺风飘了过来。
是兰花香。
好一个翩翩郎君!
他面对龚香和冯瑄也不再卑微,而是直视他们。
龚香打量了怜奴几眼,笑着一揖:“看来要贺姜公子高升了。”
怜奴眉目间流露出一丝得意之态,说的话也很不客气:“大王伤心的难以自抑,二位这样难道是为人臣子之道吗?”
冯瑄正色道:“我们正是担心大王,才想见大王一面。”
怜奴看了他们一眼,“看来二位是不肯离开了。”他侧身施了一礼,“那就请二位随我来吧。”
龚香坐下来后,刻意前后打量了一番,道:“没想到姜内史竟然就住在离大王这么近的地方。”
这是个狭长的屋子,历来只有仆人才会住在这种地方。屋里有两扇窄窗,一扇窄门。屋里只有一张榻,一张桌,两个衣箱,其他什么都没有。
龚香啧啧两声,“这可不衬姜内史啊。”
就算蒋龙当年做仆人时也不会住这种屋子,他就不信金潞宫找不出另一间和蒋龙一样的房间来,至少要方正些吧?不过住在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大王那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龚香轻蔑的看了怜奴一眼,这种小人,就算冠上内史之名,行动也不过是个小人罢了。
怜奴就知道龚香和冯瑄不可能因为一个内史就看得上他了,这些人想贬低他是什么理由都能找到的,一个屋子也能让他们说三道四。
“大王答应不杀公主了。”他说。
龚香和冯瑄一愣,他们来的最大目的就是这个——龚香还想好好嘲讽大王一番。没想到他们连大王的面都没见到,大王就不想杀公主了?
龚香认真打量了怜奴几眼,觉得这个蒋淑的奸子还真是可恶的很!
“那大王想如何处置公主?”冯瑄问。
怜奴沉吟片刻,叹道:“公主实在是伤透了大王的心!”
“我不这么看!”龚香立刻反驳,他本来就打算在大王面前这么说的,现在对着怜奴更不可能不说了,“公主此举明明是义举!”
怜奴笑了,这么严肃的时候他却在笑,龚香和冯瑄都很不舒服,特别是刚才义愤的龚香,更觉得自己被当成笑话看了。
怜奴看龚香:“义在何处?”
龚香:“大王强夺他人之女,其女报仇,又有何不可?如果不是大王先做恶,又怎么会被自噬其身呢?大王反倒去怪他人,这也太厚脸皮了。大王应该自省,日后才不会再犯下大错。”
怜奴很新奇的点头,“原来四海是这么想的。”
冯瑄警觉的看怜奴,觉得他肯定没安好心,一定会在大王面前说龚香的坏话。这种小人,不可不防。
怜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大王也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打算闭门自省,不再视事。国中诸事都托给二位了。”他站起身,给冯、龚二人行了个大礼。
冯瑄和龚香都有些吃惊,二人没反应过来就受了此礼。
怜奴行完礼又坐下来,叹道:“只是……大王仍然深恨公主。”
龚香想说话,怜奴举起一只手说,“四海莫急。大王确实答应在下不杀公主,但他也不想再见公主。”
冯瑄懂了,问:“大王想将公主送到何处?”
“浦合?”龚香猜。
怜奴笑着看了龚香一眼,没想到他会这么天真,他摇头道:“大王想送公主去辽城。”
冯瑄一下子蹦起来了,“辽城?!”
辽城,乃是大王之父,姜鲜的埋骨之地。朝午之乱时,朝午王就是把姜鲜、永安公主和尚在襁褓的姜元送到了辽城。
浦合与魏相邻,虽然贫瘠,但还算平和。
辽城却与燕相邻,乃是一个恶地。
大王把公主送到辽城,其心昭然若揭。就像当年朝午王把姜鲜送过去一样,虽然朝午王是盼着姜鲜反,不过姜鲜死在了那里;而大王自然不会盼着公主反,他是希望公主死在辽城。就像姜鲜一样。
龚香和冯瑄都明白了,他们面色沉重的看着怜奴。
怜奴笑道:“辽城也曾是大王居住过的地方,他把公主送到那里,正是对公主的慈爱与不舍之心。”
龚香冷笑:“大王果然慈爱。”
姜武骑着马在队伍中来回找了十几遍,仍然没有找到屠豚几人。
这些役者是他出城前被姜姬送来的,她没有在两人见面时说,却在出发前让这些人来找他。为首的那个屠豚他是认识的,但屠豚这次见到他,却一脸怒意,问什么都不说,还是和他同行的人说公主让他们来给将军做饭。
姜武百思不解,但既然是姜姬让来的,那就来吧。
行走数日后,他每天都会在巡视时看到他们,他本来是怕他们吃亏,没料到屠豚实在不像个好人,没有人敢欺负他们。只是屠豚仍是对他一副愤恨的样子,问什么都不答,说什么都不应,他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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