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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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衡领命,靠近孟亦。

孟亦未多说,取出丹药便塞进了他的嘴中。

童衡对先生向来不设任何防备,这贵重无比的丹药就这样,滑进了自己的口中,入口即化,瞬间融入五脏六腑。

孟亦抬眼看他:“去吧,找个安静的地方炼化了,中间可能有些痛苦,挨一挨也就过去了,之后是何造化,全看你自身了。”

童衡跪下,良久未有言语。

倏然,他浑身剧痛,麻疼难忍,浑身肺腑似乎被人掏出又拿回去,疼痛之感从血肉传至大脑皮层。

孟亦看着他额顶的汗:“去吧。”

童衡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午饭时,童衡为先生做饭。”

孟亦摇首:“不必,我可自行解决,你速去炼化就好。”

童衡犹疑:“先生……”

孟亦听了,伸出纤白手掌,“啪”地一声轻拍在了他的头上:“在你看来,我这个废人,是不是离了你就什么都做不成?你若是不好好融合打坐,就等于浪费了我的丹药。”

童衡赶紧摇头:“童衡不是觉得先生什么都做不成了,只是觉得这些不该先生来做。”

先生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地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眯着眼晒着太阳,然后就有人将所有东西捧到他面前才是。

孟亦摇头:“你可还听我的话。”

“听的,”童衡眼神坚定,“先生若要童衡去死,童衡就不会多活一秒。”

“那就给我好好打坐去。”

童衡躬身,疼痛达到极致之时,才闪身进入了屋中。

——————

孟亦缓步走向庭院的躺椅下。

那丹药对自己而言虽说是无用的东西,但是毕竟是人人追求的天材地宝,不可谓不珍贵。为什么要将那丹药拿给童衡,孟亦自有自己的考量。

孟亦一直觉得自己命数将尽,没想到最颓败的这几年,对他最上心的竟然是九曲峰上一名小小的仆从。

犹记得头四十年,他时常昏睡摔倒在地,原先的仆从也会将他从地上转移至床榻上躺着,但是摔还是会摔的,避免不了。

四十年来,孟亦因为元婴被挖身体虚弱而染上的嗜睡毛病改也改不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倒下睡去,于是身上总是青青紫紫的。他肤色浅,青紫色明显的很,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抹些药膏也就淡了,够不着的地方青紫消不了不说,睡的不那么沉的时候,还常常疼痛。

算一算日子,自童衡来这九曲峰已有十年。

这么说来,自己也有十年没有摔倒在地,浑身青紫过了。

第16章

九曲峰外。

柳释往山下走,他行色匆匆,却并没有选择御风而行,而是神情恍惚,徒步行走于山间小道之中。

忽而,就在柳释尚在似乎飘忽不定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周围有其他修者的气息。

柳释峰眉皱起。

是谁在窥探九曲峰……难道是有修者欲对柏函不利?

思及此,本就对旧友愧疚不已的柳释挥手便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雷炎弯刀,一记雷天斩就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狠狠挥去,霎时间,紫光霹雳,雷火交加,刀风掠过之处草木皆成了焦黑碳状。“滋滋”作响之时,尚散发着烧焦的气味。

那隐在树木之后的人用灵力护住了周身,身前的树木却尽数化为了黑灰,没了遮挡之物。

柳释收起雷炎弯刀,拧眉望去,发现那人却是宿歌。

宿歌,他来九曲峰作甚?

柳释看见他,眉头皱的更紧,立时厉声道:“呵,你还有颜面来九曲峰。”

宿歌心性冷漠,听到这话不禁勾唇微嘲:“这话,由你来说,恐怕并不合适。”

宿歌之所以在此处窥探,是因为他本已是元婴后期巅峰的修为,数十年来都只差临门一脚便可以步入化神期。

但在这个至关重要的节点上,他却屡屡尝试,屡屡突破不了。

原本,宿歌以为是自己底蕴积累不够深厚,阅历尚浅,还不到突破的时候,于是他便如以往一样,常常外出历练,游走于生死一线之间。然而又是几十年悄然而逝,突破一事却还是没有丝毫进展。

最近,他隐隐察觉,自己无法突破的原因,似乎是有了心魔。

难以置信的是,这心魔,仿佛与孟亦有关。

这是前几日因灵芮之事,频频接送孟亦之时,宿歌感知到的。

修真之人,最怕心中积压魔障。这心魔,只要生了,不论执念或深或浅,到突破大境界,需渡雷劫之时,都可能会一个不慎就会因此走火入魔甚至陨落覆灭。

如他这般,因心魔而致使修为遇到瓶颈,难以化解,自然也有之。

因此,宿歌来到了九曲峰,只为找寻自己心中魔障的源头,然后将其及时消除——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心魔是因为孟亦而来,这其中想必是有其他原因。

当然,这其中原因,他自然没有告诉柳释的必要。

反观柳释,他心中有结,这结就是他对旧时挚友的愧疚,与此同时,他也看不惯宿歌和玄温,深觉他们二人的行为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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