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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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袖中抽出丝帕,她仔细擦拭着。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金桂的声音,“夫人,韭汁红糖饮熬好了。”

谢崇上前将门打开,他接过托盘,沉声道,“此处无需伺候,你先下去吧。”

先前来癸水时,因没有腹痛之症,周清很少喝这些汤水,现在看到碗里面似绿非绿、似红非红的东西,她面露嫌弃之色,摆了摆手道,“妾身好的很,不用喝这韭汁红糖饮,指挥使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只听到这名字,也能猜出来此物究竟是何滋味,辛辣非常的韭菜汁与甜腻的糖水糅合在一处,那味道委实不敢恭维。

谢崇未曾开口,只将瓷碗端在手里慢慢逼近,周清一步步往后退,很快便退到了床柱的位置。

艳丽小脸儿上露出明显的讨好之色,只可惜他却视而不见,把瓷碗送到女人跟前,水汽氤氲,缓缓散开。

“喝还是不喝?”男人眯眼问道,嗓音透着淡淡的危险。

“不喝。”周清微微抬头,态度坚决,丝毫不为所动。

突然,谢崇低下头喝了韭汁红糖饮,捏住了女人的下颚,直接吻住了嫣红唇瓣,将汤水渡了过去。

猝不及防被灌了满口,周清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将汤水咽下去。

眼见那双黑眸中划过满意之色,她怕谢崇故技重施,主动将瓷碗接过,慢吞吞将韭汁红糖饮喝了个干净。

在镇抚司见过那位妇科圣手,堂堂指挥使将女子来癸时的注意事项全都记在纸上,时不时翻开看上一眼,生怕爱妻受到腹痛的折磨。

周清也知道这人是为她好,便只能由着他折腾。

谢府。

丫鬟快步走入屋中,看着满脸颓色的老夫人,颤声开口,“主子,二房的人全都搬走了。”

侯氏闭了闭眼,也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谢崇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就算老爷救了他,保住了他的性命,但这人在羽翼丰满后就变得骄傲自满,恨不得立时与谢氏一族划清界限。

“跟车夫交代一声,明天去京郊一趟。”侯氏声音嘶哑道。

丫鬟缓缓点头,沉默的离开卧房,速度半点不慢,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般。

翌日天刚亮,侯氏便坐上马车往老宅的方向赶去,因昨晚没休息好,她面色发青,眼皮也浮肿的厉害,定定望着车帘上不住颤动的蝠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农田,但此刻早已过了秋收,土里一片枯黄,半点绿意都看不见。

即使嫁给了谢孟冬,侯氏依旧看不起老宅的这些泥腿子。在她眼中,这帮人粗鄙不堪,恨不得钻进钱眼儿里,头几十年还经常上门打秋风,委实上不得台面,要不是被谢崇逼到无路可走,她也不会纡尊降贵来到此地。

走到老宅门口,福生娘坐在门槛不断抹泪,看到侯氏时,她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便扯着嗓子叫喊,“当家的,三弟妹来了!”

族长嘴里叼着旱烟,从屋里走出来,他很清楚侯氏是为何而来,忍不住讥诮道,“弟妹出身高贵,怎么有空来老宅了?”

只当没听见族长的挤兑,侯氏紧咬牙关,质问道,“大哥明知谢家是何情形,竟还同意分家,你这是要将我往绝路上逼啊!”

“你当我愿意分家?谢崇卑鄙无耻,使出手段将福生抓进刑部大牢,要是不分家的话,我儿子这条命说不定就保不住了,现在他还躺在床上,肋骨都断了三根儿!”说话时,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愤恨,狠狠用烟杆敲着桌面。

顿了顿,族长继续说,“你不知谢崇有多狠,他让福生以铜赎刑,整整三千两纹银,以往有谁花过这般多的银钱,他就是故意为之,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想到白花花的银两如流水般远去,族长只觉得心如刀绞,甭提有多难受了。

将事情始末弄清楚后,侯氏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她嘴里发苦,问,“依大哥看,咱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

族长面色阴鸷,古怪一笑,“弟妹不是能进宫吗?当年谢崇他娘亲手杀夫,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谢崇身为指挥使,不止不报父仇,还故意包庇生母,将她的牌位送入宗祠中,受了多年的供奉,这样的孽种德行不修,根本不配当指挥使!”

生怕侯氏不愿,族长费尽口舌的挑唆,“按理而言,指挥使应当由岭儿担任,他才是孟冬的嫡子,偏谢崇横插一脚,抢了他的位置,如今也到了各归各位的时候。”

侯氏咽了咽唾沫,忍不住畅想着美好的未来,若她儿子真能成为正三品大员,自己便再也不必看谢崇的脸色过活,谢府的危急也能彻底消弭。

“甚好甚好。”

从老宅中离开,妇人眉眼处的沉郁一扫而空,她神采飞扬的坐在马车上,仿佛年轻了十几岁,说不出的容光焕发。回到谢府后,侯氏拿着陛下赏赐的令牌,一刻都等不得,直接进到宫中面圣。

第88章 香丸

这已经是侯氏第二次入宫了, 李公公看到她, 只觉得后槽牙都在发酸,不过人家到底是拿着陛下赏赐的令牌进宫的, 无论如何都得去通报一声, 否则实在是说不过去。

面白无须的太监走进御书房,眼见圣上手里拿着朱笔在批阅奏折, 眼窝处一片青黑, 他有些心疼主子, 轻声道, “陛下,谢夫人求见。”

自打谢崇与周氏成亲后,就有两位谢夫人了,不过那周氏未曾得到令牌,自然不可能入宫,所以来人定是侯氏。

“她又来做什么?”明仁帝面露不耐, 低声咕哝一句。

李公公耳力不错,听到这话, 殷勤的开口解释,“您有所不知, 最近指挥使分家了, 还从府邸中搬了出来,这些年谢氏一族没少干狐假虎威的恶事, 最开始指挥使还念着旧情, 给那些人家补偿, 算是赎罪,现如今他的忍耐怕是到达了极限,这才彻底断了瓜葛。”

明仁帝微微颔首,他登上帝位多年,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甭看谢崇性情冷漠、手段果决,但他与孟冬一样,最记恩也最念情,正因如此,这叔侄俩才会得到重用,不过那起子刁民手段委实不堪,分家也是好事。

“看来上回敲打的还不够,将她叫进来吧。”

听到陛下的吩咐,李公公应声后便出了门子,边走边摇头,只觉得这妇人实在蠢笨不堪,亲侄儿成了指挥使,不上赶着巴结也就罢了,竟然还屡屡逼迫,让谢大人彻底冷了心,最终走到了分家的地步,现在又惹怒了陛下,非要将老指挥使存留的情分一点点消磨干净,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见李公公出现,侯氏心中一喜,赶忙跟了上去,她进到御书房后,忙不迭地冲着明仁帝行礼。

“谢夫人,你今日因何入宫?”明仁帝淡淡发问。

不知怎的,此时此刻侯氏右眼皮跳的厉害,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会出差错不成?

不可能!谢崇假公济私,刻意将生母弑亲背德的恶事压下去,根本不顾死者是他的生父,如此不孝,怎配坐在指挥使的位置?

想到此,侯氏鼓起勇气,将当年的事情缓缓吐露,“陛下有所不知,早前谢崇父亲还在世时,欲要纳妾,却不料发妻齐氏是个疯子,竟在纳妾摆酒的夜里,用剪刀将他和妾室捅的肠穿肚烂,就算最后自尽,也无法抹去她的罪孽,谢崇包庇生母,还将那恶妇的牌位送入祠堂,日日接受族人们的祭拜,委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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