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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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惟沉声道:“显而易见,他极其精准的了解透彻了你的性情。舜舜,他在用完全能拿捏住你的方式对待你。”

谢韫舜一怔。

“他对你做过的那些事,任何一件如果他不主动坦白,而是被你主动发现了,你将不心慈手软的对付他,与他反目。”贺元惟透彻的提醒她,道:“他不给你主动发现的机会,他知道你理智,知道你的度量,知道你容纳强者,知道你有自省的品德。”

谢韫舜只更正一点错误,道:“不是他不给我主动发现的机会,是我没有细究。”

说罢,她眼帘垂了垂,凛然道:“因为我曾轻视他,连同他做的事都轻视到不值一提,觉得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没有意义,煞费苦心的圆房、受孕、避子、滑胎,无非是满足身体的需要和皇嗣的需要,有何意义?毫无意义。跟不值一提的毫无意义的事,何需计较。”

她不计较他对她做过的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但不能不计较他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时的蒙蔽,她会以他之道还治他。

贺元惟疼惜的道:“因你曾轻视他,因你不计较,他就阴险的回报以恶劣。”

“恶劣?”谢韫舜仔细探究这两个字,她记得是在意、嫉妒。

贺元惟深深看她,沉重的问:“你没有体会出恶劣?”

“没有。”谢韫舜语声清楚而果断,如果不是贺云开主动坦言,她甚至没有体会出贺云开的在意和嫉妒。

贺元惟盯着她,字字清楚的问:“你有没有体会出他在践踏你的度量?”

“嗯?”谢韫舜认真的在听。

“他知你赏识强者,有容人之度,他的能耐在你面前渐渐显露,你对他的宽容随之渐渐增加。他逐步试探,你的宽容逐步增加,直到如今过了该有的度。”贺元惟沉稳说道:“你有很难得的度量,很珍贵,他却在践踏。”

谢韫舜沉思了片刻,清醒的道:“元惟,依你对我的了解,如果我感受到被恶劣的践踏,会容许吗?”

贺元惟突然哑口无言。

谢韫舜前倾身子,冷静的面对贺元惟,面对他视她为被欺凌者,仿佛她在忍气吞声的受辱,她开诚布公的道:“我初次对他有真切的感受,是圆房那日身体不受控时的恐惧不安,那是我该承受的没有意义的过程。如今的感受是苦恼不安,他对我的纵容、友善让我无所适从。”

贺元惟懂得她的感受,她当然不是忍气吞声的女子,她志在别处,他疼惜她所言的‘承受’,她何需承受,她需要被温柔呵护的相待,她被温柔相待过吗?一直被恶劣的摧残?

谢韫舜继续道:“我没有感受到你说的他对我有恶劣的践踏,就像是我没有感受到他说的你对我有非分之想的淫欲。这两种感受,但凡让我感受到丝毫,我都不心慈手软。”

贺元惟顿时一惊。

“真实存在?”谢韫舜极其冷静的凝视着他。

贺元惟触了下她的目光,便移开了,思量片刻,回视她的目光,沉着道:“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谢韫舜不再细究,轻声安慰道:“元惟,不要不悦。”

贺元惟深吸了口气,痛苦说道:“我痛恨自己不能很好的保护你。”

谢韫舜蹙眉,不解的道:“何出此言?”

贺元惟沉重说道:“你心中不安,我很自责难过。”

见他有所误会,谢韫舜慢慢说出苦恼,道:“我的不安不是当前局势,只是面对他时的不安,心情莫名的奇怪,无法像以前那样不予理会的无视他的存在,跟他在一起,有时觉得心里疼疼的,不知道在疼什么。有时心情不好,不知道为何心情不好。”

闻言,贺元惟的脸色骤然一沉,她不仅赏识贺云开,还对贺云开动心了?

正如此刻,谢韫舜苦恼的心里泛起疼意,闷闷的疼,似被什么触动了,如水波纹一样,几波过后就平息。端视他凝重的神情,她静下心思考了一阵,道:“元惟,你是时候走出这片幽禁地了。”

“嗯?”

“我需要你恢复以前的尊贵、权势、荣耀,正大光明的施展才华。”

贺元惟的眼睛渐渐明亮,犹如他以往的神采奕奕。

午后,谢韫舜回到祥凤宫,得知谢府正在进行的喜事一切顺利,皇上亲临喜宴,赏赐之物丰盛,体面而隆重。

直到入夜,贺云开才从谢府回宫,他径直来到祥凤宫,谢韫舜正坐在床榻上,准备就寝。

“皇后。”贺云开亲密的坐在她身边。

他身上带着酒味,谢韫舜看他俊雅的面容泛红,眼神是醉熏的温煦,忽见他俯首将脸庞埋在她颈窝,她身子一颤,道:“皇上喝醉了?”

贺云开细细的吮吻,轻语道:“没醉,只多饮了几杯。”

“谢谢皇上去谢府赴喜宴。”谢韫舜漫不经心的挪开身子,拢了拢衣裳。

贺云开吻不到了,面带笑意的注视她,意犹未尽的抿了抿湿润的唇,温存道:“今晚花好月圆,皇后需要舒服的入眠吗?”

谢韫舜眼睑下垂,自是懂得她话中之意,她心里又泛起熟悉的怪异的疼,疼意盘着漩涡,疼的酸绵,平淡的道:“臣妾有件事需要跟皇上说。”

“皇后请说。”贺云开起身褪去外衣,着里衣坐在床边,温和而认真的听着。

谢韫舜冷静说道:“请皇上赦免贺元惟的幽禁令,恢复他尊贵身份,住回原府邸。”

贺云开神情中的温和变成了平静,道:“再设立亲衙尉一职,掌管负责护卫京城的八卫衙军,任命他为亲衙卫?”

“臣妾是有此意。”谢韫舜要皇宫内外的军权,要他娴熟的心安理得的配合她去往皇权顶峰。既然他热衷于做傀儡,就让他做真正的傀儡。

贺云开定睛看她,她镇定、果断,显然明白此举意味着什么。

见他沉默不语,谢韫舜询问道:“皇上?”

贺云开认真说道:“先帝遗诏,朕无权赦免。”

第62章 宜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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