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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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品级,该是个七品的,长得嘛,不算好看,眼睛不大,鼻子不挺,皮肤也不白……”

这,他说这有什么用?哪个普通人不长这个样子?“疏朗,你知道她去干什么么?”

“那我上哪知道去?”

“那若是叫你再见一次,你能认得出她么?”

“这倒是能……不过我也不能一个屋一个屋去找呀?能不能想个法子,把那群人集在一堆儿?”

“这不难,你听我安排就是……”

季疏朗点了点头,“得令!那谷爷,我先走一步!”随即身影一晃,直接大刺刺冲着赵叔礼去了,又朝他脖领子一吹,吹的赵叔礼打了个冷颤,又朝着后腰猛劲儿踢了一脚,这才扬长而去了。

云棠觉得好笑,一个没忍住咯咯笑了出来,赵叔礼这时候也没空管她了,被季疏朗踢了个踉跄,差点儿坐到地上,又只顾着摸自己的后脖梗儿,脑门子也冒了冷汗,瞅了瞅身后的验尸官,“老吴,咱们今儿个,先回去吧?”

又朝着丁泽和云棠点了点头,“丁乐师,姚大人,赵某这就先告辞了……”也没等别人回话,直接就带着吴老爷子走了。

刑部的人都走了,旁人再待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等到所有人都退出梨园阁,再由云棠上好了锁,这才各干各的去了。

云棠一直出了教坊,顺着小路往尚宫局走,一路跟谷夏聊天儿。

“刚刚那人……那鬼倒有些意思?鬼爷您认得?”

“他啊,叫季疏朗,是从前玄宗时候梨园的乐师,一生痴迷于乐律,故此喜好收藏天下各色乐器,他惦记那贵妃琵琶已惦记许久了,三天两日便来看看,所以我能保证,疏朗绝不是杀人的凶手……”

云棠也乐了,“有意思,还是个痴鬼……”

“若说痴,还真就无人比他痴了,说来还有个趣事,疏朗曾有一次机会能够投胎转世的,却因为得了把好琴,一时兴起,独自奏了七天七夜,竟是错过了投胎的时机……”

“那还真是,傻的可以……不过为何别人都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这只痴鬼?”

“你当那瓶儿牛泪是白用的?”

“牛泪?”

“若想叫凡人看得见鬼,统共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因缘巧合,就比如你第一次见到树荫下的小田,还有雨燕瞧见疏朗,都是阴差阳错,在某一瞬间,就恰巧见了……另一种就是使用些法子,比如牛泪……”

“牛泪入眼可让凡人见鬼,不过普通的牛泪的功效却只能保持一时,拿普通的耕牛来说,它的寿命大概在三十岁到四十岁,然大多数的耕牛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不是干不动活了叫人煮了吃了,就是劳累过度倒在了田间地头,而我给你的那瓶牛泪,则是许许多多得以寿终正寝的耕牛,它们临死之前流下的最后一滴泪,这样的牛泪的功效至少能保持三年。”

云棠吓了一跳,“三年?那我岂不是要见鬼见三年?都像小田和那痴鬼那般长得正常还好,若是那等呲牙咧嘴,口歪眼斜的,我也要见?”

这么问着,谷夏竟不吭声儿了,任她云棠再怎么叫,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鬼爷……也是这么能耍赖的么?

☆、聚会

月色之下,一切都披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面纱,清晖阁的朱瓦却依旧红的惹眼,女官们劳累了一天,有的坐在榻上相互捏着肩膀,有的清闲的职位还有闲心打打闹闹,还有些睡的早的已脱好官服上了榻,本该是个祥和而温馨的夜晚,却因为几个不速之客吓得这些女官儿们个个花容失色。

齐尚宫今日睡的晚,正瞧着司薄处刚统计好的宫人名册,忽听窗口处砰砰两声,正要过去瞧瞧,却忽听窗纸嘶啦一声,三只尖利而纤长的指甲破纸而出,青紫而泛黑,足有三思寸长,再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住窗口,又听唔嗷一声,这庞然大物又不知跳去了哪里。

而另一面,带采菱的老司薄本正在屋里喝着银耳莲子羹,喝的太热出了层薄汗,刚要开窗透透气,却见到一双爪子死死扣在窗台边上,说是爪子一点也不为过,整个手掌生着黑毛,只有三根手指,俱是黝黑的颜色,每根指头上又分别长着三寸多长的指甲,狠狠地扣在砖缝儿里头。

老司薄本就吓得不轻,一时竟忘了动作,却见那玩意儿猛地一窜,竟是一张满是黑毛的大脑袋,黑毛之中又生着两只滴溜溜的小眼睛,正定定地盯着自己。

老司薄嗷地尖叫一声,想关窗户又怕那东西挠她,赶紧冲出门外去了。

“啊!啊!啊!”

一声声锐利的尖叫划破了清晖阁夜晚的安宁,转瞬之间,两三百的女官儿全都从房间逃出,一股脑儿冲进院子里,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然被吓哭。

“彩云,你瞧见了么?”一个姑娘瞪着眼睛,拉住小室友,嘴唇发白。

那个叫彩云的更是怕的厉害,脸颊上已有了泪痕,“怎么没瞧见?那么大个影子,就从我背后扑了上来,连窗户都吹开了,还有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又红了眼眶。

齐尚宫披着外衣走了过来,面色也有些苍白,“你们……都瞧见了?”

寂静中依然有不少人在啜泣,听到这才擦了擦眼圈,齐声道是。

齐尚宫这才确认了不是自己眼花,又镇定了一会儿,等到稍微平静一些,左右瞧瞧自己手底下的女官们,这个时辰了都快入睡了,没有几个穿的规规矩矩的,又瞅了一圈,瞧见了采菱,这姑娘穿得整整齐齐,终是有一个能派的出去的,“采菱儿,来来来!”

采菱也吓得不轻,一直拉着云棠的手,刚刚云棠都要脱衣服睡了,叫采菱瞧见官服上刮了个口子,直接要了过去帮她补两针,就是这么着才没急着上榻。

“齐大人,有何事?”

“你,找个人陪着,去刑部一趟,瞧瞧值班的是谁,最好能找到赵叔礼赵大人,若是他不在就叫别人!”

“是……”采菱瞧了瞧云棠,见她也只穿着中衣,正不知找谁去呢,恰巧唐小乔跑了过来,“采菱儿,走,我跟你一起去!”

江采菱和唐小乔拉着手走了,做别的也没用,人人都在等待之中,姑娘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讲到什么骇人之处,又是一阵阵尖叫。

因着跟自己交好的采菱和唐小乔都去刑部找人了,云棠立在那瞧着赵姝儿跟一群女官在那聊天儿,就有些孤单似的。

不过赵姝儿是个会来事儿的,瞧见云棠自己在那站着,轻轻招了招手,“云棠,来啊,自己在那多怕!”

大概是在姚府看多了假惺惺,云棠从心底里不想过去,正犹豫着呢,好在荣大人来了,瞧见云棠才松了口气,一把捧住云棠的脸儿,“好丫头!可找到你了,没事就好……”

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感动,人都说宫里头人心莫测,勾心斗角,可云棠却觉得,这比姚府里头那些人好太多了,起码在她们六局里头,她遇到了不少的好人,比姚府的人有温度的多。

“荣大人,谢谢你……”不知不觉竟掉了两滴眼泪。

荣大人只当她是吓的,又把云棠搂在怀里,“不怕不怕啊,我瞧瞧,掉金豆子了,我得找个碗儿好好接接。”

这才把云棠给逗笑,“荣大人,日后在私下里,我可以叫你姐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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